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蘇劍沙駢指如劍，一道劍意從指尖迸射而出，殺伐，凌厲，無盡，無窮，竟是聖靈劍意，和剛纔劍聖發出的劍意一模一樣。

“嗯？”劍聖目光如劍，露出冷笑：“偷師嗎？早就料到。不過你能這麼快參悟透徹我的一道劍意，也算是天才了得。”

“聖靈劍法，乃是老夫不傳之秘，你當着我的面偷學，難道真的找死不成？”

蘇劍沙睨了劍聖一眼，淡然說道：“劍聖你是身在其中，迷霧遮蔽，試想一下，聖靈劍法精彩絕世，世間任何劍法都難以望其項背，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又怎能找到其中潛藏的弊病，不親身發出劍意，怎能體會到體內流淌的劍意端倪？”

“巧言雌黃，”劍聖衣袍一抖，無邊的劍意碾壓，彷彿是有萬千神劍，欲破體而出，將蘇劍沙斬斷成十七八截：“即便如此，你也是難逃死罪。”

“劍聖，”釋武尊突然出聲，雙手合十：“蘇劍沙死罪難逃，可是他乃難得一見的天才，我無雙城正是用人之際，對抗日益崛起的天下會，不若讓他戴罪立功，爲我們無雙城開疆拓土，衝鋒陷陣。”

劍聖目光一厲，屈指一彈，一道細如手指的劍氣已然到達釋武尊的心臟處：“大膽，老夫要殺的人豈容你求情。”

嗷嗷

蘇劍沙仰天長嘯：“劍聖，人說你武功高絕，劍道無雙，乃是一等一的神仙人物，在我看來，不過如此。”

“動輒打殺，不問清白，其實君子所爲？”

“你就沒有發現，我發出的劍意，和你的有什麼不同嗎？”

“嗯？”劍聖臉罩冰寒，幾乎要立刻發作，壓着怒氣，又看了一眼蘇劍沙的劍意，只這一眼，就再也挪移不開目光。

越看劍聖心中越是驚訝，臉上神色連番變換，有驚愕，喜悅，難看，憤怒，此番種種，竟是亂了心性。

釋武尊在旁邊看到劍聖的變化，心中驚詫：“劍聖武功卓絕，武道之心堅凝，已到了不爲外物所惑，甚至不爲任何事物所感的境界，怎會如此失態？”

“蘇劍沙發出的劍意，極其弱小，細如累卵，簡直不值一提，怎麼值得劍聖如此？”

唰

劍聖一步踏出，動若閃電，驚雷劈樹，眨眼之間到了蘇劍沙身前，一指點出，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發出了聖靈劍氣。

“完了，”釋武尊長嘆一聲，悲憤莫名，卻有無可奈何：“還是不能救下蘇劍沙這少年，劍聖殺伐果斷，說殺人立刻就殺，無所畏懼，我的求情在他看來根本可以無視。也罷，我也算是盡了情分了。”

“蘇劍沙這少年，身世神秘，又有佛家淵源，我甚看好，如果收歸無雙城，日日提點，說不定會如天下會的不哭死神步驚雲一樣，在江湖中崛起。”

“罷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鏘鏘鏘

劍意交割，神聲四射。

錐入耳膜，魔音穿腦。

“破除了，破除啦，”劍聖興奮的高聲叫喊，食指如劍，在空中狂刺，發出一道道的聖靈劍氣，劍氣縱橫，割裂四方，無數參天古木被刺穿，千瘡百孔。

劍聖卻愈發興致昂揚，仰天長笑，甚至手舞足蹈，意態瘋癲。

“這。。。”釋武尊看的目瞪口呆，從沒想過劍聖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值得劍聖老人家這麼喜形於色？”

“難道？”

釋武尊向前看去，渾身劇震，本該死亡，身首異處的少年蘇劍沙，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看着不顧儀態，毫無高手風範，興奮得無與倫比的劍聖似笑非笑。

再一次的，釋武尊覺得看不透這個少年，在他身上總有莫名的神奇之事發生，讓人難以揣摩。

甚至釋武尊覺得剛纔要把蘇劍沙收歸無雙城，日日提點的想法有些可笑。

“強橫如我，竟然在一個少年面前，自愧不如？”釋武尊有些挫敗。

不過好在蘇劍沙平安無事，釋武尊心中還是非常高興。

劍聖身形閃爍，鬼魅一樣到了蘇劍沙身旁，伸手拍了拍蘇劍沙的肩膀：“你很好，破除了我劍意中的弊病，我決定收你爲徒，傳你聖靈劍訣，日後你就是我劍聖的收山大弟子。”

蘇劍沙平靜，並無喜怒之色，更無惶恐，施禮說道：“劍聖厚愛，在下非常感激，只是我閒散慣了，不願有任何拘束，要讓劍聖失望了。”

“嗯？”

“什麼？”

劍聖臉色沉了下來。

釋武尊更是震驚當場，怎麼也不敢相信蘇劍沙會拒絕。

劍聖，無雙劍聖啊。

多少人苦盼渴盼這份幸運榮耀加身都不可得，蘇劍沙倒好，一下子給推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劍聖眼神微眯，神芒如電吞吐，殺意如有實質，在蘇劍沙咽喉遊弋。

蘇劍沙身軀一僵，後背汗毛倒豎，竟有了會死亡當場的感覺，劍聖之威，威猛如斯。

“不怕，”蘇劍沙輕笑：“因爲你不會。”

“剛剛破除弊病的劍意，只是劍一，聖靈劍法廿一劍，還有二十劍的劍意沒有破除弊病，劍聖你如何會殺我呢？”

“好，好，”劍聖臉上冰寒，任誰都看出心中的圭怒：“倒是讓你個毛頭小子拿捏，下面我就發出劍二劍意，你給我破除弊病，等到聖靈劍法弊病盡除，我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我已筋疲力盡，如何還能承受劍二，”蘇劍沙攤手：“真要是如此逼迫，不如一劍殺了我的痛快。”

“你，”劍聖氣極，手臂一動，幾乎要立刻動手，還好及時收手，忍耐下來。

唰

劍意籠罩，氣勢壓迫

蘇劍沙裡裡外外，盡皆在劍聖眼中。

“果然，內力耗盡，精氣渙散，勁力全無，”劍聖暗道：“我的聖靈劍意，除了無名，無人能擋，這少年雖然驚才絕豔，卻也還是少年，內力平平，破除劍一的弊病，已然耗盡所有精力。”

“也罷，就把他押解回無雙城，等他恢復精力，再破除聖靈劍法的弊病，如果敢耍花樣，一劍殺了。”

咔嚓

劍聖手掌張開，如鐵鉗開合，抓住蘇劍沙的脖頸，一步踏出，身形閃爍，離開這裡。

釋武尊不明就裡，趕忙在後面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