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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我能看到聖人氣運 - 第三百七十九章 陟罰臧否,評斷得失字體大小: A+
     

    雲中君上一世的記憶,是源自於那末法的時代——但也正是因爲那末法的時代,那時代當中,無數的生靈們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靈感以及想象力,種種玄奇無比的修行之道,被那些完全不知曉何爲修行的生靈們,給闡述得頭頭是道。

    而在那無數的修行之道當中,有一種修行之道,是從築基,結丹,元嬰,化神步步而上……

    而那結丹,又因爲引子的不同而分爲不同的品級——一些天資縱橫之輩,爲了結出高品的金丹,便壓制自己的修爲不做突破,以打熬法力,等待機緣,但再如何的天資橫絕,越階而戰,也依舊是難之有難,而且這種天資橫絕卻又強壓修爲不曾突破的人,正是敵人最好的目標。

    爲了令這些天資縱橫之輩,在不曾結丹之前,就有着結丹的實力,以保證他們不會中途夭折,那所謂的外丹之術,便是應時而出。

    摘取他人所凝結的金丹,而後洗刷其中的意志,只留下最爲純粹的力量,然後將之賜予自家後輩,而自家的後輩,則能夠駕馭那金丹的力量,從而以結丹之下的修爲展現出結丹境界的實力來——那被當做外物的金丹,便是那所謂的外丹。

    而此刻,在雲中君的感受當中,他麾下的這一支定止軍,便如同是化作了他的‘外丹’一般,他能夠輕而易舉的調動這外丹的力量,甚至於短暫的將這外丹與自己的法力相合,化作自己的力量,從而展現出完全不輸於他這個境界的力量。

    “可惜,沒有一個對手能夠令我試一試,我將這定止軍的力量化入自己的法力當中的這十個呼吸,我的實力到底能夠臻至什麼地步。”大軍的力量從雲中君的指尖散去之後,虛弱無比的感覺,便是在一瞬之間將雲中君給徹底的吞噬,良久之後,雲中君纔是在經絡當中法力的浸潤之下,重新察覺到了力量的存在。

    然後他將意識沉入到了自己的經絡當中,這才發現,自己的經絡當中已經是出現了無數的縫隙,隨着他體內法力的流淌,經絡上的這些縫隙,亦是在緩緩的彌合着。

    ——雲中君之所以只能納入那軍氣入體不到十個呼吸,根子就在於這。

    逍遙真仙的三步,真身,道身,以及二者合一,而云中君則是直接斬落了自己的真身,拋開了真身的修持,以‘靈’一般的狀態,完成了對道身的修持,然後將道身化作自己的真身。

    這種修行的方法,能夠最大限度的避免修行者因爲自己的本體的極限而造成的拖累,能夠令修行者最大限度的施展出自己的天資,但同樣的,這種修行方式,亦是有着相當大的弊端——那就是肉身的強橫程度,遠遠無法和正統的修行者相媲美。

    不過雲中君所走的路子,本就不是依仗肉身的強橫和力量的浩大爲勝的路子,是以,在之前的時候,他的這種修行方式對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不過到了眼前,在雲中君察覺到了神庭軍氣體系新的發展方向,在他將神庭的軍氣體系從最巔峰的狀態當中,再度推演出新的半步之後,他肉身上的不足,也便終於是成爲了攔在他面前的天塹——定止軍當中的每一個士卒,都不會排斥雲中君對他們力量的抽取,甚至會主動的配合雲中君對他們力量的抽取,但云中君的肉身,卻完全承受不了這一支定止軍那龐大無比的力量。

    十個呼吸,便是他的極限,一旦超過了這個極限,他的經絡,乃至於他的道身,都有可能在這定止軍的力量衝擊之下出現致命的損傷——這對於雲中君而言,可以說是得不償失之事。

    ——雲中君可以確定,在將這軍陣的變幻從巔峰狀態當中再度推進一步,將這一支定止軍的力量都化入自己的法力當中之後,自己所掌控的力量,絕對是真真正正的,屬於太乙道君級別的力量,若非是如此的話,他的天河水祖之身,絕對不可能承載不了這樣的力量。

    “若是這定止軍的規模小上一些就好了!”端坐於營帳當中,雲中君愣了片刻,腦海當中纔是忽的又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來。

    “軍氣的變幻,應該不止於此——如同巫族一般,抽取大軍的力量化爲己身之用,這算是收,所謂收放自如,有收,自然也該有放,收的變幻,能夠令我踏破不朽金仙和太乙道君之間的壁障,那放的變幻,又該如何體現?”軍寨當中,雲中君的念頭,再度轉動起來,他的頭頂上,青色的氣運燃燒成熊熊的火焰,火焰當中,無數的靈感化作燦爛無比的靈光,將雲中君腦海當中所有的迷茫都盡數驅散,除此之外,還有那絲絲縷縷的紫色,從那燃燒的氣運之火當中浮現出來。

    紫運!

