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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導演時代 - 第461章戰爭戲份結束字體大小: A+
     

    東北的某個荒郊野外,白茫茫的一片,西北風捲着棉球般的雪花,吹得人睜不開眼。

    荒野中並不是平原,而是一座座高山險峰,在暴風雪的肆虐下,好似世界末日的存在。

    山腰處有一座橫在幾根引水管道上的懸空單車道橋樑,橋下是萬丈深淵。

    原本的橋已經被幾次三番炸斷了,在原本斷裂的橋身上,8套M--2型鋼木標準橋樑,代替了原本的橋。

    不遠處,剛剛和志願軍經歷了十天血戰的陸戰一師,正在向這裡撤退。

    “停!”

    指揮官史密斯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那座通往天堂的橋,他的陸戰一師經過六天的血戰,三天前從戰場上撤下來,可是過去三天一共才走了22公里路。

    一路遭遇志願軍層層截殺,平均1小時只能走300米,22公里道路上有1500多人傷亡。

    現在,只要過了眼前這座水門橋,前面就是一片一馬平川他的部隊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可是,史密斯卻有些陰晴不晴了。

    旁邊一位參謀猶豫道,“將軍,我感覺有人在監視我們!”

    史密斯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嚴重,派出幾個偵察兵去前面談了談路,可是當幾個偵察兵爬到橋頭上一看,就全部呆住了。

    120多名志願軍戰士,全部凍僵在陣地上,這些戰士們都是一律狙擊的姿勢,手握着槍,槍口對着前方,眼中怒視着陣地,沒有一個人退縮。

    “上帝啊!”

    三個米粒堅大兵和怒視前方的冰雕對視幾秒之後,大喊一聲,滿臉驚恐地轉頭飛奔。

    ......

    “好,過!”

    一個簡單的鏡頭,一遍就過,李謙還以爲這幾個外國羣演會有什麼彆扭的,沒想到還挺投入的。

    “抓緊時間,下一個鏡頭。”拿起對講機吩咐繼續拍攝。

    一旁帶着妝下下個鏡頭就要出場的陳昆、段奕洪、張益他們忍不住問道,“李導,這幾個外國人應該不是米國人吧。”

    “這倒不知道,不過還挺敬業的。”李謙搖搖頭,國內其實有不少外國羣演,他們的工資一般是正常羣演的十倍,而且只要露露臉就行了。

    物以稀爲貴,就是這樣。

    這段劇情,需要的外國演員不少,一些近景就找外國羣演,遠景就在當地招募,黑龍省北部就有。

    至於這些羣演裡有沒有米粒堅人,會不會彆扭,李謙才懶得管。

    拍攝繼續,當幾個偵察兵大喊大叫地衝下來的時候,米一師的指揮官大驚,部隊立馬做好了戰鬥準備。

    三天,22公里的路程,無數次襲擊,已經是本能反應了。

    問清楚情況之後,指揮官才帶人上了橋,看着那120多座冰雕,直感覺渾身發麻。

    第二個鏡頭也簡單,當米軍過橋之後,第三個鏡頭,追擊的志願軍才趕到。

    現實中,追擊的志願軍來的更遲,因爲沒有汽車運輸,戰士們只能靠着一雙腿在山間穿行,山上的積雪又深又厚,踩在雪地上,一不小心戰士們就會陷入到積雪裡面,無法行走,最後爲了快速到達水門橋,不得不跪着爬着往前行進,因此,就這樣錯失了殲滅米1師的大好良機。

    這樣有些憋屈,所以劇本里,米一師剛剛通過不久,追擊部隊就到了,打頭的正是男主角所在的三連。

    監視器裡,一個俯視的鏡頭,全連百來號人艱難跋涉到水門橋,看到凍成冰雕的戰友們,全都的呆立在當場。

    鏡頭給了幾個特寫,不管是段奕洪這個冷麪虎,還是張益這個倔小子,亦或者是在養老院見多了死亡的年邁的陳昆,全都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熱淚。

    鏡頭反打,給了冰雕連一個特寫,那一張張怒視前方的面孔,震撼心靈。

    突然一隻蒼老的手落在了一位年輕戰士遺體旁邊,撿起一個小紙片,紙片歪歪扭扭上寫着:

    我愛親人和祖國。

    更愛我的榮譽。

    我是一名光榮的志願軍戰士。

    冰雪啊!我決不屈服於你。

    哪怕是凍死。

    我也要高傲地。

    聳立在我的陣地上!

    這是從魔都志願軍博物館借來的,幾十年前某位化作冰雕的年輕戰士寫下的。

    “追!”

