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座雕像就跟那次荒唐的行動有關？

可是不對啊，這座雕像不論是耶穌還是聖母瑪利亞，都穿着衣服啊，縱然是帶着點人性，可兩個人的表情還是很標準的正能量啊，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萎靡的感覺，怎麼會牽扯到淫邪上去的？難道若望老先生對於****的標準是到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級別了嗎？

“是啊，在那之後，這件原本被放置在聖彼得堡教皇廳的石塑就被運送到了這裡，一直保存到了現代，並且歷代的聖洛倫佐主教都把這座石塑放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盜壘現在，上面全都是灰了。”

聖若望點了點頭，聲音之中帶着股悠揚，好像當年石像毀壞運動他也參與其中似得，不過喬納斯趕緊搖了搖頭把這荒誕的想法丟到了大腦的垃圾桶去了，這項運動可早就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佛朗西斯科就算再怎麼能活，也不可能活到一百多歲吧。

“可是，這座石雕，它，它也沒有什麼違禁的地方啊？爲什麼會被放到這裡來呢？難道是因爲米開朗琪羅其他的作品，所以才導致它的這件雕塑被放在了這片灰暗的地方，而不是燈火通明的展臺上？”喬納斯不解的問道，面對這座穿越時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石塑，喬納斯渾身的細胞都充斥起了一種被成爲求知慾的東西了。

現在的他，只想要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這位文藝復興時代的大師所創作出來的藝術品，爲什麼會在一場與之不相關的活動中，殃及魚池呢？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米開朗琪羅最爲國人所熟悉的那件作品，就是大衛，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石雕，據說這個被雕刻成石雕的男子，就是公元前十世紀存在的以色列聯合王國的第二任國王大衛爲原型的，可以說是整個歐洲在男性人體雕塑之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件作品了。

在喬納斯的印象中，這件作品可是有着一些違反聖若望教皇指令的東西，而且這件作品還是被放在了羅馬黑廷斯教堂之中的，離着梵蒂岡的距離可是近在咫尺了，被火燒到裙襬，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這件作品在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喬納斯就不清楚了，畢竟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聖若望教皇早就已經上天堂了，他曾經做過的那一切自然會有人去傳頌，或者是去嘲笑，可是那些被他親手下令毀去的藝術品可不會開口講話，也不會有人爲他們開口鳴不平，所以這件藝術品到底有沒有存在過，還是存在過卻被毀了，喬納斯一概不知道。

所以在說出自己的猜測時，喬納斯非常的小心，只是用非常隱晦的語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因爲他知道佛朗西斯科這樣主教層級的人，一定是知道些當年的過往的，誰叫梵蒂岡圖書館是整個歐洲在神學方面最爲頂尖的圖書館呢，裡面的資料可是隻有內部人士纔可以看的。

按照喬納斯的想法，既然佛朗西斯科的教堂裡有這件米開朗琪羅的作品，那麼關於那些年所發生的事，佛朗西斯科就算不是全部知道，但也肯定知道些什麼的，到時候只要佛朗西斯科默認了，那麼自己也就知道這些作品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了。

可是，佛朗西斯科的反應卻跟喬納斯所想的都不一樣。

只見佛朗西斯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喬納斯看到了佛朗西斯科臉上的笑容，卻不知道，這老傢伙的笑到底是在說着自己猜對了呢，還是沒猜對呢，又或者是領悟到了自己知道些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在想着怎麼詐自己呢？

緊接着，佛朗西斯科就說出了一句讓喬納斯的好奇心簡直要爆棚的話。

“那隻不過是導火索罷了，喬納斯。”這句話佛朗西斯科的口氣在喬納斯看來，完全就跟電影裡面，反面主角在說“這一切都還只是剛剛開始似得“給看電影人的感受，可是相當的刺激啊，喬納斯也是如此，立馬追問道：

“導火索？佛朗西斯科，你可別賣關子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嗎？快跟我講講，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那些人早就都死了，我們在這裡說他們，他們現在也管不到我們了。”

