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萬物可自成一體,也可融爲一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不就是這個道理嗎?所以,無雙劍陣本就是兩把劍融合之後而衍生出的陣法,陣法中的力量都是融合之後的力量,確實已經達到了尊者之兵的威力。其實也就是在告訴闖陣者,力量的多少與不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通過一個點或者運轉系統將它們融合在一起,這樣才能釋放出比原先要強出十幾倍的力量。
“喂,出來就行了,還一臉深思熟慮,怎麼,是不是不捨得出來?”宣吉笑着問道,其實他的心裡也是很激動的。
雲昊收回思想,看了看其餘四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來了,卻沒能即使回覆大家,只能給大家道個歉:“不好意思,可能有點太投入了,所以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哪有的事,出來就還,出來就好,看樣子咱們四人成績差不多。”柳風不能錯過拉其他人“下水”的機會,不然以後傳揚出去,離祿武院只有四名弟子在天宗武府修煉,而他是其中最差勁的。
其他人雖懂柳風心中的小算盤,可這個世界總是會有形形**的人,包括石清羽這樣的求真務實,有話直說的,他認真地捋了捋,回覆道:“柳風師兄,不對啊,按時間來算的話,咱們四人的成績差得很多啊。你是第一個出來,冷凌師姐是第二個,我是第三個,雲昊哥是第四個,這怎們能拿‘差不多’來形容呢?”
冷凌問道:“雲昊,你在裡面堅持時間有一盞茶的功夫嗎?”她不想知道雲昊到底在裡面有多少領悟,因爲即便告訴自己,沒有親身經歷,肯定無法搞懂。
雖爲紅顏伴侶,柔情你我,可作爲武者,她也想清楚她與雲昊只見的差距。他的成長,她看的一清二楚,從當年剛入離祿武院到處惹事的傻小子,到如今超越他們任何一人。未來的路,不知道會如何。但在武者這條路上,他終將會一直超越自己,距離越來越大。
計時當然要讓專門計時的人來講,宣吉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以宣佈的口吻的說道:“此次,你們四人闖關無雙修煉陣,由師兄我宣吉宣佈個人成績。柳風,堅持時間不到半柱香,冷凌、石清羽堅持時間爲一炷香。雲昊,堅持時間最久,差不多爲一盞茶的時間!”
雖然聽到這樣的結果很不舒服,但沒辦法,這就是事實,柳風嘆了一口氣,這小子已不是當年上門求自己去修煉的傻小子了。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一盞茶有兩柱香,也就是說雲昊的實力已經強出自己四倍了嗎?或許他不用這樣悲觀,這個無雙劍陣確實厲害,領悟不同,結果也就大相徑庭。
聽到這個成績,雲昊沒有高興,反而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當初師父與師兄兩人一起闖這個修煉陣纔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難道自己一人便超過了師父和師兄?隨後又看到冷凌關心的眼神,他暫時收起思緒,回了一個美美的笑容,可能是自己運氣比較好吧!
“唉,皺什麼眉,難道對這個成績還不滿意嗎?你若是再堅持一會說不定還真的要破紀錄了?”宣吉沒好氣地說道,他以爲雲昊不滿意這個成績。
至今爲止,武府內其實已經很少有人來此修煉了,正因爲得不出什麼效果,大部分弟子都覺得是無用功,所以此地成了一個最熟悉,也最容易被忽視的地方。即便有人看到了,也是匆匆路過而已。那麼這麼多年來最好的成績又是多少呢?
“師兄,什麼記錄?在裡面堅持時間最長的是多少?”柳風急切地問道,他不僅要和雲昊比一比,也要看看他與第一名的差距究竟有多少。
宣吉想了想,本想着先不說了,怕有失禮貌,不過,這件事也沒什麼尊重不尊重的,一件事實而已。他便回道:“武府內成績最好的,是兩盞茶的時間!”