    段奕洪眼裡飽含熱淚,奮力大吼一聲。

    所有人,緊握長槍,帶着滿腔的憤怒和仇恨,繼續追擊。

    “過!”

    李謙緊緊地盯着監視器,一拍手,大喊一聲,宣佈又是一條過。

    這種局面,每個人的情緒都非常到位,壓根不用他去說什麼。

    接着立即讓人把那120多名穿着單薄的軍人給扶進帳篷裡,這鬼天氣,別凍壞了。

    長津湖戰役的重點就拍完了,主要就是拍冰雕連,具體的戰場只會拍一場大全景。

    接下來的,轉移場地,挨個個拍了行軍、伏擊戰、攻堅戰。

    重點是攻堅戰,攻堅戰有三場,主要是展現志願軍的戰術。

    志願軍爲什麼能贏,這是肯定要拍出來的。

    現代戰爭,人數已經不可能作爲主導因素了。

    兩軍廝殺,受先是自已的武器能夠接觸到對方。

    否則,不但談不上殺敵,只能被殺。

    武器從長矛一路發展成弓箭、火槍、大炮、飛機、導彈,不斷地在延伸着打擊的距離,詮釋着“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真理。

    米軍一個師裝備70毫米口徑以上大炮330餘門,各型火炮相加達到790餘門。

    志願軍一個師僅有山炮12門,一個軍才只有70毫米以上口徑大炮190餘門,各型火炮相加也才540餘門。還不如米軍一個師的火炮。

    米軍一個師的坦克是140餘輛,比志願軍在整個北棒戰爭中投入的坦克還多40輛。

    至於輕重機槍、飛機這些,更沒法比。

    要打仗,首先要接敵,否則拉開距離,那就是屠殺了。

    開始,志願軍通常是晝伏夜出,白天一整天原地隱蔽,晚上才行軍,避開敵機偵察轟炸,拉近和敵人的距離,最大化地縮小火力差距。

    戰術總結起來,就是大機動、大埋伏、大穿插、大迂迴、大包圍,最後達成大殲滅。

    雖然因火力嚴重不足沒有達到大殲滅的目的,卻將戰線從鴨綠江邊推到了37度線。

    要做到這一點,戰術執行能力,意志力,士兵的戰術素養,基層指戰員的指揮能力,缺一不可。

    也就是經歷了抗戰和街坊戰爭洗禮的志願軍,能夠做到了,不單單是打雞血的事。

    可以說,那就是一羣在五十年代,拿着四十年代武器的21世紀現代化輕裝陸軍。

    晝伏夜出,拉近距離,這是其中一場戰爭戲。

    第二場戲就是米軍的應對策略,畢竟李謙不會去貶低米軍,當時米軍已經世界第一強國了,故意貶低對方就是騙自己。

    米軍面對大機動、大埋伏、大穿插、大迂迴、大包圍的戰術,選擇最大化地發揮火力和機械化優勢。

    防守時,與志願軍拉開距離,不計彈藥量,持續不斷地用“火海戰術”猛烈打擊志願軍進攻的矛頭。

    撤退時,撤退距離恰好等於志願軍一個晚上行軍的距離,當志願軍追擊上來又是白天了,不但避開了志願軍夜戰的長項,還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火力和空中優勢,迫使火力嚴重不足的志願軍在白天作戰,以短擊長,付出慘重代價。

    如此一來,志願軍攻擊時打不着敵人,撤退時甩不掉對手,始終被對手粘着打、貼着打、攆着打、追着打。

    第三場戰爭戲,就是應對米軍戰術的“潛敵接伏”戰術了。

    頭天夜晚派部隊進入敵陣地前沿潛伏,第二天整個白天都要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隱蔽,到第二天夜幕降臨後開始發起進攻,迅速接敵,掩護後續部隊衝鋒。

    這一場戰鬥,歷史上最成功的一次,將3500多戰鬥人員潛伏在敵軍陣地前沿,人員最近距敵不到60米遠,整個潛伏部隊都處在對方的射程和火力網之內,敵人在60度到70度的山坡上從上往下扔手榴彈,就可以扔到潛伏區內,而火炮也僅距敵幾公里。

    這麼大場面,不好拍,李謙把這個縮小了,就是男主角所在的三連,一百人,潛伏在敵軍的眼皮子底下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悍然發起進攻,出其不意全殲米軍一個主力師,擁有重火力的整編連隊。

    這個戰術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怎樣秘密進入潛伏陣地?進入過後的吃喝拉撒、咳嗽等一系列問題怎樣解決?都不是尋常軍隊能做的。

