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柏已經醒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他不但氣色好了不少,思維也清晰了許多,
他知道是肖遙救了自己,對肖遙三人很是客氣,
落座後,肖遙明知故問道:“沈老爺子,沈夫人呢?”
原本沈懷柏臉上還帶着笑容,一提到蘭靜美,他立刻臉色一沉,
“別提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沈老爺子,您對沈夫人,莫非有什麼成見?”
“她就是蛇蠍女妖!爲達到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不折手段!”
“她有什麼邪惡目的?”肖遙立刻追問。
“她是爲了……”
沈懷柏話說到一半,卻又打住了,嘆了口氣,說:“唉!家醜不可外揚,不提也罷。”
張咪笑着說:“沈老爺子,您說出來,我們或許可以幫您。”
沈懷柏擺了擺手,苦笑道:“罷了,我現在不過就一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孤寡老人,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肖遙淡淡一笑,反問:“什麼都不想計較?也包括爲您兒子報仇?”
沈懷柏一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茶杯裡的水灑出來了些許。
站在他身旁的女傭趕忙伸出手,接過他手裡的茶杯,輕輕地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肖遙的話顯然觸動了沈懷柏內心深處的憤怒,他嘴脣微微顫抖着,一雙渾濁的眼睛之中,閃過一絲殺意,一雙手攥緊了拳頭。
他強壓住憤怒的情緒,故作平靜地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想再報什麼仇了。”
肖遙笑了笑,說:“沈老爺子,若真是殺子之仇,又怎能不報。”
沈懷柏沒料到肖遙會這麼說,轉頭看着肖遙,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不是受林全所託來的嗎?怎麼還勸我向他報仇呢?”
“嘿嘿!沈老爺子,我的意思是,如果您的兒子真是被林全所殺,那您找他報仇,理所應當,但您把您兒子的死全都怪在林全頭上,實在有點冤枉他。”
肖遙說到這,話鋒一轉:“沈老爺子,其實我一直想問您一件事。”
“什麼事?”
“您怎麼就確定,您兒子已經死了呢?”
沈懷柏轉頭看着肖遙,
“當時礦洞發生了垮塌,跟子琪一塊陷下去的礦工無一生還,子琪又怎麼可能倖免於難。再則說了,如果他當真還活着,怎麼這麼些年過去了,也不回來?”
“確實,從種種表面跡象來看,您兒子確實應該已經死了,但是,您並沒有見到他的屍體,而據我所知,當時與他一塊遇難的幾名礦工,屍體都在找到了,唯獨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我說肖大師,你該不會認爲子琪還活着吧?”
“呵呵,這我可不敢說,但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是麼。”
沈懷柏被問住了,一時間沒有說話,
其實一直以來,他心裡也抱着這樣的希望,
因爲當時,他請人在發生垮塌的坑底足足找了半個多月,僅僅只是找到了他遺留下的一塊運動手錶,而這塊手錶,現在就戴在他的手上。
他擡起手,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運動手錶,用手輕輕擦拭着手錶錶盤,觸景生情,眼眶中噙滿了淚花。
這一切,肖遙都看在眼裡,直覺告訴他,這塊運動手錶對沈懷柏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
因爲這塊運動手錶顯然更適合於年輕人,而沈懷柏已經年過八十,卻還戴着這麼一塊運動手錶,實在有點兒奇怪。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塊運動手錶,跟他失蹤的兒子沈子琪有關!
想到這,肖遙衝沈懷柏問道:“沈老爺子,能跟我說說這塊手錶麼?”
沈懷柏嘆了口氣,喃喃說道:“這是當年搶救人員在事發現場,所找到的子琪身上唯一的一件貼身物品。”
“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懷柏的話令肖遙心頭一怔,
沈懷柏手腕上的運動手錶,錶帶扣上去後應該很難鬆開,沈子琪落難,爲什麼事發現場偏偏留下了這塊手錶呢?難道是他自己把手錶取下來了?
冷若冰也察覺到了蹊蹺,她衝沈懷柏問道:“沈老爺子,您這塊手錶是不是帶有GPS定位功能?”
沈懷柏點了點頭,
“救援隊正是探查到了這塊手錶發出的GPS信號,誰知只找到了手表,卻沒能找着人。”
冷若冰立刻說:“這就對了!這塊手錶要是戴在手上,應該很難取下來。除非有人故意爲之。”
沈懷柏微微一怔,反問道:“小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老爺子,我認爲您的兒子沒死,而是被人帶走了,帶走他的人爲了避免行蹤被發現,於是摘下了他手上這塊帶有GPS定位功能的手錶。”
冷若冰的一番分析,令肖遙對她頓時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他雖然也覺得這事有點兒蹊蹺,但絕沒有冷若冰想的這麼透徹。
肖遙衝冷若冰豎起了大拇指,冷若冰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沈懷柏一下子怔住了,眼睛緊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運動手錶,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麼,
足足半分鐘後,他忽然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嚯的起身,激動地說道:“沒錯!子琪沒死!子琪肯定沒死!”
他說着,一把抓住肖遙的手臂,
“肖大師,你說說,子琪現在人在哪兒?”
瑪了個蛋!
老子哪知道他在哪兒,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好麼。
肖遙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說:“沈老爺子您別激動,雖然我暫時無法確定,您兒子人在哪兒,但我想,只要他還活着,就一定能夠找到。”
他話音剛落,沈懷柏立刻表示:“肖大師,你既然是龍虎山傳人,那就應該能掐會算吧?這樣,你幫我算算,子琪現在人在哪兒!”
我擦!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能掐會算個球啊。
肖遙正欲拒絕,沈懷柏又道:“只要你幫我找到子琪,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