聞言，那小書童翻了個白眼，道：“把他收進去，然後讓他跟我在章公公面前爭寵嗎？他那麼機靈，要是公公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說完，那小書童就“咣噹”一聲關上了院門。
門外的男子，頓時目瞪口呆。他還沒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看的長遠。是啊，要是把他的兒子送進去，豈不是要去跟人家爭寵嗎？人家又怎呢可能願意。
聽到這裡，卓不凡也大概明白了他們是在幹什麼。一定是這院裡住着的章姓公公，是宮裡尚膳監說得上話的人物。所以，這些人都是想要託這個章公公的門路進宮謀差事的。
而這些人，要麼就是自宮了要自己進宮的。要麼就是閹割了自家小孩兒，想要將其送進宮，以求有朝一日他能像現在秉筆司禮監的大太監劉瑾那樣一人當道雞犬升天的。剛纔那個眉清目秀書童打扮的小書童，一定也是個小公公，專門負責服飾那位章公公的。
聽剛纔那個小公公說尚膳監現在不招人，見不到章公公，那些人也就慢慢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卓不凡若有所思，站在那裡想了半響，心中忽然冒起了一個頗爲大膽的念頭。
卓不凡記得，之前在那個玉墜兒之中，好像還有一門名爲《縮陽大法》的功法。當時，卓不凡只是隨便一番，也沒有細看，還覺得很是好笑，縮陽大法，這勞什子的功法能有什麼用處？
現在，因爲有這麼一門功法的存在，卓不凡的心中，卻是冒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自己是不是能利用這門功法，假扮成閹人，混入宮中去尋找蘇淺雪呢？當初發明這門功法的人，不會是也是爲了進宮去假扮閹人當假太監吧？
念頭一起，就再也遏制不住，卓不凡恨不得現在邊去試試這門功法，到底管不管用。可是，要想催動玉墜兒，丹田之內必須充盈八成以上的靈力。自己現在的狀態，是肯定沒有辦法將玉墜兒催動的。看來，現在必須要先找個地方去打坐修煉了，待靈力恢復，可以催動玉墜兒之後，試試那門《縮陽大法》好不好學，學會之後，再去想進宮的辦法。
卓不凡剛準備離開去找個隱蔽的地方打坐，那個民宅的門又“之呀”一聲打了開來。卓不凡回頭看去，就見方纔那個書童打扮的小公公又挎着一個籃子走了出來。
待那小公公從卓不凡身邊走過的時候，卓不凡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道：“小弟弟是要去買菜嗎？”
平日裡和他套近乎的，都是想要接觸章公公獲得進宮機會的閹人。或者，就是像剛纔那個男子一樣，想要走章公公的門路將自家的小孩兒送入宮中當差。
聽卓不凡的聲音很正常，而且看卓不凡的年紀也不像是家中又適齡的孩子要送入宮中當差的樣子，那小公公頓時愣住了，不知道卓不凡爲什麼要跟自己打招呼。
卓不凡伸手入懷，這纔想起現在穿着的並非是自己的衣服。不過，讓他驚訝的是，這衣服裡還真有幾張類似銀票的東西。
卓不凡取出一看，還真是銀票，頓時大喜過望。應該是這衣服的主人落在衣服裡的。
這幾張銀票，面值不大不小，都是二十兩的。卓不凡取了一張放入自己的懷中，留着買吃食，然後將剩下的三張，全都塞入了那小公公挎着的籃子裡，笑道：“小公公，我只不過是想跟你打聽點消息而已……”
看着籃子中的那六十兩銀票，那小公公頓時有些愣住了。他跟着章公公雖然吃穿用度不用愁，章公公也時常會賞他一些銀錢花銷，但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要送他這麼多的銀票。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後世的七百塊錢，六十兩銀子，那可就是四萬塊錢了。
一個十來歲，還因爲各種原因而被家人送去當公公的下孩兒，驟然之間面前出現了四萬塊錢，還說是送給他的。他又怎麼可能不震驚。
那小公公到底是小孩兒心性，雖然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看着籃子中的銀票，卻是有些移不開他的目光了。他將那三張銀票拿到手中，翻來覆去的打量着。跟着章公公身邊，面值比這大的銀票他都見過不少，但是屬於他自己的，這還真是第一次。
看了足有盞茶功夫，那小公公這纔將銀票鄭重的收在了懷裡，看着卓不凡，做出一副沉穩的樣子，問道：“你想問什麼？”
卓不凡向那寨子裡努了努嘴，問道：“這裡面的章公公，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問題，好多人都知道，也算不得是什麼秘密，那小公公毫不遲疑的開口道：“我們公公，那可是尚膳監的管理。而且，他還是尚膳監掌印孫公公最爲倚重的親信。而孫公公，那可是東廠廠都谷公公的人……”
那小公公說着，滿臉的得意之色，好像，能跟着章公公，是莫大的榮耀一般。
卓不凡又問道：“那，你告訴我，怎麼才能進宮裡辦差呢？”
那小公公看了卓不凡一眼，道：“進宮辦差，那首先自然得是閹人啦……”說着，他上下又打量了卓不凡兩眼，這才繼續道：“像你這麼大進宮的，基本都是窮困潦倒過不下去。或者就是招惹了什麼躲不開的禍事……”
說着，那小公公充滿警惕的看了卓不凡一眼，後退了一步，道：“看你隨手就可以拿出六十兩銀子給我，自然不可能是那種窮困潦倒的。難道，是在外面招惹了什麼天大禍事不成？”
卓不凡此時真有些不得不佩服這小公公的腦洞了，他哭笑不得的解釋道：“不是那樣，在下不過是一指都仰慕司禮監秉筆劉廠都的風采，想着有朝一日能像他老人家那樣飛黃騰達……”
這一番馬匹拍下去，卓不凡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自從劉瑾掌權之後，爲了像劉瑾那樣飛黃騰達而自宮的人，不知凡幾。所以，聽到卓不凡這麼解釋，那小公公倒也沒有起任何的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