兩盞茶?有點變態!雲昊瞪大了眼睛,師父的修爲他可是親眼目睹的,就連天宗武府大長老白首潯都得悠着點,誰還能闖出那樣的成績?他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這個修煉陣是根據闖陣者的領悟去評估成績的,並不是一味的修爲力量。
“師兄,你別賣關子了?成績第一人到底是哪個弟子?”石清羽着急問道,不過說完又感覺有些不妥,成績第一者怎麼可能是弟子呢?
“是我!”
只見一個年齡約四十來歲的男子從不遠處慢慢走來,臉上很平靜,眼睛深邃,臉型略長,身體略瘦。頭帶束髮冠,穿着長長的褐色長袍,長袍上繡着惟妙惟肖的山水圖。他一邊走一邊仔細看着在場每一位人,唯獨漏掉了宣吉。
男子走進之後,一直沒有開口,宣吉更是不敢多言。雲昊幾人倒是上下打量着這個剛來的男子,看上去倒是有點風範,不過就是偏瘦,像是從小餓着長大的。
目光最後落到雲昊的身上,男子這才微微一笑,問道:“剛纔在無雙劍陣中堅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是小兄弟你嗎?”
雲昊看着對方眼神,很真誠,又釋放出感知力,對方的修爲,深不可測。不過他不能失了禮數,恭敬地回道:“弟子云昊,拜見前輩。”
宣吉擔心幾人惹出事端,畢竟他們的師父可是一個猛人,天宗武府誰都不放在眼裡,但是眼前這位不能啊!因爲這個男子便是天宗武府的府主任天遊。他趕緊上前,語速很慢很沉穩地說道:“拜見府主大人……”
府主?天宗武府的府主?雲昊四人頓時腦子一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要說這天宗武府,府內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大長老白首潯管理,府主一般都會閉關,除非武府發生重大事件,他纔會現身。
“拜見府主大人……”雲昊四人緩過來之後,一同恭敬地說道,府主這樣走過來,沒擺任何架子,讓幾人心中生出幾分好感。隨後他們各自報上自己的姓名,當然也提到了在七夜的門下修行。
聽到這個消息,任天遊顯得很驚訝,隨後搖頭道:“這傢伙,好幾年都沒收徒了,沒想到此次一下子收了四個,還是離祿武院出來的弟子……”雖然言語中提了離祿武院,卻不帶有半分看不起與嘲諷之意,大概這就是強者的講話技巧,很容易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宣吉,今日帶師弟師妹來此無雙劍陣,定是你的主意吧,七夜對這事本來就沒什麼興趣……”他記得當年不知有多少人爭先恐後得想要闖陣,結果都是失落而歸,人要是在同一件事上失敗數次,一定會逐漸失去興趣。當年的任天遊也是如此,不過最後請教了七夜之後,纔有了現在他創下的最長時間兩盞茶的記錄。
可是在任天遊的記憶中,七夜對於無雙劍陣,既沒有誇讚,又沒有貶低,只是給了一句很中肯的評價:浪費時間!所以,如果宣吉不在場,他可能會認爲是七夜讓他們來此,然而在場,那一定就是宣吉的意思。
“府主大人明鑑,最近修煉得很苦,我就帶他們四人來此釋放一下,新的東西或許能帶來新的體驗和感悟!”宣吉解釋道,這也沒什麼,無雙劍陣本來就是天宗武府公共場所,誰都可以進去修煉,只是不能故意毀壞罷了。
“嗯……”任天遊一直點頭,很認可這句話,重複道,“新的東西能帶來新的體驗和感悟。”說完便將目光落在了雲昊的身上,問道,“你就是雲昊,能在無雙劍陣裡堅持一盞茶的功夫,恐怕像你這般年紀的,天宗武府都找不到第二人啊!若論領悟力,你比大部分的長老都有天分!”
被府主大人一頓亂誇,雲昊有點六神無主,這是得到認可了嗎?他撓了撓頭,略帶羞澀地回道:“府主大人言重了,只是弟子運氣好而已……”
“不單是運氣吧!”任天遊臉色微變,轉過身看着無雙劍陣,自語道,“這個修煉陣可是無極仙島贈予我天宗武府的,對我們來說可稱之爲極品的修煉陣。莫說是天宗武府,整個無極大陸玄土國,哪一個不對無極仙島敬仰萬分,崇敬百倍。雲昊你怎麼會得罪無極仙島的人呢?”
