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闆說不要把劉妮娜的身份告訴陳明翔和直屬站，聽起來這話似乎是有矛盾，劉妮娜到山城潛伏搞破壞活動，行蹤還是陳明翔報告局本部的。

她毫髮無損的回到了滬市，日本人相信她或許不奇怪，軍統局幫着放煙幕彈，而陳明翔要是心裡沒點數，他也就不是軍統局的戰略特工了。

但戴老闆所指是劉妮娜的工作安排，軍統局在滬市的工作，目前基本都屬於直屬站在負責，這就是等於是陳明翔的地盤，局本部不斷的往直屬站的勢力範圍安排別的小組，陳明翔肯定是不會樂意的。

滬市不同於別的地區，這是直屬站的大本營和駐地，總部干預省站的運作，特別是甲種站的運作，那也不是很合適，如果陳明翔認爲局本部不相信他，問題那可就大了。

人家在前線嘔心瀝血的抗日鋤奸，局本部在後面搞小動作，離心離德是必然的，有這個權力和要做這個事，那是兩個問題。

可戴老闆心裡也苦啊，身爲軍統局的掌門人，對於陳明翔這種封疆大吏，要是沒點防範意識，這絕不是合格的上司。

如同潘琦吾說的一樣，陳明翔做點違規舉動倒是不要緊，戴老闆擔心的是，可千萬不要和地下黨攪在一塊，那是軍統局的損失，不是說離開陳明翔，軍統局就沒法轉了，離開他戴立也是一樣轉，但有些人的價值就是不可代替。

“你是說劉妮娜已經回到了滬市？”

二月底，再有幾天就是舊曆新年了，陳明翔從金陵回到了滬市，剛回家，仼吉就打電話把這個消息給他說了。

“今天下午她來找的我，說是滬市的任務已經完成，總算是有驚無險，今天晚上約你一塊聚聚。”仼吉說道。

“行，就在你的住處吃吧，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陳明翔說道。

他已經百分之百的確定，劉妮娜現在是軍統局的人，道理很簡單，局本部一直都沒有通報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種信息，以局本部的力量，要是連劉妮娜都揪不出來，那簡直是笑話！

“這麼說，劉妮娜現在是我們軍統局和日本情報機構的雙重間諜了？這個女人倒是厲害，居然得到了戴老闆的青睞，這是覺得她在滬市比山城能夠發揮更多的作用。”王真笑着說道。

“也可以這麼說，局本部是利用劉妮娜在日本情報機構的特殊身份，派她回來繼續做內線，滬市還真是個風水寶地，戴老闆鍥而不捨，不斷派人來攪渾水，局本部在滬市至少有兩個隱蔽小組，加上毛三木這夥人，又加上一個劉妮娜，真夠熱鬧的！”陳明翔冷笑着說道。

王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毛三木如果願意走，陳明翔完全可以協助他離開滬市，這點事沒難度，可他寧願天天蹲在警察局，也不願意回山城。

劉妮娜回來的意義其實不算大，一個華夏人身份的特務，日軍情報機構怎麼可能對她委以重任，還不如在山城長期當內線，替軍統局破獲日軍的情報網，這不是更有價值嗎？

戴老闆不想讓直屬站一家獨大，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陳明翔只是單獨執行任務的特工，那倒是無所謂，可直屬站是軍統局的甲種站，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是最爲淺顯的道理。

“劉妮娜能夠出入日本情報機構，估計這次回來，應該是局本部的直屬情報員，你準備怎麼對待這個女人？”王真問道。

她來到滬市比較晚，和劉妮娜並不熟悉，只是在中行別業居住的時候見過幾面。但是聽陳明翔說過，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特務，而是被梅機關相中後派到日本，在陸軍情報機構接受過培訓的專業情報人員。

以前劉妮娜負責監督特工總部的運行，與李仕羣和丁墨村兩個漢奸都有些不清不楚，是個能夠用身體和美貌做武器的厲害角色。

可這個女特務在特工總部期間，除了剛開始以自己作爲誘餌，色誘那些俘虜之外，並沒有什麼出色的成績，在外界的印象裡，根本是無足輕重的。

劉妮娜回到滬市，肯定要找到合適的崗位，她曾經擔任過陳明翔的秘書，那是在稽查隊的初創時期，現在陳明翔位高權重，按照正常的邏輯，她還得藉助於這塊資源在滬市立足。

“聽其言觀其行，反正總部也不可能告訴她我的身份，一切還按照原來的方式，就裝作不知道，該給的便利還是要給，否則戴老闆肯定不高興，我現在是樹大招風，連老闆都要提防三分了。”陳明翔說道。

“我今天晚上就不等你了，估計你也回不來，有那麼兩個女妖精纏着，到時候連我是誰都有可能忘記了。”王真想到劉妮娜和仼吉，有些吃醋的說道。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可能待一晚上，不過你放心，劉妮娜現在是安全的，我可沒膽量動她，有她在，仼吉也不好意思吃了我！”陳明翔笑着說道。

對於劉妮娜這樣的極品女人，估計是個男人就不會放過，而戴老闆在這方面的名聲不佳，他斷定兩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特別是從山城回到滬市，這個結果也驗證了自己的說法。

他不想說自己老闆的壞話，可陳椛這個實實在在的例子擺着，戴老闆掩飾的再好，也擋不住大家的眼睛和嘴巴，當然，這點事戴老闆不會放在心上，就當是逢場作戲，滿足自己的心理，而劉妮娜肯定也不會要死要活的。

“瞎說什麼呢，我今天晚上要到公共租界的兩家別墅，清點英美荷三國僑民給你的保管費，別墅經過駐滬總領事館、憲兵隊司令部和駐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同意，已經掛在了你的名下，昨天是他們儲藏物品最後的期限。”

“這總數五家別墅，裡面全都塞滿了各種物品，傢俱、書畫、瓶瓶罐罐，據說光是腕錶就有幾百只，地上面的東西都是咱們家的，地下的都是他們的，我纔不擔心你被狐狸精給吃了！”王真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