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着的人居然是許富貴,那個自稱是殯儀館管事的男人。
不過近距離一看眼前許富貴好像比較年長一些。
在殯儀館裡面這個許富貴的年紀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而我跟前這個許富貴卻面部褶皺,看上去好像有四十多歲了。
難道?莫非這兩個許富貴其實是雙胞胎?
就在我想着這些可能的時候,趙吉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看見門外的許富貴就一把把我推開並睨了我一眼,然後對門外的許富貴說道:“許叔啊,你不是說明天才來的嗎?”
許叔?我一聽這稱呼就又陷入了沉思,難不成還真的叫做許富貴不成?
門前被趙吉利叫喚爲許叔的,長得和許富貴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蹙眉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入殯儀館纔對趙吉利說道:“你也知道我那邊比較難等車,所以我一遇見有大巴經過就坐大巴出來了。”
趙吉利在前頭引路走到大廳沙發那裡又連忙讓許叔坐下,然後他跑去泡了壺茶才走回來對我介紹道:“這是許叔,是我們殯儀館主持的親戚,他來這兒是幫忙處理事宜的。”
沒來由的,聽到這兒我又把許叔和那個鬼魂許富貴聯繫在了一起。
我始終還是沒有忍住,就擠出笑臉問沙發上的許叔:“許叔,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趙吉利睨了我一眼,似乎在說我這樣很沒有禮貌似的。
我此刻哪有心思管禮貌不禮貌這些,我只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許叔顯然也有些不滿,抿了口茶水微微蹙了蹙眉頭,放下茶杯後看到沒看我就說道:“你就是那個來殯儀館做臨時工的小夥子吧?”
我恭敬地點了點頭,在一旁站得筆直筆直的,生怕會再次被趙吉利瞪我。
“我正好也有點事情想問問你。”許叔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殯儀館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詭異的事情,怎麼你一來這殯儀館就發生了呢?”
我迅速睨了一眼身旁的趙吉利,趙吉利對我蹙了蹙眉頭,顯然他已經把那件詭異的事情通過什麼方式告訴了許叔了。
我正想要詢問許叔一個問題來解開我的疑惑,沒想到卻被許叔先發制人了。
但是許叔的話好像很有針對性,並且好像直接就把問題的根源推到我身上了,我自然是不會被他這麼誣陷的了。
我仍然保持着標準的站立姿勢,只不過臉色有些難看地回道:“話不能這麼說啊許叔,我也不知道你們的殯儀館會出現那種詭異的事情啊。”
沒回答我的話,許叔直接向我招手讓我上前,我側頭看了一眼趙吉利,趙吉利立馬對我點了點頭。
無奈我只好走到許叔的面前,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走近許叔一瞧我才發現他的長相和那個鬼魂許富貴長得可真的太像了,不過眼前許叔的樣子明顯比那個鬼魂許富貴要老上許多。
許叔也不理會我盯着他看,他又招手讓我蹲下,我愣了愣也就蹲下了。
盯着我的臉蛋看了好一會兒,許叔蹙着褶皺的眉頭說了道:“你的命格太硬了,把親人都給克住了。”
聽到這話我一臉的呆滯,沒想到這許叔居然還是個會看相的高人,着實讓我震驚了。
又盯着我臉蛋上看下看了一會兒,許叔蹙着的眉頭更加緊了,嘆了口氣又說道:“你出生時就害死了你母親,長大後又克了你父親,而將來……天機不可泄露。”
聽完這話我已經完全呆滯了,但這些跟之前說我一來就出事情的話有什麼關聯嗎?
許叔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又接着說道:“你的命格太硬註定人生坎坷,如果你繼續待在殯儀館還會引發更多的事端,所以你還是趁早離開這裡吧。”
我正巧也沒打算留在這裡,但許叔說殯儀館的詭異事情是我引發的,這真的讓我挺不爽的。
趙吉利顯然很相信許叔的話,無奈對我說道:“元吉啊,既然許叔都過來了,今天也不用你幫忙了,你可以先回去過幾天我會通知你來領工錢的。”
“等等。”許叔見我起身想離去就揚手說道:“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
我頓時就愣住了,一會說讓我趁早離開這裡一會兒又說我現在不能離開這裡,逗我玩呢?
不過我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無奈地看了一眼趙吉利。
趙吉利也是挺無奈的,連忙問許叔:“許叔您不是說讓他趁早離開這兒嗎?怎麼又……”
許叔忽然起身環視了一圈大廳,然後閉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說道:“你現在離開殯儀館的話不太好。”
我和趙吉利一臉茫然,不知道許叔爲什麼說這句話。
我心想離不離開這裡那不是我的自由嗎?我又不想在殯儀館工作了。
想到這裡我就假裝往門的方向走去,許叔果然就讓趙吉利攔下了我。
我也不管許叔爲什麼要說我不可以離開殯儀館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之前那句問許叔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的話。
許叔看來真的很怕我走出殯儀館,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身旁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不過有些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我也不管許叔回不回答,直接就問道:“許叔你的全名叫什麼?”