突然的話鋒一轉,讓所有人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一切都在這裡等着。宣吉暗道不好,府主原本是在閉關修煉的,但是此次七大武院試煉賽黑白子惡意搗亂,傷了多名參賽弟子的姓名,可都是因雲昊而起啊。府主爲此才特地前往無極仙島,詢問情況,可是無奈人微言輕,不僅受了不少的白眼,還有以下犯上的嫌疑。唉,難道府主今日來此是爲了找雲昊清查此事的?
大家都是默不作聲,冷凌算是明白了,天宗武府的府主是來找雲昊麻煩的,她冷靜了一下,準備去爲雲昊開脫。當初黑白子二人是打着去離祿武院教授功法的幌子幹着喪盡天良的事情,滅了洛城雲家,還在試煉賽中大開殺戒,何其兇殘,這樣的人還配稱爲武者嗎?
雲昊拉住了冷凌,有些事需要說清楚,但不能讓冷凌去以身犯險,眼前之人可不是等閒之輩。府主大人的語氣中充滿了對無極仙島的敬仰,乍一聽很讓自己不舒服,可是事情的起因也只有他和黑白子知曉,外人是不知道。就如同師父猜測得那樣,無極仙島至今未正式派人,說明黑白子二人真的隱瞞了陰陽陣的事情。看來是想獨吞,雖然很有心機,卻無形中間接爲自己提供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也許眼前的府主大人也只是聽到了一些,肯定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緣由,他長舒一口,回道:“府主大人,先不說我爲何會得罪無極仙島,不如先說說無極仙島對於此次玄土國一年一度的武者盛事七大武院試煉賽遇到的‘小插曲’是如何解釋的?”
小插曲?任天遊露出很無奈的笑容,死了這麼多人卻被對方成爲小插曲,難道非要讓天宗武府毀滅才能稱爲大事嗎?他拍了拍雲昊,說道:“年輕人,有些事並不是僅憑個人意願就能左右,需要的是實力。”他的意思便是告訴雲昊,無論無極仙島給的解釋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需要知道無極仙島的實力即可。
雲昊聽得出任天遊的意思,這就是武者的世界,實力皆一切,這些他早就知道。雖然是第一次見天宗武府的府主,但是也多少聽到有關其的一些傳聞,聽說府主大人爲了黑白子之事專門去了無極仙島討說法,想來也是心中有一絲善心的,最起碼是個敢於擔當之人。
其實說起來,也只是被矇在鼓裡的人,雲昊微微一笑,平心靜氣地說道:“府主大人,雲昊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非要說我得罪了無極仙島,倒不如說是黑白子仗勢欺人,爲非作歹。”既然黑白子都沒有提及陰陽陣的事情,他又何必爲自己找麻煩,自掘墳墓,也就很順利地繞了過去。
關鍵時候,作爲兄弟怎麼能袖手旁觀,柳風和石清羽雙雙點頭,選擇站在雲昊這一邊,無論無極仙島實力如何,總得講理吧!
“府主大人,關於雲昊的事情,其實大家都看得很明白。以雲昊的身份,怎麼會和無極仙島扯上關係,一定是黑白子蓄意作惡罷了,師父他也是這麼認爲的……”宣吉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先說理由,如果任天遊不信,可以去找師父七夜談談。
任天遊哈哈大笑,擺了擺手,說道:“不愧是七夜**出來的徒弟,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宣吉,你也不至於搬出七夜來懟我,他的性格和脾氣,整個天宗武府的人哪個不給點面子,不難爲你們了。”
笑過之後,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停下了,背對着五人,又補充了一句:“雲昊,你的事情暫且可以放下,不過你們的師父,恐怕是再難以像一個旁觀者置身事外了……”說完,任天遊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