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還是要活?”唐青問。
“。。。”青木自然無法回答,眼珠卻動了動,而且不怎麼死板。
全場寂靜,全場茫然,全場呆滯。
“呃。。。你還想要他?”唐青似乎聽懂了,追問了一句。
“。。。”青木依然無法作答,眼珠又動了動,帶着些期待。
“唐爺不是他,你可想好了,和我玩‘花’樣,那是找死!”唐青冷笑一聲,眼中蘊含的血腥與猙獰,足以讓惡鬼爲之顫抖。
“。。。”青木還是沒吱聲,目光惶然。
“行了,說給你聽聽而已。就憑你,也有膽子和唐爺擺譜。”
唐青擡手、出拳,五指如勾,深深掏進樹人的眉心。不知道做了什麼,樹人的眼珠瞬間黯淡,隨即如同被塗染了隱身‘藥’劑一般,身體漸漸透明。
下一刻,一團晶瑩的青綠‘色’光團浮現出來,身邊緊緊貼着一顆火團,在唐青面前閃爍了幾下。彷彿得到首肯,兩道光團一閃之間,直接飛入唐青的眉心,消失不見。
“很快你就會知道,跟了唐爺,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唐青大聲宣告:“打今兒起,你叫小青!”
。。。
“炎龍候對傭兵會‘蒙’城分會會長青木——唐青勝!”
隨着獅王親自“驚喜地”發出宣告,全場沸騰。
狼牙戰士們腆‘胸’迭肚,帶着極度的驕傲與不屑掃視周圍,眼神異常嚴肅冷漠。從他們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不停聳動的肩膀看出,悍匪們憋得很辛苦,只是要多享受一會兒人羣敬畏羨慕的目光,才強忍着想要發狂嘶吼的衝動。
這又是墨黑子的主意,彰顯出黑貨隱藏在憨厚面孔下的虛榮心。
雙兒不再限制之列,小丫頭又蹦又跳又哭又笑,兩隻小手拍紅又拍紫,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直到故作矜持的歐冶子裝模作樣的反覆對她強調這裡是公共場合,‘女’孩子要淑‘女’一點,已經初現少‘女’心態的丫頭才吐吐舌頭,微微收斂起狂放的姿態。
最‘激’動的還是杏兒,主母大人雖然和炎龍候是夫妻,實際上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夫君鬥法,之前的緊張慘烈讓她的小心肝都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此時一朝放鬆,渾身軟綿無力如同散了架,不得不倚靠在宋大小姐身上才得以直立。臉上掛着心疼又幸福的珠淚,浩命夫人不停哽咽,使勁吸氣呼氣,楞是憋不住一句話。
龍鬍子已經傻了,徹底傻了。他的表現最能代表周圍觀衆的心態,嗬嗬直喘,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神‘色’暗淡而又欣慰,目光‘迷’‘惑’而又震驚,甚至帶上敬畏。老胡子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什麼樣的機緣,能將一名修行不到兩年的青年,生生錘鍊到這種程度。
對比一下自己的千年道途,老胡子覺得很不是滋味,一句話:白活了!
自己可是姓龍啊!修行條件、資源提供、靈氣環境、高人指點以及人身安全等等,任何一樣都不是別人所能企及。對比一下差距,老頭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丟人啊!
至於周圍的觀衆,已經不能用沸騰形容。無數歡呼、尖叫、狂吼甚至口哨聲‘交’匯到一處,幾乎驚天動地。此時大家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炎龍候所放出的奪魁誓言——看來是真的!
誰能沒點虛榮心!哪個人沒有榮譽感!
修士就一定能保持平常心?扯淡!
西北大區數百年出不來一個冠軍,甚至連前十都進不了,丟人的不是獅王一個。炎龍候以最狂放的姿態橫空出世,得到滿足的絕不是病獅一人,所有西北修士都覺得榮耀。
這是炎龍的盛事,也是整個大西北的盛事,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帝國的盛事!
炎龍候不擅鬥法?滾蛋!
炎龍候只靠‘肉’身吃飯?去你媽的!
雖然無法用神念查看,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雖然看不到唐青如何從木靈的捆縛中解脫出來,然而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某種威能極大的神通。至於後面所施展的種種不可思議的法術,已經超出了人們對神通的認知!
鬼魅般飄忽的飛行姿態,令絕大多數結丹修士望塵莫及的速度,能將假嬰修士定住身形的一吼,那幾道可以讓元嬰修士爲之羞愧的封印符文,哪一種簡單?哪一種不讓人畏懼?又有哪一種,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高度?
即便唐青別的什麼都不會,就憑他所展現出來的這幾種神通,配合其近乎無敵的‘肉’身,誰能與之敵?
這個時候,如果還有人說唐青不擅鬥法,是對西北大區所有人的侮辱,是在場全體修士願意將雙眼扣出來立誓爲之抗爭的污衊,是赤‘裸’‘裸’的睜眼瞎。
“侯爺威武!侯爺萬歲!侯爺是西北大區,不,是帝國結丹修士第一人!”
不知誰先吼出這句狂言,很快帶來連鎖反應。
“帝國?不,應該整個大陸!那個結丹修士能和侯爺相比!”
