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這些女人計較,撿起在扔在一旁的破金劍,冷冷的道:“走吧,你們沒死,胖子未必沒有危險。”
聽我說到胖子,黃謝二人立即不多話了。默默的跟過來——我也不放心她們單獨留在此處,不管怎樣,放她們在眼前,知道生死總比胡亂擔心好。
不知怎地,走了兩步,暴力女忽然良心發現的想起我剛纔的險惡情況來了,問那東西哪兒去了,我漫不經心的舉起破金劍給她看,輕描淡寫的道:“被這個弄死了。”
“就這玩意兒?”謝小小不可置信的拖長聲音問,“不就是一個木條子嗎?怎麼可能!”
我也沒法解釋說是爲什麼這個可能就發生了,倒是暴力女在一旁搭腔,說:“他說的那破金劍上的花紋,似乎很有些來歷。”
我聽她這麼說,仔細看了看,還是覺得那不過是些歪歪扭扭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來。於是沒吭聲。
暴力女忽地又問我:“你這是哪兒來的?”
我這纔想起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來得及給她倆說,“胡不歸,胡不歸給我的。”我道。
“胡不歸?”暴力女不相信我的話,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是胡不歸?”
我懶得和她廢話,點點頭,便不再理他,自去剛纔那灰黑的玩意兒旁邊,把破金劍的劍鞘撿回來插上。
此時那灰黑的東西皮肉都有些腐朽了,地上掉了一大堆的細毛。
暴力女在一旁自言自語:“胡不歸……怎麼可能呢!”
謝小小又問了兩句剛纔我怎樣脫險的話,我輕描淡寫的隨便說了兩句帶過,開始發愁怎麼去救胖子,剛纔那朦朦朧朧的出口已經被那堵黑牆擋住了。
謝小小好奇心重,聽我說得黑牆,非要拉着暴力女去看那黑牆是什麼東西,我也不阻攔,由得她們倆去,自己則在一旁考慮怎樣救胖子。
那黑牆擋住了整個去路,我們總不可能把它弄開吧?可是,不那樣,又能怎麼辦呢!全是費體力的活兒,等這裡消停了,我還怎麼有力氣去對付慧遠和尚,救出胖子!
正想着,黃謝二人過來了。
暴力女對我道:“是馬來貘,東南亞特有的物種。”說罷,頓了頓,又道,“你看到的這灰黑的東西,不過是它的嘴器而已,那黑牆,以及還有片淺灰的,那纔是它的身體。”
好傢伙,那得是多大啊。
我不由得有些後怕,開始還當它只有那麼個長長的嘴器呢,原來身體大部根本還沒顯露,幸虧破金劍先發制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謝小小在一旁接過話,問暴力女:“黃姐,我知道日本民間傳說裡有種吃人夢的東西叫貘,是這個嗎?怎麼這麼大個?真嚇人。”小女孩到底是小女孩,說起話來總有些天真的味道。
我長這麼大,根本沒聽說過什麼“貘”這個東西,暴力女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了,也沒什麼好問的。
“我懷疑這裡還有其他東西。”暴力女沉聲道,“按道理,這是一隻成年馬來貘的樣子,可是它鼻子上面又多出來一枚牙齒,再者正常的成年馬來貘一般都生活在熱帶森林的水邊,輕易不會離開水,你看這裡,哪裡有水?還有,他們身長不過140—250釐米長,肩高也才73—120釐米,體重大部分在180—300千克之間,可是眼前這個,比起正常的來,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你說這其中難道沒有古怪?還有,剛纔就看見這東西的一瞬間,整個人就開始頭暈,後來見你和它拼殺,心裡一急,整個人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謝小小在一旁點頭:“就是就是,我剛纔也是這個感覺。”
我忽地記起自己似乎也有一陣頭暈,而且那馬來貘一直都朝腦門下手,莫非是它先用臭味薰暈我們,在咬人腦袋?
我把這想法一說,謝小小嚇得臉色大變,暴力女一臉淡定,道:“也不是沒有你說的那種可能,我一直在想它爲什麼鼻子上怎麼突然長顆牙齒出來,現在你這麼一說,應該是有那麼回事了,應該是用來對付人腦袋的。”
可惜我着急要去救胖子,不然還真可以和暴力女她們在這裡慢慢研究下所謂的馬來貘爲什麼會變異,說不定弄出去還能賣個好價錢。
“走吧,先救胖子。”我道。
暴力女看着我,用眼神問我怎麼走。我無奈,看向謝小小,不知她有什麼直覺沒。
謝小小深吸了口氣,道:“開始我被慧遠的氣勢嚇壞了,沒有感覺到這裡的機關,現在好了。目前看來,這裡有兩處都透着剛纔那股邪氣,一處在馬來貘的身體底下,一處在另一邊。走吧。”說罷,率先往左邊走去。
她天賦異稟,我也只能靠她找到胖子了。
果然,往左邊走出去大約一二百米的樣子,謝小小帶我們找到一處盤旋而下的土製臺階,兩旁均是土壁,及其粗糙,黑乎乎的,深不見底,狹窄陡峭,一般人看了,估計都會頭暈。
我目力較好,似乎還看到了那最底下有些燈光的樣子,不管怎樣,至少這說明那裡有人,有人,就一定見過慧遠那廝。
我斷後,暴力女在前,謝小小在我們二人中間,小心翼翼的,幾乎是一步一停的往下走。
暴力女帶有手槍,膽子大,不時回頭照看謝小小,我提着詭異的破金劍,不敢大意,一段路走下來,手心全是汗水。
還好,半路沒有殺出怪物來,比較順暢,漸漸的,也能看清那火光了,真的是火光,還能聽到木柴燃燒發出的劈里啪啦的聲音,還能看見一個人影在不停的跑來忙去。
看那身形,不是慧遠還會是誰!