趙吉利一愣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知道許叔的全名。
然而許叔卻疑惑的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的全名叫做許富貴啊,怎麼了?”
喔!我的天啊,我完全沒有料到許叔不僅外表和那個叫做許富貴的鬼魂一模一樣,就連姓名也是一樣的,真的只是巧合麼?
或者說兩個許富貴都是同一個人?那麼一個年輕一些一個年老一些又是怎麼回事?
最主要的是殯儀館裡那個年輕一些的許富貴很明顯是個鬼魂,可以憑空出現又管理着一羣鬼魂,說兩個許富貴是同一個人的話我真的不敢相信。
見我忽然發呆,許叔忽然跟一旁的趙吉利說:“吉利啊,你出去打幾個盒飯回來吧,許叔還沒吃飯呢。”
趙吉利應了一聲又瞥了我一眼,然後就走出殯儀館去街上打盒飯了。
許叔走回沙發上坐下,又叫我過去說有話跟我說。
走過坐在許叔身旁,我正想着要不要試探性問許叔有沒有兄弟之類的話,許叔就蹙着眉頭說道:“看來你發現了一些問題啊。”
我的確發現了不少詭異的事情,但是許叔指的是哪個我就不知道了。
說不準許叔還不知道我發現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又同名同姓的男人,我也就避開說道:“是的,我發現這殯儀館真的很詭異。”
“我不是指這個。”許叔睨了我一眼,然後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自卷的香菸點燃抽了一口,說道:“你不用瞞着我的,因爲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處理這事情的。”
一旁瀰漫着許叔噴出的濃濃煙霧,我拿手扇了扇疑惑問道:“許叔你越說我越糊塗了,我能瞞着你什麼呢?並且你來這裡處理什麼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猛抽幾口自卷的香菸,許叔就把剩下的丟到腳邊踩滅,然後盯着我的眼睛說道:“從你聽到我全名那一刻的反應,我就知道你在殯儀館看見了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又跟我同名同姓的“人”,我沒說錯吧?”
許叔連這都能猜到,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僵着脖子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道:“那人難道是許叔你的胞弟嗎?”
許叔搖了搖頭。
我又問道:“難道是你的親戚或者說只是長得非常像你的,又同名同姓的毫不相干的人?”
許叔又搖了搖頭。
我又想到了什麼剛想問,許叔就擺手制止了我的提問,看着窗戶的方向說道:“說出來你是不會相信的,再者我也不想說。”
“哦?”我也學許叔的口氣說道:“我也不想留在殯儀館裡,再者你也說了我要趁早離開這裡。”
說完我又佯裝着起身想離去。
許叔迅速揚手用手掌往下連連招了好幾次,示意讓我先坐下來。
我坐下來之後許叔嘆了口氣又取過桌面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才緩緩說道:“殯儀館內這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又同名同姓的男人,不是任何人而是我自己。”
什麼?這話嚇得把我震驚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呢?
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可……可是,那個許富貴明顯不是人啊,並且他比許叔你看起來年輕許多呢。”
許叔從口袋取出一個小袋子攤開,裡面裝的是菸絲和一小疊捲紙,用粗糙的雙手熟練地卷出一根比盒裝香菸要短上一些的香菸,點燃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煙霧後才說道:“那個許富貴就是年輕時候的我,他只是我丟失的一個“魂”而已。”
我倒是聽說過人有三魂七魄的事情,但人丟臉一個“魂”之後還可以正常的活着嗎?
看着我蹙着眉頭在沉思,許叔笑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不過你的確看見了我丟失的那個魂。”
我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瞭解,也不知道許叔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只想知道許叔要我離開又改變主意要求我留下多一晚的原因,就問道:“許叔,你說得這些我不太明白也不好說相不相信,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又要求我留下多一晚時間?”
又猛抽了一口自卷香菸吐出,許叔忽然側過頭看着我說道:“因爲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把我的那個“魂”給引出來。”
“引出來幹什麼?”我忍不住嚥了口唾液,心裡有些發慌。
“引出來勸他回到我體內。”許叔輕輕拍了拍腦袋說道:“要不然我可能活不過今年。”
這麼離奇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估計很多人都沒聽說過。
不過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是不敢馬虎的,也就嚴肅地說道:“雖然我還是不敢相信,但是我答應你今晚留在這裡,能不能引出你的那個“魂”我就不敢保證了。”
許叔難得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對我說了聲謝謝。
就在這個時候趙吉利趕了回來,我沒想到他打的盒飯中居然還有我的份。
吃完盒飯後許叔讓趙吉利先回家,趙吉利也沒多說什麼走出殯儀館驅車回家了。
入夜後許叔走到殯儀館門口對我說道:“我在殯儀館裡的話,我那個魂是不會出來的,記住別害怕我就在附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