    將軍氣化入法力當中的那十個呼吸的時間,雲中君便切切實實的擁有着太乙道君級別的實力——雖然因爲找不到對手的原因,不能令他宣泄出自己的實力來,但這不代表他不能用太乙道君的實力做一切其他的事。

    比如說,將他身上的青運,煉化成爲紫運——太乙道君的命格,本就是紫運的命格。

    ……

    雲中君還在營帳當中推演軍氣體系更高一重的變化的時候,在他營寨當中作爲守護者的太真道人,則同樣是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那被封閉起來的營帳當中。

    “這位雲道友,越發的看不透了。”感受着時不時的從那營帳當中一閃而過的,切切實實屬於太乙道君這個層次的力量,太真道人的目光當中也是充滿了好奇。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在那西崑崙和雲中君聯手抵抗共工,然後將共工避退的那一戰——在她登臨太乙道君之前,她真的以爲是共工對她有所忌憚,這才選擇了退避,但在她真正的登臨太乙道君之境,實實在在的掌控了太乙道君這個層次的力量之後,她以太乙道君的視角重新推算之前的那一戰,她纔是陡然之間察覺,當時她與共工的一戰,就算是她再如何的竭盡全力,也最多隻能對共工造成一些微乎其微的麻煩而已。

    在那一戰當中,共工所表現出來的忌憚,根本就不是對於自己的忌憚,而是對於雲中君,對於這位從未出現在人前的弱水之神的忌憚。

    “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夠另一位太乙道君深覺忌憚,然後借勢退走呢?”太真道人想着——從她登臨太乙道君之後,她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可惜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曾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只是三衰的時候,雲道友真正的底牌便能夠另一位太乙道君無比的忌憚,如今他成就天人,又實實在在的掌控了太乙道君這個層次的力量——這位雲道友的天資,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來的恐怖啊。”太真道人思索着——當然了,最令她震撼的,還不是雲中君的天資,而是雲中君的心性。

    有着這樣的底牌,有着這樣的力量,雲中君卻是一直都將之藏得嚴嚴實實,從來不示之於人,若不是她曾經和雲中君並肩而戰,此時又在這軍寨當中,近距離的感受到了雲中君那軍帳當中時隱時現的氣機,她同樣也察覺不到雲中君真正的實力。

    “後天第一神君——真算起來,他應該是的太乙之下第一神君纔是吧!”太真道人心頭感慨了一聲,只覺得在雲中君的面前,這天地之間似乎是絕大多數的先天神聖們,都是相形見絀。

    而在她心頭感慨的時候,一道流光直接劃破空間而來。

    ——卻是湯谷給雲中君的傳訊。

    但在這營寨當中軍氣的阻隔之下,那一抹流光,卻只能是無奈無比的在雲中君營帳的周遭飛舞不停,完全無法遁入那營帳當中。

    尖刺,太真道人也不由的是搖了搖頭,屈指一彈,觸動了籠蓋於雲中君軍帳之外的軍氣,將雲中君從閉關的狀態當中驚醒過來。

    ……

    營帳之外的軍氣散開的時候,那一道流光便是直接落入了軍帳之內雲中君的手上,然後雲中君亦是踏出了軍帳。

    “見過太真陛下。”雲中君朝着面前的太真道人一禮——他坐鎮於東海之濱的這一段時間以來,若非是有太真道人端坐於此,替他關注着東海之濱的戰局,保證若是有朝一日,和巫族的戰爭爆發開來,能夠及時的將他從閉關的狀態當中喚醒的話,雲中君未必是敢於如此心無旁騖的推演那軍氣更上一層的變幻。

    “職責之內,何以演謝?而且我與雲神君你聯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太真道人目光平視着雲中君,這一刻,她是真正的將雲中君當成一個與她平等的存在。

    “對了,東皇陛下傳訊,可是南北兩處的局勢有了什麼變故?”不等雲中君繼續客套,太真道人便已經是再次出聲問道。

    “算是一件好事吧。”雲中君將面前的流光攤開,令其間的信息浮現出來——其間所記載的,卻是南北兩處戰場的戰況。

    在榮成道君他們於北海戰場上大舉進攻,將防線從東海要塞直接推進到北海要塞之後,南海的一衆太乙道君們在接到了北海傳訊後,亦是有樣學樣,趁着對面鬆散的西海大軍尚不曾回過神來之前,主動求戰,同樣也將防線從東海要塞推進到了南海要塞當中——南北兩處戰場,巫族,或者說西海的哪一方,最大的短板,在於他們當中沒有太乙道君坐鎮,是以,他們收到軍情的消息,比之東海一方,要滯後不少。

    “那雲神君以爲,此次戰果於大局而言,是好是壞?”看着這傳書上大勝的信息,太真道人的臉上,卻不見有什麼欣喜之意——這並非是她對東海沒有什麼歸屬,而是她並不看到南北兩處戰場上,東海大軍依託南北兩處要塞和巫族的戰局。

    首先,是那要塞的堅固程度——東海要塞,從雲中君率領大軍定鼎東海的時候,就已經在開始修建經營,數十萬年以來,從未被攻破過,在這數十萬年的經營之間,其堅固的程度,其防備的完善,可想而知。

    但南海和北海的要塞,在星空之界暴露之前,就已經被東海大軍攻破佔領過一次,雖然因爲要和談的緣故,東海大軍又從那要塞當中退了回來,但南海二海在那要塞當中的經營防衛,卻已經是被東海大軍給盡數毀去。

    藉着和談的時機,南北二海有重新修補了要塞,但這修補之後的要塞,又如何能與東海邊上那經營了數十萬年的要塞相媲美?

