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瓢潑大雨。
“爲什麼要陷害我?”從百果園總部出來的許婧一眼就看見孤伶伶站在夜雨中衝自己大吼的朱明明。
許婧一怔,撐着雨傘走近,想要將朱明明拉回檐下,卻被朱明明狠狠地甩開,指着自己怒罵:“爲什麼!!!”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問問自己呢?”許婧冷笑一聲,竟不再理會朱明明,自己撐着雨傘到街邊攔車。
朱明明一把將許婧拉過自己車邊,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將許婧塞進去,指着想要出來的許婧怒道:“你百果園剽竊新城的方案,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我要你一個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你不是喬北派來泡我的麼?你不是有目的性的靠近我麼?難道你敢說不是?”許婧仰頭盯着朱明明:“而且,我做了什麼?方案不是你給我的?”
朱明明大叫:“我給你的方案是假的,你自己知道!不信,你現在可以去網上查,只要輸入一段文字,就可以在百度上搜索到網頁……”
“誰信呢?”許婧笑笑。
“你……”朱明明一時語塞。
許婧柳眉一橫:“現在,我可以走了麼?”
“誰是新城的內鬼!”朱明明用腳指頭也能想到,自己不是內鬼,那麼新城一定有一個真正的內鬼,而這個內鬼,一定和許婧有聯繫,一定是許婧指使那個真正的內鬼去偷方案的。
最重要的是,那個內鬼現在還在!
“你!”許婧指着朱明明。
這讓朱明明心下駭然,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想將這個內鬼的名頭結結實實的按在自己頭上,讓自己永不翻身。
“你知道我不是!”朱明明指着許婧怒道:“你別以爲你這一個栽贓嫁禍,小北就會信你。我現在就去跟小北解釋,我就不信,他寧願相信你不相信我。”
“呵呵~朱明明,你忘了當時喬北把我們一幫人解僱的事情了?那個狠心,竟然一個不留,你覺得喬北會相信一個背叛過他的人嗎?”許婧嘴角突然浮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看得朱明明心裡發毛。
這就是要陷害我!這就是陷害得逞之後的得意!朱明明重重的一腳踹在車上,讓車裡的許婧都不由得有些害怕。朱明明卻根本不管許婧的驚怯,咬牙問道:“告訴我,誰是內鬼!”
許婧將臉撇向另一側,看都不看朱明明。
“你說不說?”朱明明內心的憋屈和憤怒以已然讓他忍無可忍,一把抓住車裡許婧的領口衣襟怒道:“再不說,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呵呵~你還要殺了我嗎?”許婧臉色恢復平靜,對朱明明說道:“你想想張志平爲什麼會死。你還記得他曾經對劉衛民幹過什麼嗎?難道你想學了張志平,也走他的路麼?”
“你……”朱明明頓時泄了氣。要真讓朱明明殺了許婧,肯定是不可能的。雖然懷疑許婧在其中做了手腳,一來自己沒有證據,二來就是有證據,自己也不敢殺了許婧。
殺人償命,朱明明是知道的。尤其是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朱明明更是明白,沒有一個人在殺人之後,能逃得脫法律的制裁。劉衛民、孟廣漢……無不如是。
這不是喬北告訴我的麼?
“啊……”朱明明痛苦的揪着自己溼透的頭髮,在夜雨中咆哮!昏黃的街燈映照下,淒涼的身影,是如此的無助和悲愴。
吼得累了,朱明明頹喪地指着車裡的許婧:“下車。”
他很憤怒,非常憤怒!但還沒有對女人動手的習慣。別說不能殺她,就是能一刀殺了她,朱明明也不會做。
自己陰溝裡翻了船,被陷入叛徒的罵名中,只得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難道還要泄憤於一個女人身上嗎?
“送我回家。”許婧沒動。
“下車!”朱明明大吼!他只能大吼,因爲他發現除了對她怒吼之外,已然全無辦法。
許婧一臉平靜地說道:“送我回家,我跟你解釋。”
朱明明想要拒絕,但又實在想聽到許婧的解釋,更想從她口裡知道,那個真正的內鬼是誰,並且將他揪出來,以還自己清白。立在夜雨中,站了許久,朱明明終是重重的將車門關上,自己又繞到主駕,發動車子,直奔許婧家裡。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朱明明像是在發泄一般,瘋狂的踩着油門,車子在夜雨中急速地穿梭,連闖幾個紅燈,朱明明卻絲毫沒有減弱自己腳上踩油門的力氣。
許婧不由得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伸手抓緊安全柄。
直到兩人都進了門,朱明明開腔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你先去洗個澡吧,你一身都溼了。”許婧帶上門,伸手一指洗漱間,見朱明明沒動,自己去臥室裡拿了一條大浴巾扔在朱明明身上,溫和地笑道:“你要感冒了,怎麼弄?我可不想送你去醫院。”
朱明明一聲不吭,盯着許婧看了許久,抓着浴巾進了洗漱間。一身溼透,讓朱明明極不舒服。雖然自己心裡很急,但許婧讓自己進了屋,那就即來之,則安之,聽聽她要怎麼解釋。
洗到一半,門外許婧輕輕推門,身上已經換了一條黑色的吊帶睡衣,軟靠在洗漱間門口,肆無忌憚地看着一絲不掛的朱明明,眼角還帶有一縷嫵媚。
傻子也知道許婧什麼意思,更何況還在憤怒中的朱明明?一把拉過許婧,直接吻了上去,兩隻手像是要報復一樣瘋狂地撕扯、蹂躪……
“回房間……”許婧似乎不勝嬌羞。
……
廣漢樓。
喬北怒氣未消,坐在包廂裡一言不發,菸灰缸裡已然堆滿了菸頭。
畢勝不明就裡,扭頭望向林嶽,卻見林嶽搖頭,示意不必再問,只得打住。
狠狠地將煙捻滅在菸灰缸裡,喬北拿出電話撥給劉豔琴:“琴姐,咱們要換一個方案。”
“我已經重新捋了一個方案,小北,蔬菜節已經定爲文化節,目前來講,宣傳部那邊肯定是不能更改的了。那麼,我們就按照這個宣傳部的思路,添減一些項目,補救一下。”劉豔琴思路仍然十分的清晰。
“這是肯定的,但要快,而且要保密!明天你讓孟瑤陪着你去找一下盧叔,重點聽聽盧叔的意見。蔬菜節也好,文化節也罷,擴大我們的影響這不能辦,主辦方必須是我們,這也不能變!”盛怒中的喬北腦子有些空白,只能想到這些。
“好……小北,你沒喝酒吧?”劉豔琴言語中有些擔心。
喬北苦笑一聲:“我沒那麼經不起折騰,琴姐,文化節那頭的事,就全交給你了,我要去忙點別的事情,可能會顧不上你這邊。”
“小北,在商言商……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喬北心裡有些欣慰,畢竟,還有琴姐在。
掛了劉豔琴的電話,喬北又轉向林嶽和畢勝,低聲和他們交代了一番,馮九斤正推門進來,見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笑道:“在密謀什麼呢?”
