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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國大司馬 - 第20章:“僞”之辯(二)字體大小: A+
     

    關於儒家思想的“巧僞”,莊子向來是抵制的,因爲那是“虛僞”的,不真實的。

    但今日,他的弟子蒙仲卻提出了一個「僞勇」的概念,借寓言生動形象地闡述了「‘僞勇’在某些情況下與真正的勇敢並無太大差別」的觀點,這讓莊子受到很大的衝擊。

    因爲按照蒙仲在那則寓言中所說的,倘若那名薛人“順從懦弱本性”,那名商人就會被賊子所害——引申下來即是“弱者因爲懦弱而助漲世間之惡”,這並不會使世道變得更好。

    但是……

    莊子皺着眉頭,提筆在一塊竹牌上寫下幾個字:儒家多妄言,惑人非道。

    見此,蒙仲委婉地說道:“夫子,我以爲世上萬物都有‘陰陽’兩面,凡事亦有正反利弊,儒家思想雖‘巧僞’,用「仁義禮德」迷惑世人,但未必沒有可取之處。……昔日鄭國有一人偷盜宋人之羊,被宋人抓獲,相鄰皆呼「鄭人盜羊」,難道鄭人個個都是盜徒麼?恐未必。鄭國亦有「鄭莊公」那般的雄主,亦有「子產(公孫僑,法家先驅)」那般的賢相,且鄭國是首創將國法銘刻於銅鼎之上而使國法一目瞭然的國家。”

    『鄭莊公……』

    莊子皺着眉頭思忖着。

    就像蒙仲所說的,凡事皆有正反利弊兩面,世人對鄭莊公的評價,就很複雜。

    首先,鄭莊公是一名開明的雄主,善權術、輕禮義,而更關鍵的是,他作爲周王室冊封的卿士——諸侯都是周王室的卿士,卻對周王室態度不恭,於是周桓王便夥同陳、蔡、虢、衛諸國聯合討伐鄭國,沒想到卻被鄭莊公帶着大將「祭仲」——前文「人盡可夫」典故其中的人物之一——等人,將周王室的聯軍擊敗,使周王室顏面喪盡。

    鄭國因此成爲當時中原最強大的諸侯國,而鄭莊公本人,亦被後世稱爲春秋時代的小霸主。

    正因爲鄭莊公對周王室不恭,因此儒家弟子很厭惡前者,稱鄭莊公時當世“禮樂崩壞”的主要禍根之一,而一向對周王室很是恭敬的宋國,也因此與鄭國相互看不慣。

    這也是鄭國與宋國後來戰爭不斷的主要原因之一。

    【PS:到戰國時代仍對周王室表示恭順,且仍維持着朝賀獻貢習慣的國家,就只有宋國與魯國。】

    然而,鄭國又是首個將國法明確“告知”於民的國家。

    在鄭國之前,各國皆有各自的國法用來約束國民,但此時的國法,並不對外公開,倘若有人犯事,可能他到死未必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那條刑法。

    更有甚者,此時的國法已成爲權貴傾軋國民、平民的一種手段——反正國法不對外公開,我說你有罪那你即是有罪。

    因此,當時各國的刑罰都很混亂。

    在這種情況下,鄭國的國相「子產」決定改革,他在鄭簡公的支持下,鑄造了一隻大鼎,將鄭國的刑書鑄刻在這隻青銅鼎上,然後將青銅鼎擺放在王宮門口,讓全國的百姓都能看到這隻「刑鼎」,看到他鄭國的刑書。

    此後,鄭人都瞭解了本國的法律,趨利避害,而鄭國的權貴也不敢再借刑法之便傾軋平民,於是鄭國因此而變得強大。二十年後,晉國亦開始效仿,趙鞅與荀寅把範宣子製成的刑書也鑄刻在「刑鼎」上,將本國的刑書公佈於衆。

    對於這兩件事,世人的看法評價亦大不相同,道家、法家都很支持,但儒家的聖賢孔子卻竭力反對。

    在當時亦是大國的晉國亦推出了「刑鼎」後,崇尚禮治、厭惡鄭莊公的孔子很不高興地對弟子說:晉國大概要因此滅亡了,國民知道了法律,只看鼎上的條文,不看貴族臉色,這怎麼能顯出貴族的尊貴?

