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慌張張跑過去一進病房卻沒有看見孟美仁,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我父親躺在病牀上不停地發出很悽慘的聲音,就好像他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刑罰一樣。
我悲痛欲絕趴在牀邊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折了自己壽命換取我父親的健康啊。
主治醫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忽然間說了句:“你必須快點找到治療費纔可以啊,不然你父親會在痛苦中去世的。”
沒來由的我一聽這話就火了,回過神抓着主治醫生的衣領哭喪着臉罵道:“爲什麼你們不能先做手術,就那麼忍心看着病人煎熬着嗎?”
主治醫生甩開我的手,立刻往病房門口走去,開門走出病房的時候他才說道:“沒辦法的,這都是醫院的規定啊,我這就去幫你父親開點緩和疼痛的藥水去。”
不一會兒就有個護士推門而入然後給我父親換上了據說是緩解疼痛的藥水。
等了片刻我父親真的就沒有喊得那麼悽慘了,我也就漸漸止住了淚水。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孟美仁終於回到了病房內,剛剛我真的挺害怕孟美仁忽然間一走了之的,如果她走了借錢的事情肯定就泡湯了。
然而我看着眉頭緊鎖的孟美仁,心中暗叫不好。
孟美仁用右手的手背輕輕敲打着左手的手掌,走到陽臺那裡才用美麗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後緩緩說道:“不好意思啊元吉,我今早打電話給我那朋友但是她沒有接電話,我就坐車去到她家看了看也見沒人,結果我一打聽另外幾個朋友才知道,我那朋友因爲公司運營不濟賺不到錢還欠了人家很多錢,也就捲走了公司剩下的錢財逃離這裡了。”
“你不用道歉的啊。”我苦着臉說道:“借錢這事情本來就難,更何況這麼打的數額。”
孟美仁以爲我不相信她的話,又連忙說道:“我沒騙你哦元吉,如果我那朋友公司運營的好的話根本就不在意這幾十萬塊的錢的。”
“別誤會。”我盯着孟美仁那美麗的臉蛋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說道:“真的不是說你沒幫我借到錢,我只是說借錢本來就不容易。”
習慣性地點着下巴,孟美仁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先別擔心,我再想想有什麼朋友有錢又願意借錢給我的,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去找之前那個朋友借吧。”
我一聽就慌了,之前那個朋友不就是要求孟美仁答應他的追求那個嗎?
聽到後面那句話,我連忙晃動腦袋說了好幾次的不行。
孟美仁微微一愣,不明白我爲什麼不讓她答應之前那個朋友的要求。
我說完之後也挺驚訝的,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快速又強烈。
瞥了眼微微發愣的孟美仁,我迅速說了句:“我不想你爲了借錢而做不喜歡的事情。”
孟美仁尷尬地把視線望向陽臺外,回了句:“放心吧,我是不會答應那朋友的請求的,因爲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嗯。”我安心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說了句謝謝。
此刻我真的很想問問孟美仁爲什麼要無條件幫助我這麼多,但是想想現在問這種問題很沒有必要我也就不問了。
孟美仁點着腳往陽臺下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看着我說道:“元吉,你喜歡我麼?”
這話一出我徹底慌亂了,不知道爲什麼孟美仁在這種情況下問出這樣的問題。
孟美仁這種漂亮懂事的姑娘說不喜歡是假的,但我又不敢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
點完頭之後我就保持着這個低頭的動作了,不敢去看孟美仁的眼睛了。
忽然間我感覺到孟美仁往我靠了過來,我耳根的位置都感覺到她的鼻息了,羞得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孟美仁忽然在我耳旁柔和地說道:“我其實也蠻喜歡你的哦。”
聽到這話我瞬間感覺自己猶如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四周花開遍野鳥語花香。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相信了?”孟美仁嘟囔地說了句。
這時我纔回過神來又點了點頭。
因爲我真的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個優秀漂亮的女孩會喜歡上我這種窮光蛋。
孟美仁嘟了嘟嘴又說道:“不信就算了。”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孟美仁轉身走回病牀邊,此刻我父親已經完全睡了過去,讓我安心了不少。
我又瞄了眼在陽臺上看風景的孟美仁,看着她那雙修長的大腿我又忍不住感嘆一句,真的是太漂亮了。
孟美仁轉過身的瞬間,我立馬又低頭假裝看着我的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我父親額頭的頭髮又出現了一撮像落葉顏色的頭髮,不由得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孟美仁那修長的大腿只需要跨上五六步就能走到病牀,所以她很快就來到我對面問道怎麼了?
