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點，小心摔着了！”

林牧一臉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側，生怕跟前的綠蘿會有什麼意外。

綠蘿雖然覺得被這麼寵着很是幸福，但依舊無奈：“夫君，說了多少回了，華先生說，這還不足兩個月呢，我自己能行動。”

“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林牧嘿嘿傻樂着。

事實上，他的確樂得有些暈頭了。自從知道綠蘿懷孕的消息後，便一直陷入巨大的幸福感中不可自拔，不僅在城內大張旗鼓地慶祝，還四處派發喜糖，弄得人盡皆知。

當然，對於他那羣部下來說，這個消息是非常振奮人心的：因爲，它說明，自家主公的生育能力是正常的，只要不出什麼意外，肯定會有子嗣後裔，不用擔心什麼接班人問題。由此，長期困擾他們的一個最大難題便這樣煙消雲散了。

雖然一干軍師現在都在外作戰，不能親自來道賀，不過都送了書信來賀喜，順便婉拒了林牧要求的幫忙起名的事情。

說實在的，現在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哪有什麼名字好起？再說了，林牧他本身就有才名在外，他們可不信自家主公沒能力取個好名，多半是謙虛一下，誰要真敢越俎代庖，沒準會被偷偷記下來。

殊不知，林牧他還真是有點撓頭。

林姓是大姓，各種好名字，其實已經被起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即便有些名字現在還沒起過，他自己卻是知道的，叫起來的時候總不免覺得異樣。

好在，離生產還有八個來月的時間，屆時完全可以威逼利誘這羣摳門的屬下給他取個好聽又典雅的名字。

“夫君，你說，小姐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綠蘿忽道，臉上有點苦惱。

她嫁給林牧，本身就是呂玲綺做主的，爲的其實也就是要現在這樣的結果，生下一男半女的，也算是替肚子久久沒有動靜的她爭口氣，免得輸給了甄家姐妹。

但是，綠蘿真懷孕了，她心裡一定也是五味雜陳，就算二人過去如何親如姐妹，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說沒有想法，絕對是不可能的。

所以，見除了頭一天來看望過後，這些日子再沒登門，綠蘿難免心中惴惴，覺得是呂玲綺有些生氣了。

對此，林牧也有些無可奈何。

他對呂玲綺的感情是非常真摯的，不然當年也不會那麼着緊她了。只是，這種真摯在呂玲綺看來未免有些摻水分——一天天往家裡領女人，雖說這個時代三妻四妾正常，可林牧待誰都一樣好，連那個上不得檯面的蔡夫人都寵得不行，自然會讓她吃味。

如此一來，她這個正妻當的，還跟別人有什麼區別？

眼下，更是讓綠蘿拔了頭籌，懷了孩子，便是呂玲綺再大條，恐怕也是有危機感的。

“但願，她能想通吧……”

林牧沒有回答，只在心裡默默道。

……

西廂，閣樓上，呂玲綺呆坐着不動。

她的臉色很是憔悴，一頭的亂髮也沒有梳洗，衣裳也只是草草裹緊了，任憑外頭的婢女如何呼叫，也不應門。

“夫人，你歷來習武，傷了內裡，恐怕，要想有孕……很難……”

這是前兩日，她偷偷跑去找華佗看時，得到的回答。

當場，她就有些頭暈目眩，勉強笑着，也不知怎麼回到房間裡來的。自那以後，便沒再梳洗過，只是呆呆坐着，目光無神。

其實，她早就有這樣的猜測罷了，畢竟，幾年間，她跟林牧行房次數也不少，又是算準了日子的，偏偏就是沒動靜，難免會犯嘀咕。

不過，那時候，甄家姐妹們也沒有懷孕，她又疑心可能是林牧沒有生育能力。因此一直不敢去找華佗看，免得得出的結果是林牧不行，到時候定然會動搖軍心，也打擊林牧的個人尊嚴。

如今，綠蘿懷孕，證明林牧事沒有問題的了，那麼，根子可能就出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會是這樣嚴重。

原以爲，也不過是需要調理身子，讓華佗開幾服藥，吃了，便可以恢復正常，卻不料連這位可以說是如今天下第一神醫都喊難。

華佗是個實在人，他說很難，那就一定是很難了。

至於是不是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改善，她也不在意，因爲，奇蹟這種事情當然會有，可她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也好，如今的夫君，已經有了綠蘿。

她的眼神稍稍恢復了一絲清明，心想，自己不可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得去瞧瞧綠蘿，沒準，以後還得從那邊過繼個孩子來呢。

正待起身稍作梳洗，忽然聽得外邊傳來威嚴的聲音：“你們怎麼伺候的？夫人呢？”

夫君？他怎麼來了？

呂玲綺忽然有些慌亂，她可不願自己這個秘密暴露。

“夫人她前日從外邊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關在房裡誰也不許進來……”

“胡鬧！”

聽得出來，林牧事有些生氣了。

呂玲綺想，他新得了孩子，自己卻一直沒去瞧，還弄得這樣頹廢，說不定要怪罪自己太小氣吧？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過去開門。

“咿呀”一聲，門開了。

立在門口的，是一臉嚴肅的林牧，見到呂玲綺的瞬間，臉明顯頓了一下，繼而露出心疼的表情：“玲綺，你怎麼了？”

“一些小事情罷了。”呂玲綺故作瀟灑地揮揮手，“如今想通了。”

林牧邁步，將她逼進了門內，一隻手重重拍在牆上，整個人壓了過來，一股熟悉的溫暖的味道撲鼻而來。

呂玲綺滿面羞紅：“夫……夫君，你要做什麼？”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林牧直勾勾盯着她，從未有過的嚴肅，“能讓你關房間裡快兩天時間的，絕不會是什麼小事情！”

“我……”

呂玲綺有些語塞。

她確實沒想好要說什麼理由，可是她又不想將事情說出來。

“你若不說，我只要一一去問，你最近可能見過的人了。”

確實，呂玲綺一開始並沒有做好隱瞞的打算，因此，是有人知道她那日見了什麼人的。

果然，門外的丫鬟也許是爲了戴罪立功，趕緊道：“夫人兩天前去了趟華大夫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