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案23

蔡少雄守住洞口，顧明隨翠屏走了進去，洞內潮溼，充滿了黴味，藉着洞**進的陽光，彼此還能看得見。

二人靜靜地坐在一塊山石上。

翠屏道：“幾年前你從地道逃走後，我掏出手槍打傷了自己的胳膊，以苦肉計騙取了對手的信任。不久，敵人開始撤退，我也隨玫瑰組織總部轉移到重慶，可是在轉移中，我發現所服侍的齊薇失蹤了，我想可能她沒有撤走，留在了南京上。”

顧明道：“這個狡猾的狐狸在南京潛伏了幾年，一直不敢露面。今年纔開始露面，我們也一直沒有與她正面交手。”

翠屏繼續說道：“後來我結了婚，我丈夫現在在國民黨參謀本部任少將參議。”

翠屏望了望洞口，又說下去：“黨內有中統，蔣介石去年搞了一次大清洗，現在玫瑰組織內部的兩派，白系和黃系，齊敬齋一夥是蔣介石的嫡系，黃虎一夥的後臺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另外，齊敬齋的小女兒白蕾與蘇聯克格勁有聯繫，她可能是雙重間諜身份。以後，你的聯絡地點是南京王麻子刀剪鋪，打聽一個姓郭的刀剪匠，暗號是，‘請問，你們這裡磨銅剪嗎？’他答，‘磨，要磨幾把？’你答，‘磨三把。’記住，今後千萬不要與我和蔡少雄直接聯繫……”

顧明回到黃虎的別墅，黃妃還是沒有回來，吃過晚飯後，顧明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看報紙。

晚上十點多鐘，顧明正要入睡，忽然黃妃走了進來。

顧明問：“你到哪裡去了？！”

黃妃說：“我還要問你到哪裡去了？”

顧明笑着說：“在這裡弊悶得慌，因此出去兜了一圈。”

黃妃道：“我帶你到一個不憋悶的地方瞧瞧。”

顧明疑惑地瞧着黃妃。

黃妃向他招手道：“隨我來。”

顧明隨她走了出來。

黃妃帶他來到一間大廳。黃妃按了一個電鈕，電影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據點——白色的小樓，門口有兩個便衣正在晃盪。顧明清清楚楚看到那門牌上寫着：崗山路22號。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水車，出現了向穎的特寫鏡頭。

她面容慘白，失去了血色，頭髮散着，兩隻眼睛射出憤怒的火。向穎衣衫破爛，兩隻手扶着鐵柵。

顧明不忍看下去，一陣心酸。

黃妃笑道：“顧明，真是失禮了！”

顧明一聽，心頭一震，心想：難道敵人發現了自己。她怎麼叫出自己的真名實姓？

顧明故作鎮靜，說道：“顧明是誰？”

黃妃從懷裡摸出一張照片，是一張合影，照片上是顧明、向穎。”

黃妃呵呵笑道：“顧明，幹得不錯呀！”

顧明知自己已經暴露，猛地一縱身，上前扳過黃妃的身子，將她的左胳膊擰到背後，右手掏出手槍，頂住黃妃的面太陽穴。

這時屋內燈光大亮，黃虎帶着一羣惡奴闖了進來，有的端着手槍，有的端着自動步槍。

顧明大聲喝道：“你們敢動一動，我就打死她！”

黃虎等人一動不動，氣氛十分緊張。這時屏幕上出現一個惡奴，將向穎拖了出來，帶到一間大廳，大廳裡圍着十幾個惡奴，爲首的一個大金牙端坐在沙發上。

大金牙吼道：“女軍統，你招不招！”

向穎將一口血水噴在大金牙臉上，罵道：“匪徒，畜牲！軍統早晚要和你們這些別子手算總賬！”

一個匪徒氣得吼道：“剝光她的衣服，給她點顏色瞧瞧！”

惡奴們撲上來，狠命地剝着向穎的衣服，向穎拼命掙扎。反抗、呼叫，可是哪裡敵得過那些壯漢。壯漢開始輪流侮辱向穎拼命反抗……

顧明不忍看下去，大聲喝道：“黃虎，你快命令他們停止這種暴行，不然我開槍打死你的女兒！”

黃虎見狀驚恐萬分，趕到一個擴音器前，大聲喝道：“胡飛，快把女**押下去，不要胡來了！”

那個匪首叫胡飛，聽到黃虎的聲育，立即命令停止對向穎的侮辱。

顧明押着黃妃從旁邊一個側門出去，穿過遊廓，來到外面，只見門前停着三輛轎車，顧明押黃妃來到一輛紅色轎車前，猛地一推黃妃，趁勢鑽入轎車，飛似馳向南道，馳向門口，撞開警衛，開入山道。

後面槍聲大作，有幾輛轎車追來顧明駕車疾行，很快進入南京的車流中，他趁着夜幕的掩護，很快甩開了後面追蹤他的轎車，來到洛陽街附近，將轎車停在一個小巷內，找到了王麻子刀剪鋪，刀剪鋪已經關門，顧明輕輕敲門，一會兒屋裡透出了亮光。

“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我想磨銅剪。”

“磨幾把？”屋內人小聲問。

“三把。”

暗語對上了，門開了，一個老頭將顧明帶了進去，然後將門關好。

“後面有尾巴嗎？”老頭問。

“我已經把它甩掉了。”顧明回答。

“您就是郭師傅吧。”

老頭點點頭。

“我是上海上派來的顧明，情況緊急，敵人已經識破了我。”

老頭鎮靜地點點頭，說：“我們已知道了。”

老頭帶他穿過一個院子，走進西廂房，挪開衣櫃，裡面是一個地下室，裡面透出燭光，老頭示意顧明下去，然後將衣櫃移好。

地下室內，藤椅上坐着一個人，那人戴着一副眼鏡，身穿洗得泛白的中山裝，約摸六十多歲。他頭髮全白，面容慈祥，雙目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