“是整個世界!”
“結丹第一人!”
“結丹第一人!”
“結丹第一人!”
聲音漸漸統一,逐步彙集到一處,片刻之後,整個賽場中,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交’匯到一起,形成一道震破天際的洪流。
聲‘浪’如雷,向四周滾滾漫卷。彷彿是一道宣告,一種誓言,轟動在整個天都賽場。
一些人開始退場,一些人面‘色’發白,一些人‘交’頭接耳。
還有一些人,面‘色’‘陰’沉。
這種鼓譟與歡呼,在唐青抱拳回禮、答謝四周的時候達到最高‘潮’。近萬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宣泄內心的振奮,其聲勢,已經是最最強盛而無法抗拒的神通。
終於,隨着一聲轟鳴之音響起,賽場忽然安靜下來。
用來構成賽場屏障的光幕,碎裂了!
“麻辣隔壁的!小兔崽子害人不淺!”想到修復這套陣法帶來的麻煩,獅王發出幸福的咆哮。
。。。
“賠率下調?不行!你們這是作弊!”
“就是就是,堂堂宋家,怎麼可以這樣沒有信譽!”
“下調了?我日,就知道他們會這麼幹,急巴巴趕過來,還是晚了一步。”
“現在賠率多少?”
“三賠一?三賠一!你們要不要臉!”
“算了算了,趕緊下注吧,再打幾場,沒準兒十賠一!”
“說的是,別說三賠一,就算三十賠一,老子也要押注!就當是替侯爺助威了!”
“就是就是,就當是替侯爺助威!咱們西北大區,是時候威風一把了!”
“對對對!讓他們看看,咱們西北爺們兒的風采!”
“哈哈,說得這麼好聽,你是想賺靈石吧!”
“你不是一樣!”
。。。
不出意外的,此戰結束後,宋家的投注站再次引發一輪投注高‘潮’。讓大家失望的是,唐青的賠率陡降至三賠一,後來看到投注的人太多,宋家不得不在中午再做調整,到了下午重新開盤時,唐青的賠率,已經猛降爲十賠一!
這個賠率雖然比不了當初蝠王的風采,然而有一點要提到,蝠王成名已久,且是龍氏千年難遇的天驕人物。況且當初六十比一的賠率是最後的結果,而此時,西北大區的初選都纔剛剛開始。可以想象,隨着時間的推移,唐青如果再勝幾場的話,賠率極有可能會進一步下調。
“唐青能否重演當年的盛景?甚至超越蝠王,成爲帝國又一位讓舉世震驚的明星?”
所有人都在心中自問,沒有人說出來。
因爲在帝國,蝠王是一座山,一座高不看及,令人仰視都看不到頂的高山。
真正的高山,需要仰止,是用來瞻仰崇敬的存在,無人敢戲言。
。。。
“山是用來踩的!”
享受着杏兒溫柔的撫慰,任由她左一道紗布有一條繃帶把自己捆成木乃伊,唐青沒有催促,也沒有“提醒”她自己其實不需要這個。他的傷勢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嚴重,木靈再厲害,也無法傷及唐青的根本。能夠破防給他帶來一些皮‘肉’傷,木靈足以自傲了。
這種感覺唐爺很喜歡,他覺得這纔是人,這纔是生活。
男兒闖‘蕩’,爲的什麼?不就是一個家嘛!
沒有家,沒有親人,受傷的時候沒人體貼無人安慰,一個人躲在老鼠‘洞’裡偷偷‘舔’傷口,那還是人嗎?
長生?那自然是好的!可如果孤家寡人一個,周邊連個能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就算活一萬年,有‘毛’用?
先長生再考慮親情?別搞笑了!那不過是‘私’心作祟,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沒有相濡以沫的陪伴,沒有血與火的洗禮,沒有同甘共苦的積累,能有真正的親情?
純粹是放屁!是做夢都不要意‘淫’的奢望,是最最可怕的幻境!
“臭小子你謙虛點!要知道天外有人。。。”
獅王一張老臉都笑開了‘花’,怎麼板都板不住。他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激’‘蕩’,嘴‘脣’都有點哆嗦。
“現在更多人盯上你了,這幾天記得安分點,千萬不要到處‘亂’跑。”
腦海中想象着那些老不死的震驚表情,獅王彷彿喝了一頓蜂蜜,甜得幾乎要吐出來。一邊意‘淫’,一面又不忘叮囑,生怕這個寶貝疙瘩出意外。
“師尊放心,這幾天弟子會跟着青哥,絕不會讓他離開您老的視線。”杏兒忙活好一切,望着渾身上下捆成布袋子一樣的唐青,忍不住有些樂。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盯着,老夫也放下一樁心事。”
獅王老懷大慰,連修復陣法的煩惱都拋之腦後,想了想又問道:“那個木靈,你打算咋安排?”
“早就想好了,用它做器靈。”
想到自己立了大功還被禁足,唐青有些憤憤難平,沒好氣兒地說道:“本命法寶需要器靈,唐爺現在萬事齊備,是該考慮本命法寶的事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