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能理解凱多現在心中的感受。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那時候在北海，因爲革命軍與政府的激鬥，無風帶海王類巢穴的消失，百獸海賊團大舉進攻北海，然後遭遇到了在北海坐擁大片領地的馬里奧海賊團的反擊。

那是四皇這個稱號出現之後發生的第一次四皇之間的大規模戰鬥，百獸海賊團對馬里奧海賊團，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摩擦。

那個時候誰也想不到最終的結果居然會是那樣，在最開始的時候，誰都以爲這不過是海賊皇帝之間的正常交鋒，就像是當年的金獅子白鬍子羅傑一樣，打生打死幾十年，最多不過損兵折將，然後一方稍微佔優，一方略微受損然後結束戰鬥，但是那一場戰爭的結果卻是，百獸海賊團土崩瓦解。

這種事情事前誰也不敢想象，在新世界縱橫捭闔的數十年，人稱最強生物，單挑之王的凱多所統領的怪物海賊團居然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落敗了。

人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這些，驚訝也就限於驚訝了，對於凱多，對於這個敗於路易手上的男人，人們根本無法理解在那一天，在被路易摧枯拉朽的擊敗的那一天，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路易！！！”

好不容易的重逢，雖然長相和自己所熟知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但是內在還是一個人，所以再見到這個男人之後，過往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的爆發出來，凱多額頭瞬間青筋暴起，臉色猙獰猶如惡鬼。

“漢庫克，”

路易輕輕嘆了口氣從天而降，腳踩在了堅實的大地之上，根本沒有搭理凱多的意思，看着漢庫克的眼神相當平靜，“真不想在這裡看到你，按照我所說的，帶着你的妹妹們像是耶格一樣退隱不是很好麼？”

“不要用馬里奧的語氣和我說話，路易總統，”

漢庫克小姐冷笑道，“這副樣子，這樣的聲音，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我爲什麼要聽一個陌生人，還是敵人的話，讓我放棄復仇，路易，你有資格和我說這種話麼？”

“有道理。”

路易點點頭，“復仇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西羅被卡塔庫慄殺了，我就殺了他差不多一半的兄弟姐妹，其他的人全部成爲了我的奴僕，九蛇島的事情我確實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作爲仇人讓你放棄復仇，的確是我犯傻了，那好吧，我也就不廢話了，想做什麼是你自己的自由。”

他的眼神陡然沉靜，“同樣，你也就別怪我了，漢庫克。”

“……”

漢庫克小姐眼神有了一瞬間的顫動，旋即她嗤笑道，“別太看不起人了，路易，會站在這裡，就已經代表了，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覺悟了！”

“很好，”

路易滿意的點點頭，“這很好漢庫克，想做的事情就儘管去做，哪怕是死也無所謂，你終歸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說教就到此爲止吧，路易，”

漢庫克道，“卡塔庫慄讓你帶的人呢？”

“如你所見，我並沒有和你們交易的意思，”

路易攤攤手，示意自己只是一個人，“不過，迪倫不在這座島上，能夠告訴我麼？他在哪？”

在抵達這裡的一瞬間，路易就已經用見聞色把這座島嶼裡裡外外的全部掃了一遍，什麼都沒有，這座島上，除了漢庫克和凱多之外只剩下雜草和土石，根本沒有迪倫的蹤跡。

卡塔庫慄那傢伙，還真是有夠狡猾的。

“卡塔庫慄那傢伙對你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一直強調正面對抗我們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所以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讓迪倫出現在你的面前。”

漢庫克笑道，“他想的不是很有道理嗎？你根本沒有交易的意思。”

“呼——”

路易舒了口氣，所以就很麻煩，卡塔庫慄這傢伙，難道還要在這裡浪費更多的時間嗎？

還是說，那傢伙和自己一樣，從一開始就沒有過交易的打算，是把希望放在了革命軍的身上？只是想要把自己調離新馬林梵多，然後讓革命軍去搞定新政府，接住革命軍的力量去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找回來？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路易着實是有些捉摸不透，這根本沒有意義，卡塔庫慄雖然並不太清楚，但是也是知道自己擁有能夠遠程操縱他人的能力的，只要自己還活着，無論跑到哪裡不都是一樣的毫無作用麼？

“路易！！”

一直被無視的凱多先生怒氣勃發，驚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濺射而出，霎時之間天空彷彿也爲之變色，即使是漢庫克在這個時候也感覺胸口有些沉重，無形的壓力作用其上。

“恩？”

路易終於看向了凱多，當年都只有被他打的狼狽逃跑的傢伙現在當然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好奇的只有一件事，“怎麼回事？凱多，你這傢伙，霸氣變弱了，這些年都在虛度時光麼？”

並不是錯覺，凱多所爆發出來的霸王色水準很強，但是僅僅是很強的水準，根本達不到他和路易交手的時候那種彷彿撼動了整片天地的水準。

“呼——呼——”

凱多胸口劇烈起伏，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樣貌變了，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未曾改變，他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和這個傢伙最後的交手。

拳頭馬上就要砸在自己的頭上。

一直在尋求的死亡，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彷彿下一個瞬間就會降臨，恐怖絕倫的拳頭朝着自己砸了過來。

然後這傢伙裹着無形衝擊的拳頭就砸在了自己頭上，強悍的霸氣加上強勁的衝擊，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覺醒的幻獸種能力賦予了自己超強的恢復能力以及防禦能力，恐怕那一擊之後自己就應該死了。

那一擊之後心跳彷彿都要停止了一樣，扛不住，再來上幾發的話自己肯定會死，凱多的腦海之中滿是這樣的想法，根本無法與這個傢伙抗衡，繼續戰鬥的話自己會死，肯定會死，一定會死。

心中只剩這樣的念頭，所以逃跑了，帶着無窮無盡的屈辱與恐懼，世界最強的生物，終於屈服於了自己內心的生物本能。

會變弱，是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