    然而,晉國並沒有因爲這個刑鼎而滅亡,甚至於,後來各國陸續效仿,終於使原本秘而不宣的刑書,公佈於衆,很大程度上杜絕了一部分人借刑書而使自己獲利。【PS:所以說“子產”是法家先驅,他在當時仍然崇尚“禮治”的時代,冒着極大風險推出了這項改革。】

    “這位鄭莊公,夫子如何評價呢?”蒙仲詢問莊子道。

    莊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必須承認,鄭莊公是一位褒貶皆有的雄主,他耍手段殺死起初就關係不好的弟弟「鄭段(即叔段)」。

    鄭莊公與鄭段乃是親兄弟,母親皆是「武姜」,區別在於武姜生鄭莊公時難產,經歷萬般痛苦纔將其生下,而生鄭段時則是順產。

    是故,武姜偏愛小兒子鄭段,而討厭鄭莊公。

    而鄭段呢,仗着母親的疼愛,在國內橫行無忌,讓鄭莊公很是不喜,想殺掉弟弟甚至是母親,卻又唯恐遭到世俗的職責,於是想出一個計策,既放任弟弟鄭段,讓後者因此變得越來越狂妄、越來越跋扈,最終,鄭段與母親武姜聯合,試圖內應外合殺掉鄭莊公,奪取鄭國的君位。

    就這樣,鄭莊公名正言順地用「討逆」的大義殺死了弟弟鄭段,還驅逐了他的母親武姜,立下「不至黃泉、毋相見也」的誓言。【PS:然而過了幾年後,鄭莊公實在思念母親,又礙於自己的誓言,於是就挖了一條地道,在地下(黃泉)與母親相見,這即「黃泉相見」這個典故的由來。】

    耍手段殺弟逐母,此事盡顯鄭莊公的梟雄本色,但在治理國家方面,鄭莊公卻是一位明君,在他的治理下,鄭國當時非常強大,不怵晉、楚。

    這樣一位雄主,若單純用“善、惡”或者“好與不好”在評價,就未免會有失公正。

    而儒家的思想,蒙仲認爲亦不能單純就定爲“惑世妄言”。

    不可否認,儒家思想認爲“禮制至上”,甚至於孔子曾經還包庇了弟子「曾參」。

    這件事的起因,是曾參的父親「曾點」。

    某日,據說有鄉人的一隻羊跑到曾點的家院前,被曾點捉起來宰殺吃了,而其子曾參沒有舉報。

    後來葉公——「葉公好龍」的那位葉公,便就這件事對孔子說道:我們那地方有非常正直的人,父親偷羊,兒子就出來檢舉揭發。

    孔子就回答道:我們那裡正直的人與這種正直有區別,父親替兒子隱瞞,兒子替父親隱瞞,正直就在這裡面。

    儒家思想“崇尚禮制”,就到這種地步,也難怪道家會指責儒家“巧僞”,而法家亦看不上儒家。

    後來孔子的弟子「子夏」說道:大德不逾閒、小德出入可也。

    ?很符合儒家的風格,儒家一向認爲,作爲有君子人格的人,應當顧全大局,而不必執着於細節。

    但孔子時代的儒家,也有值得讚賞的地方,比如對「學」的態度,《論語》中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但學的目的是什麼?

    對於孔子本人而言,他學習的初衷是爲了當官,是爲了得到他人的尊重。

    再到孟子、荀子時期,荀子首次提出了「學以致用」的理念,使儒家的「學」,總算是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用!

    用在哪裡,即用在治國、用在治人。

    說到治國、治人,應當首推道家的治國之道,在治國方面,從道家鼻祖老子起,道家就明確地指出了「無爲無不爲」的治國策略,以勸誡各國的君主。

    「無爲」,並不是指什麼都不做,而是指順應自然,不要做多餘的事。

    比如說,在四五月本應該做農事的時節,君主不要因爲與他國開戰而耽誤了國民的農事。

    關於這一點,孟子也說過類似的話: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

    其中的「勿奪其時」,就是告誡君主順應自然——該讓農民種地的時候就讓農民種地,不要做多餘的事。

    除此之外,還可以延伸到對待國民的態度,總而言之就是,國民想要去做什麼,就讓他們去做,君主不要“額外”——即除了刑書以外——去約束他們。

    而「無不爲」,也不是指什麼事都做,同樣也是指去做順應自然、順應天道該做的事。

    這方面體現在哪裡呢?

    打個比方,國內發生天災,務農的國民因此顆粒無收,這個時候就應該順應自然,開倉救濟國民,而不是違背天意,繼續向國民徵收田稅。

    延伸下來,還有想辦法提高國民的道德修養這類的。

    君主無爲(不做多餘的事)、臣子無不爲(多做些順應天道、順應自然的事),這即是道家的核心治國思想。

    而相比較道家的治國思想,道家的“治人”思想,就顯得格外的“不親和”。

    在這方面,道家的主張就是自我約束與自我提高,道家認爲,只要世上人人都注重道德,那麼這個世道就不需要多餘的東西——比如儒家「仁義禮數」的束縛,以及法家刑法的約束。

    但遺憾的是,世人未必都有這樣的覺悟。

    這就是道家思想的侷限,或者說,也是它被稱讚的地方:道家思想只主張自我約束、自我提高,卻並不會像儒家、法家一樣,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

    而就,就註定道家思想很難在像當代這種「道虧之世」有所作爲。

    “並非我道家思想不好,恐怕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蒙仲正色說道。

    聽聞此言,莊子帶着驚訝看向蒙仲。

    因爲蒙仲的這個觀點,與他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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