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池邊一時沉默。

「青蓮本來就很艱難的才和我走到民政局，可她舅舅突然這麼一下……」王艾呼出口氣：「一則，她對她母親多年的美好想象破碎了，她母親的祝福是她勇敢的和我結婚的心理支柱；二則，她母親的去世，加重了她對婚姻的恐懼，這彷彿是個魔咒。」

時文君聽到這，點了點頭，忽然嗤笑一聲：「一個馬列主義者，還信什麼魔咒！你信嗎？」

王艾搖頭：「我當然不信這個，但青蓮和我不一樣，和你也不一樣。其實仔細算起來，青蓮除了小時候家庭不怎麼好……其實也不算怎麼不好，老許對她沒的說，當爹的就是不懂小女孩的心思，但該給的什麼都不差。所以，她其實沒受到過什麼嚴重的挫折，心理雖然強大，但不意味著擅長處理挫折后的調整。」

時文君點點頭：「也是，當初我爺爺奶奶自殺后，我就鑽了牛角尖，說什麼也不高考了。我媽打我、罵我、哭著打我，我都不聽。當時就是、就是……唉，跟瘋了差不多。要不是艾阿姨來找我，我現在都不知道幹什麼呢。再說，我要辜負了我爺爺奶奶的期望，現在得後悔死，沒準我也死了。就是不死，可能也出去賣了。」

說到這，時文君嘿嘿笑：「這還真有點魔咒的意思了，我媽當小姐，我也當小姐。」

王艾伸出手去，在時文君的小臉上扇了一下：「不準這麼說自己！你是一時糊塗，可你總會想明白的。你別忘了，你是在中華傳統文化下長大的，這種文化不會讓你墮落很久的。再說，你爺爺奶奶的期望，總歸會在你沉淪時挽救你。」

「也是。」時文君笑了下。

「她到我們家以後，大概情況你也知道，我爸媽對她都不差，而且我常年在外，她算是家養的，當女兒養的。這多少能彌補點她小時候的缺憾。」說到這，王艾看著時文君：「你不知道，她剛來的時候就跟到了新主人家的流浪兒一樣，特別害怕，拚命的表現自己的利用價值，那次我媽過生日，她學了很長時間給收拾了一桌子菜，我媽心疼的都掉眼淚了。」

「嗯，這像是青蓮能幹出來的事兒。」時文君笑了聲：「她啊，既會謀事，也會謀身，懂得保護自己。」

「就是。」王艾感慨的道：「從99年到我家，一直到07年才把自己給我，我那之前一直都懷疑是不是我魅力不夠，我覺得我還行啊。不敢說風流才子，但只要勾勾手指，漂亮姑娘我能玩到天荒地老，可這麼一個在身邊的，怎麼就拿不下呢。」

「防備著你唄。」時文君譏諷道：「就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便一時動心也馬上就被你破壞，你懂什麼叫浪漫嗎？」

王艾搖頭：「我愛好詩詞，我能體會到詩詞中的浪漫，但我不懂，或者說懶得在自己人中間整事兒。」

「呸！」時文君唾棄：「你就是覺得早晚得上你的床，所以你不用心！」

王艾吧嗒吧嗒嘴不說話，時文君又瞪了一眼王艾：「小姑娘么，總有些浪漫的追求。就你這性子，什麼姑娘也懶得理你，其實你最適合追求少婦！」

王艾叫時文君噴的沒話說，就聽時文君還在聲討他：「安全、本分、敬業、實在，你數數你身上的標籤，哪一個不是少婦最愛的？」

王艾翻著白眼：「那我給你點浪漫，你今晚就跟我睡？」

「你滾蛋你！」時文君嫌棄的道：「我們早過了那個階段了好不好？姐姐我都多大了？我他媽28了！」

王艾皺眉：「不對吧，你是82年兒童節那天生的，現在還不到27。」

時文君挑了挑眉：「行了不說我了，青蓮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王艾嘆口氣，搓搓臉：「還能怎麼辦？等著唄，能好最好，好不了就這麼著吧，反正她總得有男人吧？我明天就給牡丹打電話，讓她合適的時候轉告她，不結婚了，無所謂了。反正也不耽誤要孩子、不耽誤一起過日子。等她在外邊散心夠了，就回來該幹什麼幹什麼。」

「她要在外邊找別人了呢？」

王艾扭頭虎虎生威的瞪著時文君：「不能！」

「如果呢？」

「那……」

「好了好了，瞅你生氣的樣子。」時文君嫌棄的道：「就知道你小心眼，行你有多個女人，不行你的女人有多個男人。」

王艾低下頭：「行行行，我是孫子行了吧？」

說完了，王艾抬起頭：「我警告你啊，這事兒你趁早想開，反正我就這麼一點壞處，我不改！你別這點事兒嘟囔我一輩子！」

「還一輩子！」時文君站起身：「指不定老娘什麼時候開心了就給你戴綠帽子！」

「你敢！」

「我怎麼就不……」時文君話音未落，就被王艾按翻在躺椅上，幾經掙扎被控制住：「不、不行，今天不行！我會生氣的，我警告你！」

「怎麼？」王艾的雙手按著時文君的小腰。

「你今天情緒不對。」時文君點著王艾的臉，也不管他的手：「我雖然給你當小三，但我不是誰的替代品。我雖然和青蓮情同姐妹，甚至我們……但我也不是她的替代品。你想睡我，行，但不是今天。」

看著王艾依舊燥熱的表情，時文君補充了一句：「除非你想讓我們的最開始就是黑暗的，那我真說不準以後會不會離開你。」

王艾點了點頭，支起上身。就在時文君偷偷舒了口氣的時候，突然被捏了一把。時文君報復性打了王艾一巴掌，然後整理了一番上衣：「穩穩心神吧，青蓮的事兒你也別擔心，我會找時間去看她，她自己慢慢也能調整過來，她又不傻。你呢，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

見王艾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時文君搖搖頭：「你可是成年人了，也幹了很多成年人的事兒了，甚至想到了要孩子。成年人就得有成年人的樣子，不能任性。走吧，別讓嚴哥和小趙一直擔心了。」

王艾嘆口氣站起身，從一旁拿過他抖擻一地的衣服褲子：「人力有窮時，好在我還有努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