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買噶。”
“我的天啊。”
“野蠻。”
在場人全都愣住了,這裡是富豪俱樂部,這裡是藝術品展覽,沒想到,有人會大打出手,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幕。
“韓立,韓立。”
曾老師過來阻攔,拽,不希望把事鬧大。
“我去你媽的。”
韓立展示出了他在酒吧看場子的狠辣一幕,把白人胖子揍的鼻口是血,這纔起來,啐了一口吐沫道:“見識到了吧,中國人的拳頭,不是假的。”
“野蠻人,你就是個野蠻人。”
白人胖子還罵呢。
“切。”
韓立明白的很,自己拳頭軟了,就會被欺負,如果拳頭硬了,就說你是野蠻人,西方人這一套,他在美國混這麼長時間,早就混明白了。
根本不屑,“揍你的是拳頭,是實力,不是野蠻,哼哼,等你揍我了,你就不會說這是野蠻了。”
“••••••”
“••••••”
衆人啞口無言,世界其實就是這麼回事。
當然,曾老師的這場富豪俱樂部性質的藝術品展覽不歡而散,衆人散去了。
曾老師孤零零的看着自己的展覽品,看着退去的人們笑了,只得說道:“小韓,同學,好久不見。”
“曾老師,好久就不見。”
韓立鞠了一躬。
這次的不期而遇,對於韓立來說,大好事一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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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的一家在當地非常有名的華人餐館裡。
韓立、曾老師坐在了一起。
曾老師明顯更消瘦了,雙腮都有些凹陷,顯得整個人更加的孤獨,沒錯,孤獨感更加強烈。
此時點了一些家常菜餚,要了幾瓶啤酒,二人非常簡單的吃喝起來。
曾老師沒提韓立再次毀了他的畫展,只是在那吃着油炸花生米,一粒一粒的吃着,吃的很是有味。
全然不去提其他的,就是吃花生米。
沒錯,很迷戀的吃着油炸花生米。
“曾老師,不好意思啊,這次又給你搞破壞了,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在美國成名,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而且,我現在也有這個能力。”
韓立尷尬一笑。
舉起啤酒杯,一飲而盡。
曾老師笑着說,“不用不好意思,今天沒你,我反而搞不好,不好下臺了,哈哈,哈哈。”乾笑了兩聲。
繼續吃菜。
和韓立感覺就是萍水相逢,沒那麼多的交情一樣。
韓立很不舒服,拿起酒瓶,給曾老師倒酒:“對了,那個,曾老師,你,你怎麼來的美國啊。”
先聊聊別的。
緩和一下氣氛。
曾老師這才放下筷子,喝了口啤酒,說了,“哈哈,我算是因禍得福吧,七八月吧,我參加了一個畫展,認識了一個外國人,他是幫助美國一個拍賣中心尋找一些被埋藏的潛力畫家的,我就把我的畫給他看了看,他非常喜歡,一來二去的就幫我運作來了美國,這不嘛,這已經是第三場這樣的畫展了。”
“哦,您已經開了三場了啊,那,那效果呢,效果一定很好吧。”
“不,不好,幾乎每次都有一些人站出來指正我,哈哈,一個亞洲人想在美國成名,太難了。”
“這樣啊,那,那,那就沒有好的評價嗎?,曾老師您的水平,我太瞭解了,一定能行的,而且這次曾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你就是當代梵高,在國內論資排輩,排擠欺負人,到了美國,肯定能行。”
“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果他們工作室認爲我的畫沒用,不值錢,就也會放棄的,所以啊,我就當出來旅遊的了。”
哈哈乾笑了一聲。
繼續拿起筷子吃花生米,喝啤酒,還說呢,“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可口的家鄉菜了,好吃,好吃啊。”
“嗯,好吃您就多吃點。”
韓立幫忙夾菜。
還是那句話,在韓立心裡,真心佩服的人不多,曾老師就是其中之一,自顧自的還說呢,“曾老師,你就不好奇我,我怎麼離開的海城,怎麼到的舊金山。”
“嗯,好奇,對了,那個林動死了,對吧。”
“對,對,我們一起躲進了賣魚的冰櫃裡,準備逃脫警察的搜捕,結果,冰櫃溫度太低,他心臟病復發死了,我只得把他扔進了大海里,後來據說飄了起來是嗎?”
韓立實話實說。
曾老師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哈哈,我還以爲是你殺了他呢,沒想到是心臟病復發啊。”
“我,我當時可不敢,那可是殺人啊,哈哈,倒是當時給曾老師您添了不少麻煩,實在不好意思啊。”
“最後你放開了我,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你說的都是對的,後來我也和其他同學打聽了打聽,聽說你得罪了一個叫做黃少的人,這才迫不得己的離開海城,你其實沒犯什麼罪,。”
“對,對,曾老師,您能明白我太好了。”
韓立立刻倒酒。
曾老師仰頭喝酒,他的酒量還是可以的,而且很喜歡喝酒,笑着說,“那你說啊,你怎麼來的美國啊,我聽聽,肯定很傳奇吧。”
“哎呀,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韓立就把自己當初偷渡的事又說了一遍。
說的是肝腸寸斷,百感交集啊。
尤其是離開海城,做集裝箱那段時間,說的是事無鉅細啊,主要是想讓曾老師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一點罪沒受。
這樣好讓他對於自己當初綁他這件事,有些釋然。
“哈哈,哈哈。”
曾老師果然笑了,“比起來,我受的罪就不算什麼了,我來美國可就容易多了,哈哈,哈哈。”
笑呵呵的高興了,但也只是繼續喝酒,繼續吃菜了。
沒做過多的表達。
依然那麼雲淡風輕,依然那麼無所謂。
沒錯。
曾老師永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讓韓立就越發心疼曾老師,本來就是一個被埋沒的超級畫家。
卻是不太注意自己的名聲。
搞得如此狼狽。
這不合符他的能力。
韓立想了想道:“曾老師,我和你講個故事,您或許也知道,也聽說過,嗯,畢加索到達巴黎後,拿出了自己的所有身價,僱傭了很多學生,去各個畫展購買自己的作品,就是炒作自己,其實那些畫展根本沒有他的畫作,就是在買缺,這纔在巴黎的畫家圈子引起了好奇,如果他不這麼做,他恐怕也不會成名那麼早的。”
“這個故事我知道。”
曾老師淡淡一笑,“但我不是畢加索,而且,這個時代和那個時代已經不同,不同了。”看啤酒沒了,還呼喊呢,“服務員,在拿三瓶啤酒。”
“••••••”
韓立啞口無言,“曾老師,您不願意做,我明白,但,但我可以幫你啊,在國內我就答應過你,沒有辦到,但這次到了美國,我已經有些能力了,我可以幫你炒作啊。”
他想了想道:“電視臺,媒體,或者其他,我都可以幫你。”
“成與不成,對於我來說已經沒那麼大的意義,成名了,我依然是一天三頓飯,畫畫喝酒,不成名,我依然是一天三頓飯,吃飯喝酒畫畫,你說有什麼意義嗎?”
“這••••••”
韓立能說什麼啊。
自然沒什麼區別,人嘛,早晚都得一死,能有什麼區別啊,但,但實現自己讓自己沒有白活不是很好嗎?
“曾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幫你。”
起身鞠躬。
這件事,他一定要辦到,不能在耽擱了。
“哈哈,哈哈。”
曾老師再次淡淡一笑,什麼都不說了,似乎對於他真的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