我捏着那一撮像秋天落葉顏色的頭髮,盯着孟美仁美麗的大眼睛說道:“我父親的頭髮又有一撮變成這種顏色了。”
低頭看了好一會兒,孟美仁蹙着眉頭思索了下,最後說了句去找主治醫生問問就走出了病房。
大概過了劉分多鐘,孟美仁就領着主治醫生進病房了。
主治醫生似乎本能地害怕孟美仁,一直與孟美仁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主治醫生在看到我父親頭上那兩戳枯黃的頭髮後,顯然微微愣了愣,然後才捏起來看了好一會兒說道:“這兩戳頭髮肯定是因爲疾病的緣故,造成了無法吸收養分的問題,所以你要抓緊時間找錢給你父親進行手術治療才行。”
“不好意思。”孟美仁忽然盯着主治醫生說道:“雖然我對腫瘤並不瞭解多少,但是我沒聽說過腫瘤會造成病人頭髮枯黃的問題,這麼枯黃的頭髮你真的確定是腫瘤造成的嗎?”
孟美仁說完這話主治醫生已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遲疑了一會兒後主治醫生才蹙着眉頭說道:“這不是我的專業範圍,不過我可以回去查一查,找到了原因再來告訴你們。”
那主治醫生屁顛屁顛走出病房後,孟美仁又低頭看了看我父親頭上那兩撮枯黃的頭髮。
看了好一會兒孟美仁才起身蹙着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纔對我說道:“我看你父親那兩撮枯黃頭髮的髮根並沒有枯竭發黃啊,也就是說並不是那兩撮頭髮吸收不了身體的養分,而是那兩撮頭髮因爲什麼而被抽乾了養分。”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父親那兩撮枯黃的頭髮,是因爲被什麼東西抽乾了養分?”
“嗯,是的。”
“你能確定嗎?”
“不能確定但是從頭髮來看,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頭髮應該看什麼醫生?”
“頭髮算是皮膚科。”
我很想去找皮膚科的醫生看看我父親的頭髮,但又怕花錢並且還不清楚這問題到底是什麼原因,也就暫時先等等我父親的主治醫生看看了。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去找工作的事情,就麻煩孟美仁幫我照看我父親,也就走出了病房往樓下趕去。
原本我是想坐電梯的,但是從來沒做過電梯的我害怕不會操控而丟臉,也就不敢進去了。
好在樓層不算太高只有五樓,我很快就走到了三樓,當我接着想往二樓樓梯走下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三樓的走廊裡吵的沸沸揚揚的也就走了進去看看。
一進門就看見走廊上聚集着一羣人,這羣人中有護士有醫生還有一些自然是病人和看熱鬧的人。
人羣中一個衣着很樸素的大媽雙手扯着一位穿着大白掛的男醫生,不停地喊着要陪她老伴一個腎臟的話語。
我一聽徹底驚住了,怪不得今早上到我父親病房的樓層聽到一些大叔大媽在聊這事情呢,看來是真的發生了。
那男醫生想扯回被大媽緊緊扯着的大白掛衣角,但是看見這麼多人在看着也不好意思用力去扯,只是象徵性地往回拉了幾下最後乾脆又不拉了。
那男醫生見大媽不肯鬆手無奈地說道:“裡面那大叔少了個腎臟的事情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無緣無故少了個腎臟的。”
大媽不停地哭着,就是不肯鬆開扯着男醫生大白掛的手,還說道:“我老伴在這住院沒到一個月就忽然不見了個腎,不是你們醫生乾的黑心事是誰啊,天啊,好心人快幫忙報警抓這些黑心的醫生啊。”
那男醫生身旁有個女護士對圍觀人羣說道:“大家別理這位大媽,她可能有精神病不然不會這樣子的。”
我一聽這話就有些氣憤,瞪着那護士看了好一會兒,沒忍住說道:“你作爲醫院的護士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這大媽得老伴出問題了你們非但不幫忙還落井下石,還有沒有公德心啊。”
我這話剛說完那護士就叉腰指着我罵道:“關你什麼事啊,難道你也是個精神病患者嗎?”
原本一旁幾個圍觀者聽到我的話附和着說了幾句,但一聽到這護士說這話時又立馬閉上了嘴巴。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副可惜的神情說道:“醫院有你這種護士真的是病人的悲哀。”
說完我就轉身走進了樓道里,然後往樓下走去了,根本就不理會那護士那些惡毒的話語。
下到一樓走出醫院後,我心裡有些慌亂也就打了個電話給孟美仁,告訴她如過有事想出病房的話就打電話給我。
得到孟美仁說今天哪也不去的回答後,我才安心地走出了街道去找工作了。
我特意把九曲八彎的街道走個遍,把路線記在腦海裡免得下次出門的話又找不到路。
走着走着我忽然瞧見前面一處裝修得挺不錯的店面掛着招工的大牌子,也就很快走了過去看了看。
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家專門賣祭品的店面,店面招工牌上寫着“招一名守店兼送貨的員工,月薪2800塊包食住。”
這招工牌實在和店面格格不入,我往店面裡面一看居然看見了有個十分眼熟的男人。
看了幾眼後我纔想起來不就是昨天在醫院,說我抽的廉價香菸污染空氣的那個人嗎?
那人一瞧見我立馬起身走上我跟前,笑臉盈盈地問道:“這位老闆想買點什麼呢?”
這男人不認得我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向我這種窮酸的人誰會記得住啊。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一旁的招工牌然後問道:“還招人嗎?”
那男人居然立馬就變臉罵道:“不買東西就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