“人會死，可是人所組成的團體可不會死啊，喬納斯先生，就像您的祖父離開了，但是比爾羅的子爵卻還是有人會來繼承，你死了以後也一樣，當然，也包括我。”喬納斯這番像是孩子般天真的話，聽得佛朗西斯科哈哈大笑，只不過他說的話，卻是跟他的笑聲不一樣，倒是帶着些無奈。

“生老病死，人就是如此，可是組織、機構、團體卻永遠不會因爲時光的穿梭而消逝，就像這座教堂，它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我相信幾百年後，它也依舊會存在，而我，或許連骨頭都不見了呢。”說到這，佛朗西斯科明顯不想說了。

聽着佛朗西斯科的自我調侃，雖然喬納斯想知道的，這位老先生是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可是從佛朗西斯科的話李，喬納斯還是得到了重要的消息，因爲在佛朗西斯科說到組織、團體的時候，喬納斯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後世被很多人拿來放在嘴上講的教會組織了。

共濟會。

是的，喬納斯的腦袋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沒辦法，雖然共濟會跟佛朗西斯科所講的事情根本沒什麼關聯，但是隻要一扯到教廷之中的組織，不想到它還真是挺困難的一件事情。

共濟會在那個時代可是被形容成了控制着美國的幕後黑手，在背後操控着世界，最高成員三十三支劍什麼的，還有說摩西十律是他們放的，埃及的石碑也是他們乾的，甚至蘇聯解體也跟他們有關係。

反正這個組織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基本上只要是個地球人，就都能知道些關於共濟會的事兒，好像人類歷史就是這麼一羣共濟會的成員所構建的一樣，所以喬納斯的腦袋裡第一個就跳出這個名字也不奇怪。

緊接着，喬納斯就從這個共濟會和佛朗西斯科的話裡聯想到了是不是這件《哀悼基督》的作品也是被基督教中的某個團體利用聖若望的這一清洗舉動來把米開朗琪羅的作品毀滅了呢？

又或者有另外一個組織把這件作品帶到了熱娜亞，放在了這間教堂之中塵封了呢？想到這些關於教廷的秘密，喬納斯簡直就是腦洞大開，連收都收不住了，看着一旁的佛朗西斯科，一點也沒在意老先生現在不想講話的情緒，喬納斯說道：

“主教先生，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被時間打磨乾淨的，兩千年前的羅馬城，萬聖林立，朱庇特，雅典娜，阿波羅，世界各地被羅馬帝國所征服的國家的神都在這座不朽之城中建立了自己的神殿，現在的羅馬城呢？

他們的神廟在哪裡，只有聖彼得大教堂，黑廷斯主教堂，大天使教堂，土之教堂，還有成百上千的教堂存在於羅馬了，而其中最爲古老的教堂，也只不過兩千多年的時間罷了，再過兩千年，他們又將會在何方呢？

告訴我吧，一個渴望求知與知識的小男孩兒，佛朗西斯科主教閣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才讓這件石雕放在了這條昏暗的走道上，不能接受人們欣賞的目光？我們現在都已經醉了不是嗎，說點酒話罷了，誰會在乎呢。“

“喬納斯，您剛纔的話，可是瀆神啊。”佛朗西斯科沒有回答喬納斯的話，而是說出了兩個很是嚴重的詞。

嚴格的來說，佛朗西斯科確實沒有說錯，剛纔喬納斯的話，等於是承認了那些假神也是神了，而把耶和華放在了跟其他假神同樣的位置上，這對於一神教的天主教來說，可絕對稱得上不尊重了。

只不過他面對的是喬納斯，對於佛朗西斯科嘴裡冒出來的這兩個字，喬納斯輕鬆的反駁道：“神愛世人，主教閣下，我想對於那些妄稱神明的人，我主耶和華自然也有足夠的胸懷寬恕他們，難道不是嗎？凡人僞裝成神都能寬恕，我區區一介凡人，又怎麼會惹怒上帝呢？”

“喬納斯先生的能言善辯，可真是讓人不得不拍手稱讚。”