    更何況,兩方要塞所針對的敵人完全不同,其內外的防禦,更是截然相反——東海的要塞,面對的是南白二海的敵人,巫族從南北二海而來,自然便是一頭撞在東海要塞最爲堅固的那一面。

    而南北二海的要塞,所面對的敵人卻是東海——巫族從南北二海而來,他們所面對的,卻是南海要塞和北海要塞當中最脆弱的那一面。

    這其間的差距,可想而知!

    當然,這其間最重要的一點,還在於南北兩處戰場和東海總體戰略的背道而馳。

    一開始的時候,東海定下的總體戰略,便是據東海防線堅守,如此一來,南北兩處的防線,正好就和雲中君在東海之濱的防線能夠勾連於一體,而後所有援兵的調度,兵刃鎧甲的運輸,甚至於軍氣覆壓之後,軍情通信的傳送,也都是基於這個戰略而定下來的,

    但如今,南北防線陡然前移。

    首先,這意味着雲中君的防線和南北二海的防線之間出現了疏漏——若是雲中君要保證三條防線繼續勾連爲一體,就必須要將將自己的防線繼續往南北蔓延,這對於雲中君而言,必然會造成一定的壓力,畢竟,他麾下的士卒,只得兩千餘億而已,而云中君的面前同樣也面對了數量龐大無比的巫族大軍,在東海的一衆統帥當中,雲中君所承受的來自於巫族的壓力纔是最大的。

    其次,因爲南海要塞以及北海要塞和東海要塞之間的差距,南北兩條防線在面對巫族的時候,他們大軍的傷亡,也必然會遠遠的超出最初的預估,這樣一來,他們對於援軍的需求,以及對軍備的需求,都必然會大幅度的擴大。

    這一場戰爭,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若是援軍跟不上的話,會不會有一條戰線直接就此崩潰……

    “榮成道君他們,還是魯莽了些。”雲中君按下軍報,然後搖了搖頭。“不過好在,他們還算是清楚,既然再一次攻佔了南海要塞和北海要塞,就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若不然的話,南北兩條防線,搞不好會直接崩盤。”

    榮成道君他們的視角,已經是在一定程度上縱觀全局,但和雲中君相比,卻依舊是有着相當的差距。

    “南北兩處戰場的情況,難道雲神君你還有更好的應對方式?”太真道人好奇的問道。

    榮成道君他們在上報戰局的時候,同樣也附上了他們爲什麼要孤注一擲,不惜破壞既定的戰略也要奮力一搏的原因——只守不攻的戰略之下,大軍的士氣,幾乎是要那西海的烏合之衆給徹底的拖垮。

    在衆位太乙道君們看來,除了孤注一擲之外,這種情況幾乎是無解的。

    就連不通戰爭殺伐的太真道人,也是這般認爲。

    “難道,南北兩處戰場,除了他們麾下的將士之外,東海就沒有其他的士卒了嗎?”雲中君神色平靜的道,“且不提九龍子迴歸所帶來的龍族精銳大軍,爲了這一場大戰,諸位太乙道君們從各族當中抽調出來的援軍,難道就不是我東海的士卒了嗎?”

    “西海的烏合之衆會拉低東海正軍的士氣,但這種情況只需要是榮成道君他們合力的調整一下麾下大軍的依次換防一番,就足以解決了。”

    “而且,諸位太乙道君們抽調出來的援軍,並不曾經歷過真正的殺伐,若是直接要他們面對巫族,又能起到幾分作用?但若是以換防的方式,將這些援軍都拉倒南北兩處戰場上和西海的烏合之衆消磨一番,既能夠抵消他們對戰爭征伐的恐懼,又能夠增加他們在征伐上的經驗,而損失,更是少之有少……”

    “可惜了,好好的一個練兵場,就因爲榮成道君他們的一時衝動,就徹底化爲烏有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他們是驍勇善戰,還是該說他們目光短淺。”言語之間,雲中君面前的軍報已經是化作齏粉。

    榮成道君他們的表現,不盡如人意,究其根本,還是在於他們的視角上——他們已經是能夠站在整個戰場上考慮整體戰局的得失,但卻還不曾將整個東海所有的力量都納入到自己的考量當中,若非是如此的話,他們也不至於會忽略內政一系的太乙道君們從各族抽調出來的援兵。

    “那雲神君以爲,此事又該如何補救呢?”太真道人又問道——這不僅僅是太真道人的問題,亦是東皇太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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