“泡妞!”三人異口同聲。
“艹……”馮九斤腦子瞬間凌亂。
喬北笑而不語,轉向畢勝叫道:“勝哥,你一個人可以吧?”
“必勝!”畢勝叫道。
“艹,你一說這兩個字,我以爲你叫自己來着。”喬北有些頭大,想着什麼時候,要給畢勝改一個名字纔好。
剛進來的馮九斤見畢勝出去了,心裡疑惑道:“有什麼事不叫我去?你讓畢勝去幹嘛?以前考覈化裝偵察他經常不及格……”
“無聊啊?”林嶽笑問。
“嗯,是有點。廚房裡我已經擺平了,沒有貴客,也用不着我出手炒菜,現在每天除了吃,還是吃。這讓我感覺到有點對不起給我漲工錢的喬地主嘛。”馮九斤臉上明顯有了光潤,在廚房養的。
喬北大笑,應道:“九哥,你這段時間,你任務艱鉅,守好廣漢樓,保護好我姐和小宇,我相信不久就會有人來動廣漢樓的。”
“呵,我正閒着麼。”馮九斤淡淡一笑。
……
另一頭。
臥室裡,被褥凌亂,朱明明想抽菸,卻沒有。裹着一條浴巾出來,許婧正穿着休閒裝端坐在沙發上,見到朱明明也只是一眼帶過,渾沒有剛纔的激情四射,只是平靜地說道:“坐。”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麼?”朱明明雖然發泄了一通,但心裡的疑惑一絲未減。
許婧微微一笑:“你現在被喬北趕出新城,有什麼打算?”
“還不是你害的?”朱明明沒好氣的扔過一句。
“我害你?呵呵。你先是被喬北下令來追我,想通過我擾亂百果園。然後新城出了內鬼,喬北又毫不猶豫地栽在你身上,將你掃地出門。”許婧似乎感覺到朱明明眼神裡的變化,搖搖頭,笑道:“回新城你肯定是別想了,縱是我告訴你誰是內鬼,人家不承認,喬北會相信你麼?你有證據麼?事實情況是,你現在沒有地方可去,只有我收留你。”
“你想讓我加入百果園?”朱明明眉頭一擰。現在還能查出誰是內鬼,但如果真要加入了百果園,那就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除了百果園,你還能去哪裡?除非你不在這行幹了。而且,你現在重新去找一份工作,拿着那一個月三千塊錢,你夠花麼?”許婧笑笑:“如果你進了百果園,我可以保證你還可以主管百果園的分店,工資待遇只會比新城高。重要的是,你現在走投無路。”
“我去和小北解釋就好了。”朱明明嗤之以鼻,瘋狂過後,腦子裡清醒過來,他已經決定了要去找喬北。
許婧緩緩搖頭,笑道:“你覺得喬北會相信你嗎?”
“他當然相信我!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跟着他一年多,我們一起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罪。我們共同經歷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想像的。”朱明明語氣很堅定,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我告訴他我們上牀了呢?”許婧歪着腦袋,冷眼看着朱明明:“你覺得他會相信你,還是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纔你拍視頻了?”朱明明腦子一炸,騰地站起來,指着許婧怒道:“你想陷害我?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保護自己的手段而矣,如果你聽我的,你就沒事。如果你不聽我的,我不但會將視頻給喬北,還會將視頻給警察。剛纔你可是又撕又扯,把我吊帶睡衣都撕破了,這要是告你一個入室強姦,呵呵……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讓你聽話而矣,而且,只要你聽話,我人還是你的。”許婧嫵媚一笑,卻讓朱明明看得有些噁心,一時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燒,朱明明甚至有一股想要掐死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衝動,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兩眼冒出一縷濃郁的精光。半天,才讓自己略微平靜下來,衝許婧說道:“你想要我幹什麼?”
“第二,加入百果園團隊,主持百果園這次文化節的展會,並且把你的絕技作爲彩頭重點突出。”
“你這是想讓我徹底和新城鬧掰?”朱明明大怒!
“我沒有讓你去犯法,只是讓你換一個工作而矣。”許婧嫵媚一笑,溫柔地握着朱明明的手說道:“第二,出任百果園的分店主管,幫我籠絡住下面的店員,從此以後,遵我的號令。”
朱明明心下一驚:“你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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