佛朗西斯科也沒有真的要懲罰喬納斯的意思，而且就算他想要懲罰，面對着熱娜亞唯一擁有軍隊的貴族，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不是喬納斯觸犯了教廷而被弄死，很有可能是在其他人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就意外身亡了。

面對硬實力上的不平等，作爲一名長者，佛朗西斯科還是知道該講什麼話的，所以當喬納斯說出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話後，佛朗西斯科也不再繼續追究瀆神不瀆神的問題了。

“只不過，您所詢問的組織，團體，還有這件東西到底是怎麼抵達熱娜亞的教堂的，請恕我不能回答，因爲我也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脣齒交鋒算是告一段落，佛朗西斯科也不再繼續從喬納斯話語裡去找語病了，只不過佛朗西斯科雖然看上去是妥協了，只不過嘴裡，卻還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跟喬納斯想要知道的東西有關的事情。

“您不知道，您可是主教啊，佛朗西斯科，這座教堂不是您的嗎？您不是主教嗎？難道連梵蒂岡圖書館裡都沒有這段歷史的資料嗎？”

喬納斯可不相信佛朗西斯科的話，這些老狐狸們，一個個演技都能拿奧斯卡，金棕櫚，誰能保證此刻佛朗西斯科無奈的語氣和自嘲的臉色是不是裝出來的，起碼喬納斯不敢肯定一個剛纔還一臉嚴肅的說着自己瀆神的老頭，現在卻一臉我真不知道的認真樣。

“這座教堂，我確實是它的主人，可是它的主人卻不止我一個，在以前，他有37位主人，而在未來，他還會有無數位主人駕臨，所以對於這座教堂百年前的事情，我哪裡能知之甚詳呢？

梵蒂岡圖書館裡確實有聖若望冕下的記錄，可是那些秘辛，卻是隻有樞機主教纔有權利調看的，我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主教罷了，只能瞭解到一些皮毛而已，至於那些真正存在於教廷內部的組織，我連參加的權利都是沒有的。“

佛朗西斯科的話有些垂頭喪氣的講着，作爲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他又何嘗不想知道更多關於聖子聖父聖靈的事情，還有那基督教兩千多年來所積累下來如山入海般的藏書，對他這樣一名基督徒來說，知識的吸引力，比起聖洛倫佐主教的位子，就跟雞翅和雞屁股的區別一樣，天壤之別啊。

可是到了今天，他已經64歲了，可以說想要再晉升一級，當時大主教，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更別說在大主教之上還有紅衣主教，樞機主教，然後纔是教皇，每一個級別都有對應可以查看的權限，可以說，那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在他死前，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了，這讓他怎麼不灰心呢？

所以從一開始喬納斯跟佛朗西斯科提到這座石雕的時候，佛朗西斯科纔會在最初的時候，臉色就變得有些差，即便後來故作輕鬆，卻也能感覺到自己內心之中的不痛快，因爲就在他的眼前隨意擺放着的一座雕像，他也不知道它從哪裡來，又怎麼到這裡，上面有什麼故事？

他統統不知道！

這種近在咫尺卻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對於有學者氣息的佛朗西斯科來說，其間的痛苦，或許喬納斯這樣只是單純熱愛秘辛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聽着佛朗西斯科的絮叨，喬納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情感上他是很想繼續問下去的，因爲他的內心之中有種感覺，這件雕塑出現在這裡，它的背後，絕對能扯出一些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可是理智卻告訴他，如果再詢問下去，有可能就會傷害到眼前這位老者的內心，這可就不行了，現在喬納斯還要靠着佛朗西斯科在熱娜亞的號召力去感召那些陷入狂熱化的人民呢，怎麼可以讓他不開心，所以喬納斯只是心裡衝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可是喬納斯不開口，不等於佛朗西斯科打算停止這一段對話了，只見佛朗西斯科從地上站了起來，撫摸着石雕上瑪利亞的裙襬，最後對着身旁的喬納斯說了一句讓喬納斯一位佛朗西斯科喝醉了的話。

“喬納斯先生，你把這座雕塑拿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