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我知道沒選擇了,不挖的話我可以看見鬼怪的秘密就會被泄露出去,這樣可能不僅僅我有危險,甚至可能會牽連到我父親,牽連到村民們。
我走回空墳前,彎腰畢恭畢敬地鞠了幾個躬,然後拿起鋤頭對着墳頭花崗岩的縫隙,剛想撬開有些鬆動的花崗岩,就聽身後傳來了似乎是蛇在吐信的聲音。
陳立仙揚起手製止我動作,低頭對我小聲說道:“等等,先別挖。”
陳立仙話音剛落,墳頭下坡不遠就傳來了清晰的動靜。
我剛想上前看看什麼動靜,陳立仙就小聲對我說道:“轉過身去不要看,一會我讓你走就走,記住千萬別回頭。”
聽陳立仙這話,我感覺到了危險,也就不敢回頭了。
不一會兒,下坡那裡再次傳來蛇吐信的聲音,陳立仙居然迴應着那吐信聲音,說道:“靈蛇大仙請別誤會,我身邊的小哥只是想幫忙修補這墳頭而已。”
那被陳立仙稱呼爲靈蛇大仙的動物仍在不停發出吐信的聲音,陳立仙慌忙低聲說道:“快離開這裡,記住千萬別回頭。”
聞聲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邊,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墳頭嶺山腳方向跑去了。
氣喘吁吁下到墳頭嶺山腳時,天色已經黑了一大半,我緩步喘了會兒氣就驚慌着跑出路口取三輪車。
取車剛想發動車,我褲袋中老舊的諾基亞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迅速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女人說讓我去墳頭嶺往上十公里地外的木廠幫忙拉個發病行走不便的家屬。
想都沒想,我就發動三輪車往上趕了去,這是我賺錢的好機會我是不會放過的。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個人開車在陰涼的路上,難免會胡思亂想。
曾經村子裡的大媽問我爲什麼那麼拼命賺錢,我苦着臉說想攢錢給我父親治病。
大媽誇張說我孝順,而我覺得自己很混蛋,因爲我早年不知道我父親的辛酸。
趕到十里地外的木廠時,天邊的月亮都明亮了起來。
遠遠的我就看見三五個人站在路邊等着我,我加速上前載着這些人進到木廠裡邊。
看到那個要載的病人的時候,我再次蹙起了眉頭,因爲眼前這人臉色很難看就像可能會隨時死去一樣。
我父親告訴我,已經死亡的人和到生命邊緣的人不同,如果病人死在車上是一種很不吉利的象徵。
一開始我對這些話都不怎麼信服的,但在某一年中我拉過一個病人在半路死去後,我就看見了匪夷所思的可怕事情,所以我開始相信父親的話了。
可我這人就這樣,受不了別人的哀求,咬牙答應了下來。
我們這種大三輪車雖然可以載死人,但死人必須綁在椅子上纔可以讓其餘的親屬有位置坐上。
這些人把病入膏肓的家屬擡上我的三輪車後,居然把病人面向車頭,這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尾隨的兩個家屬顯然已經從集市那些村民口中,得知了孟美仁醫生不在診所,也就讓我趕往前邊更加遠的私人診所。
似乎是爲了讓我安心,病人的家屬說給我來回給我一百多塊錢,說實話聽到這個數目我很高興,也就打起來精神驅車趕路。
可惜的事,還沒開完一半路程,身後病人的家屬就嚷嚷着讓我先停車。
停車後就聽到椅子上的病人斷斷續續地喘着氣,似乎一口氣提不上來就要死掉一樣。
病人的兩個家屬不停地搖晃着病人哭喊着,這哭喊聲在山路間迴盪讓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忽然間想起上一次載病人的情形,對病人的家屬說道:“快用拇指按他的仁中穴,就是鼻子和嘴脣的上面。”
一個家屬聽到連忙使勁地按病人的仁中穴,然後我又對另一個家屬說:“你攤開雙掌去按他的胸口,記住力道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按一下鬆開一下。”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有一次載病人的時候,看見病人的家屬是這麼把病人緩和過來的。
由於三輪車的車廂空間有限,我也只能看着病人家屬吩咐他們堅持手上的動作,嘗試着幫助病人緩過氣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個正在按胸口的家屬對着我哭喊着說感覺不到病人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