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飯桌上我和葉菲對陳姐多有懷疑,但是她一點都沒有生氣,好像經歷這種質疑太多了,已經習慣了一樣。
等從飯店裡面出來,她又堅持開車送我們回家。在路上的時候,陳姐對我說:“如意啊,明天是週末。”
我笑着說:“是啊,剛剛上了半天班,又要休息了。”
陳姐沉默了幾秒鐘,對我說:“明天晚上你來我家吧,我幫你洗禮。”
我頓時愣住了。
我對洗禮的儀式不太熟悉,但是至少也知道應該在教堂進行,怎麼陳姐要我去她家?難道她住在教堂裡面嗎?
我把這疑惑委婉的說了一下,陳姐馬上笑了:“教堂裡面的是洗禮,我家的也是洗禮,你不用奇怪,等你到了之後就明白了。”
我只好帶着滿腦袋問號點了點頭。
陳姐把我們送到了樓下,我和葉菲邀請她上來坐一會,但是她不肯,只是說時間不早了,應該回去禱告了。
我知道,她是一個虔誠的教徒,禱告比什麼都重要,於是就沒有勉強她,而是和她揮手作別。
我和葉菲回家之後,看到白狐還在椅子上盤腿打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你有什麼看法?”
白狐睜開眼睛,對我說:“這個陳姐很不對勁。她應該惹到什麼東西了。”
我聽到白狐的判斷之後,頓時大有信心,然後對他說:“她惹到的東西,會不會是鐵夫人?”
白狐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明天晚上你去接受洗禮的時候,我陪你一塊去,到時候就明白了。”
我皺着眉頭說:“你也去?她可沒有邀請你。”
白狐指了指我的美玉,笑着說:“我藏在這裡面。”
我笑着說:“你捨得自己的肉身嗎?如果我是你,好容易煉成了肉身,肯定捨不得離開。”
白狐笑着說:“別忘了,我有分魂的手段。留一部分魂魄在肉身裡面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只好答應他了。
當天晚上,我給方齡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經歷的事說了一遍。方齡提醒我說,一定要小心一點,有的人經常打着教會的幌子做壞事。
我有些不安的對她說:“這個太誇張了吧?教會是教人向善的,能做什麼壞事?”
方齡在電話裡面說:“我聽我爸講過這些。有些傢伙歪曲聖經,根據大家都有原罪這個觀點,就想把所有的人類都殺了。還有七宗罪之類的,那些電影你都沒看過?”
我笑着說:“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說事情,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方齡笑了笑:“這些詞都是從我爸那聽來的。如果這個例子你覺得太遙遠,還有近的呢。太平天國你肯定知道吧?洪秀全說他是上帝的次子,然後用這個幌子傳教,和官兵打了十幾年……”
我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擔心了。”
方齡笑着說:“我只是讓你注意點而已。有白狐陪着你,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和她聊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我躺在牀上想:“陳姐是那種人嗎?她身上有那麼多傷痕,如果我去了,她會不會也用刀給我劃幾道?我只希望那些傷痕真的是用筆畫上去的。”
我想了一會,就沉沉的睡過去了。真的像方齡說的那樣,有白狐陪着我,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心裡面踏實了,人就會很容易睡着。
週六白天,我無所事事的呆了一天,入夜之後,陳姐開車來接我了。
葉菲像是給荊軻送行一樣,一直把我送到樓下,眼睛裡面滿是:風蕭蕭兮易水寒。
而我握着胸前的美玉,鑽到了汽車裡面。白狐就在美玉當中,陳姐並沒有發現。
陳姐開着車帶着我走了一會,就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面。
我忍不住說:“你家真大啊。”
陳姐笑了笑:“大有什麼用?只有我一個人住,冷冷清清的。”
我笑了笑,就跟着陳姐走進去了。一進大門我就愣住了,裡面真的像是教堂一樣。
客廳裡面立着十字架,砌着講臺,甚至隔出來了一個懺悔間。
我心裡面越來越不安了,這個陳姐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
她對我說:“咱們去樓上吧。”
我點了點頭,跟着她走到二樓。二樓的擺設要正常的多了,像是普通的住戶。可是我張望了一下,還是發現了一個十字架。
十字架有一人多高,上面有鬆鬆垮垮的繩索,繩索上甚至沾着一點血跡。
我馬上明白了,陳姐手腕上的傷痕,並不是用筆畫出來的,而是被上面的繩子綁出來的。
我現在幾乎想要奪門而逃了。
陳姐指着十字架說:“過一會,我就在這上面幫你洗禮。”
我有點害怕的問:“綁起來?”
陳姐點了點頭:“是啊,綁起來。”
我苦着臉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洗禮的。”
陳姐笑了笑:“教堂裡面的那一套是錯的,我的是正確的。”
我小聲說:“你怎麼知道?”
陳姐從茶几下面拿出來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裡面放着銀針,銀刀,銀碗,銀瓶子……各式各樣,看起來要行巫術一樣。
陳姐一邊擺弄這些東西,一邊說:“我舉一個例子吧。廟裡面的觀世音菩薩是女人,這個你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
陳姐笑着說:“可是觀音原本是男人,早期的塑像甚至長着鬍子。可是自唐代之後,爲了吸引教徒,便於宣傳大慈大悲的特點,就改成了女相,而且容貌也更像中國人。”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陳姐:“還有這回事?”
陳姐微笑着點了點頭:“由此可見,世人爲了多收幾個信徒,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你如果以爲教會裡面的洗禮是正宗,那可就錯了。我這裡纔是正宗的。”
我奇怪的問:“那你這裡,爲什麼正宗?”
陳姐神神秘秘的說:“因爲我這一套儀式,是從基督那裡聽來的。剛纔的那些說辭,也是他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