    對手經常會對可能的潛伏地點進行火力偵察,傷亡是避免不了,而且根本無法救援。

    受傷戰士必須一動不動地堅持下去,不能暴露目標,只要一人暴露,整個潛伏部隊都將傷亡。

    大家熟知的邱邵雲,就是在潛伏中被對方打來的偵察燃燒彈引起的大火活活燒死的。

    潛伏過程也有一場類似的戲,有戰士因爲敵軍火力偵察而受傷,就這樣在原地一聲不吭趴了一天一夜,流血過多而死。

    身爲衛生員的男主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無能爲力。

    其實要不是怕太血腥,李謙乾脆拍有人腸子被炸出來,偷偷的塞進去,繼續潛伏了。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也得考慮到觀衆的感受,而且說不定會因爲太血腥被斃掉。

    這也不是戰爭片,主題還是愛情片,不能破壞整體風格,所以戰爭場面儘量以勝利和感動爲主。

    戰術、勝利、感動,就是這些戲份的重點。

    接下來,一月中旬,劇組迎來了最慘烈的鬆骨峰阻擊戰的拍攝。

    這場大戰的戲份長達五分鐘,其中除了一分鐘的大全景之外,剩下四分鐘就是三連陣地的戲份了。

    這裡的主角就是陳昆、段奕洪和張益三人了。

    先拍了大全景,坦克裝甲車、飛機全都上,畢竟這是一場阻擊殲滅戰,敵人在瘋狂撤退。

    與其說撤退,不如說是逃跑,爲了求生而逃跑,那當然會瘋狂地進攻了。

    這一分鐘的戲份,就是各式重武器,坦克、裝甲車、大炮、飛機的輪番對轟了。

    細節上就是三連陣地,不斷奔波的衛生員陳昆,狙神張益,指揮戰鬥的段奕洪,以及更多無名英雄戰鬥、犧牲的鏡頭。

    這場戲,以段奕洪的犧牲爲終結。

    一發炮彈落在了陣地不遠處,有一片彈片正好打在段奕洪胸口。

    “連長!”

    戰壕里正給一名戰友包紮的陳昆,釀嗆着跑了過來,看着段奕洪血肉模糊的胸口,跪在他身前,帶着哭腔手忙腳亂地拿有些泛黃的紗布按在傷口上。

    力氣用大了,生怕給他按疼了。

    力氣小了,不斷有鮮血溢出,很快染紅了紗布。

    “連長...連長...”

    “哭什麼,老紙還沒死呢!”段奕洪艱難地罵道。

    “不用管我,去搶救其他同志。”

    “連長你.......”

    “這是命令!”

    “可連長你說過三連不能丟下一個傷員。”

    “服從命令,老紙馬上就是個死人了,不算傷...咳咳咳...傷員。”

    情緒的激動讓段奕洪劇烈地咳了起來,帶出一嘴的鮮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陳昆下了最後一個命令。

    這個臺詞乍一看會有點怪怪的,但是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過於嚴肅的話,會讓和後面劇情有割裂感,兩者不夠協調。

    第一句老紙還沒死,是不想讓陳昆哭。

    第二句老紙馬上就是個死人,是讓他別浪費繃帶和藥物了。

    也合理,而且這種臺詞出自一個不太會說話。整天冷着個臉的人身上,也就不那麼彆扭了。

    “好,過!”

    李謙一聲令下,到這裡,整個鬆骨峰阻擊戰的戲份就正式拍完了。

    “呼!”

    從監視器前站起來,李謙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劇組所有人也放下了緊繃了大半個月的神經,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拍的又是這種戲,每個人不論身體還是心理,都不好受。

    段奕洪從戰壕裡爬起來,拍了拍血肉模糊的胸口,來到李謙面前,由衷地說道。

    “李導,謝謝你找我來演這樣一個英雄角色,之前看到這些並不連貫的碎片化的劇情,我還怕人物會很單薄,可是拍完最後一場戲,把前面的戲份串聯起來,我才發現,這個人物已經很飽滿了。”

    李謙說道,“從劇本上來說確實很單薄,是你演的好,補齊了劇本上沒有寫的東西。”

    碎片化的戲份,雖然有人物小傳之類的,但是終究不能把裡面的內容拍進電影裡,總體來說還是段奕洪用表演把這個單薄的人物給撐起來了。

    張益琢磨道,“好像我這個角色戲份多點,但是顯得卻更單薄了。”

    “你是狙神,超級英雄,這就夠了,老段是志願軍成千上萬個連長的一員,才需要飽滿一點。”李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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