而胖子,死豬一樣的躺在一旁,動也不動。
我低聲叫吩咐黃謝二人儘量不要發出聲音,以免驚動了慧遠和尚,畢竟胖子在他手上,這不能大意。同時要儘量加快腳步,又不能發出半點聲息,我真恨不得一下子跳下去算了,可是偏偏這狹窄的臺階又慢條斯理的盤下去好長好長,明明都看見慧遠了,但走半天都走不完!
慧遠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三個大活人正在逼近他,也不知他在忙什麼,東一下西一下,不時還用腳不停的踢掉胖子腦袋不遠處地上的沙土,然後又蹲下身去,用嘴吹了吹,埋頭仔細看。這一處看完,滿意的站起來,走過去看了看胖子兩眼,然後又往他背後一處地方走去。
我一邊觀察慧遠的行動,一邊儘量往下走,謝小小的身體又有些打哆嗦。
……
快要到了,能清楚的看到慧遠一臉虔誠恭敬的表情,那四周除了火堆以外,一片黑暗,不知道他裝模作樣的給誰看。
我一顆心直提到嗓子眼來,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了。胖子還一動不動的,而最詭異的是,我們三個人這麼走下去,他居然沒發覺,這根本不想他平日賊眉賊眼的假聰明樣。
謝小小伸手拉住暴力女,又對我使使眼色,叫我湊上前去。“這裡很不對勁,小心慧遠。”她壓低聲音,嘴脣有些哆嗦。
我點點頭,說自己先下去打頭陣,又叫暴力女多看着謝小小些,呆會兒難免不會和慧遠有場惡戰,胖子和謝小小都得仰仗她。
暴力女一臉不用我多說的樣子,哼了兩哼,算是回答。
商定完畢,換我走在前面,還有十來級臺階了,我悄悄抽出破金劍來,剛纔它不是刺穿了那個馬來貘嗎,不知道對付慧遠有用沒。
說到慧遠,我眼睛一直沒離開他半點,他瞎折騰了一會兒,此時竟然往胖子身邊走去,然後拉起胖子的左手,看了看,擼起他袖子,看也不看,低頭朝他手腕上咬去!
我大驚,斷喝:“慧遠,你幹嘛!”同時幾乎是撲下臺階去,可是臺階長,整個人幾乎是滾下去的。
同時謝小小在上面尖叫起來:“啊——血!”
話音一落,我已滾到地上,擡頭一看,慧遠滿嘴鮮血,正一臉歡喜的拉着胖子鮮血直冒的左手把他往腦袋前方拖。
“住手!”我大喝一聲,直衝過去,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槍響,慧遠稍微頓了頓,慢慢的扭頭望向我身後——黃小姐開槍了。但他只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把胖子拖到剛纔他踢泥沙的地方,抓着他的手,使勁往地上灑血。前後不過幾秒鐘時間,他根本沒被子彈打傷!
“胖子!”全身的血轟的一下全都衝進腦子,我衝過去一把推開慧遠,胡亂用破金劍刺過去,等他躲開,趕忙抱起胖子,“胖子胖子!”一邊用手壓住他的傷口,他媽的,這簡直就是畜生,胖子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靠!我怎麼沒帶紗布,全身上下都找遍了,居然連創可貼都沒有一塊,胖子的傷口滲出來的血很快弄得我滿手都是,不住的往下嘀嗒,媽的,不宰了慧遠我就不姓王!
慌忙中,只得去撕自己的衣服,哪知剛一鬆開胖子,就聽得謝小小一聲驚呼:“小心!”跟着一陣疾風破空而來,來不及躲開,我頭一低,往旁邊一讓,“啪!”肩膀結結實實捱了一記,扭頭一看,正是殺紅了眼的慧遠。
我吃痛,一時有點沒緩過氣來,他居然立馬抓起胖子的右手低頭便咬,同時還試圖把他往一邊拖!
“草!”我火冒三丈,殺心立起,抓起破金劍對準他的腦袋劈頭就砍。他正咬胖子的手,根本不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