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把他們騙來的？”

路邊，佟莉雅臉色不善地盯着李謙。

這姑娘別看人瘦瘦的，一對桃花眼還挺犀利，被她這麼一直盯着，李謙心裡有些發毛。

目光稍微往下移，儘量不和她對視，這樣被一個女孩子盯着，感覺不太好。

不過還別說，這姑娘真挺漂亮的，留着兩條長長的麻花辮，應該是從片場過來的，特別乾淨的一張臉，純純的感覺。

就是有點黑、有點瘦，可惜了。

輕咳一聲，說道，“佟小姐，可不是我把他們騙來的，是一個羣頭帶她們來的。”

人家也是那幾個大一學生的師姐，也算是半個“家長”，李謙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最好是這樣！”

佟莉雅也問過他們了，確實絲毫被一個羣頭給忽悠過來的，不過嘴上卻絲毫沒有放鬆。

她在橫店拍過幾部戲，雖然戲份都不多，不過對這地方再瞭解不過了。

一般人不會打京城電影學院和中戲在校學生的主意，畢竟兩大學院也不簡單，但時候這地方什麼牛鬼蛇神都有，難保沒有人動壞心思。

這幾年，什麼事都發生過。

有騙財騙色的，也有被小公司忽悠簽下十幾二十年不平等經紀約，不管哪方面，對於還在學校的他們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李謙也明白佟莉雅的擔憂，橫店這地方，坑蒙拐騙偷天天都在發生，罪惡無處不在，尤其是對於行業底層來說，更加黑暗。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是這明顯看壞蛋的眼神還是讓他很不爽。

“之前我也跟他們說了，送他們去橫店，但是他們非要留在我劇組，正好佟小姐來了，就麻煩你把他們帶走吧。”

李謙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又道，“我們就快開拍了，佟小姐請自便吧。”

望着李謙就這麼轉身走開，佟莉雅有些愣神。

年紀不大，脾氣還不小！

佟莉雅撇了撇嘴，走到幾個師弟師妹身邊。

“你們下次出來小心點，要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老師交代。”

“沒事師姐，我們這麼多人呢。”

“師姐我們走吧，五一第一天一個上午就這麼浪費了。”

“要不是很宋藝，我們都走了，非要留在這破劇組。”

佟莉雅奇道，“宋藝你怎麼了。”

宋藝解釋道，“師姐，我們來了之後，那個導演一直在說送我們回去，好像在趕我們走一樣，我覺得有些奇怪，就想留下來。”

佟莉雅微微一愣，不過轉念一想，也大概明白了。

別看他們是中戲學生，天之驕子，各個是天才，但實際上去了劇組沒幾個人喜歡。

當初她自己大一的時候也和幾個同學去了老師介紹的劇組體驗生活，結果書本上學的東西在劇組全都無用武之地，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客串下羣演，有時候也會刻意表現自己，破壞了整個鏡頭的氛圍和節奏。

副導演那想罵又不想罵的糾結表情，佟莉雅現在還記得。

好笑的是，副導演、執行導演和他們講的時候，心裡還不以爲然，總是喜歡去爭論什麼。

慢慢地，沒過幾天，也就沒人說他們了。

一次偶然才聽到幾個劇組員工閒聊，嘲笑他們，還說他們誰客串羣演的時候明顯走位錯了，導演也沒說，打算直接剪掉不要，非留不可的鏡頭就等他們離開劇組再去補拍。

現在想想還有些羞愧，自己自詡天才、專業，沒想到在別人眼裡就是個惹人嫌的角色。

再一想剛纔李謙說的話，應該也是嫌他們麻煩了，不會打什麼壞主意，是自己誤會了。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跟他們幾個說，佟莉雅想了想道，“那我和那位李導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讓你們在這個劇組待兩天，反正也有七天假，過兩天再去我那，每個劇組都不一樣，多見識一下總是好的。”

師姐都這麼說了，衆人也沒有反對。

佟莉雅再次找上了李謙，不過這次氣勢就沒有剛纔那麼足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李導，如果方便的話，他們幾個能在你劇組呆兩天嗎？”

李謙也是無語了，這兩個女孩子怎麼回事。

之前那個宋藝，怎麼說都說不聽，非得留下來。

這個佟莉雅也是，剛纔還警告自己別動什麼歪心思，現在又主動留下來。

呵，女人。

真麻煩！

不過真沒時間在他們身上耽擱了，整個劇組都在等自己呢。

李謙勉強答應下來，“行吧，不過我們劇組也就剩最後兩天的戲了，還有劇組不包住宿，和羣演一樣，只包接送和兩餐。”

“住的地方不用麻煩李導，那這兩天李導多費心了。”佟莉雅笑笑道。

說完，想起之前自己的態度，面帶歉意道，“剛纔我也是擔心他們出什麼事，還請李導不要見怪。”

“嗯，沒關係。”

正忙着給雷家音和彭宇暢講戲的李謙回頭應了一句，又回過頭接着講。

主動道歉卻換來這麼漫不經心的敷衍，讓佟莉雅心裡不由地一陣氣結。

小氣鬼，老孃都道歉了，大男人心眼怎麼那麼小！

......

叮囑了他們幾句之後，佟莉雅就離開了，她也是請假過來的，沒時間多待。

而劇組也終於準備妥當，可以開拍了。

不過，爲了防止那幾個學生礙事，李謙一人丟過去一份劇本和分鏡。

“這劇本你們先看着，有什麼事就找...”李謙望了一圈，指着郭凡道，“有事就找副導演。”

六人一人接過一份劇本，封面上片名《狙擊電話亭》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電影名字挺有意思的。

恐怖片嗎？

難怪路上安了個電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