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略顯詫異的望着查大使，查大使笑道：“我雖然不懂足球，但萬事萬物的道理大致是相通的。這個賽季你們和曼聯競爭到這個地步，雙方球員、教練、戰術已經沒什麼秘密了，這個時候考驗的就不是前方的戰士而是後方的炊事兵了。誰能做到最好，誰能在最後時刻給前方最大的支持，誰就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就難怪何塞破罐破摔了。”王艾喃喃自語道。

查大使今天談興甚濃，聽到王艾這麼說，想了想道：“你是說，他在這麼關鍵的比賽中，放棄他擅長的防守反擊，和對手打攻勢足球，打漂亮足球，甚至把德羅巴也換下，讓舍甫琴科出任單箭頭，是他在針對俱樂部？”

“是啊。”王艾湊近了查大使低聲道：“去年底我離開那段時間，俱樂部就打了一段攻勢足球，成績不行，畢竟這個隊伍、這個人員配備是建立在防守反擊這個戰術上的。匆忙改變打法，何塞會不會且不說，球員們也適應不了。後來放棄了才慢慢的追上曼聯。現在又拿出來打，還派了始終沒緩過來的舍瓦上，我看何塞就是要一場失利來教訓俱樂部。”

“順便發泄不滿。”查大使點着頭補充道：“資本主義社會的勞資矛盾，老闆和工人尤其是技術工人之間的鬥爭，頗爲新穎。”

王艾哈哈一笑，卻難掩心中的苦澀。查大使一眼就看出來了王艾的想法：“你要走了？”

王艾猶豫了下，輕輕點頭：“現在這個樣子，留下來沒什麼意義了。”

“後悔嗎？”查大使促狹的問道。

“哪裡會後悔了。”王艾笑道：“畢竟我來的時候，還是齊心協力的，上賽季的五冠王足夠好了，我也得到了幾乎我能得到的一切榮譽，不虧。反正這時候眼瞅着景不好，離開就是了。”

正說着，場上的博爾頓率先擊破了切爾西的球門。王艾和斯坦福橋的球迷們幾乎同時嘆了口氣。

“嗯，這麼想就對了，人生不能重來，選擇了就不要後悔。兩年拿走了四分之三的足球先生，還打破了進球記錄，不能更好了。”查大使道：“職業球員流動性大，選擇容易，但也要慎重，好在你考慮的很全面。祖國需要你，不但是國家隊、國奧隊，也需要你在歐洲屢創佳績，提升國民自信，提升國家形象。既然切爾西要亂了，早走比晚走好。想好了去哪嗎？還在英國嗎？”

王艾搖頭、又搖頭：“具體去向還沒想好，我的經紀人都說國際米蘭的莫拉蒂是個好老闆，我私下找人打聽了一下，確實風評不錯。可惜過去的引援比較盲目，內部管理比較鬆弛，我想我去了以後。嗯……呵呵，我不是吹牛啊。”

“你說，你說。”查大使饒有興致的催促。

王艾羞澀一笑：“我是說，我的戰鬥力比較強，不比當年的羅納爾多差多少。而且，我的自律比較好，所以國際米蘭的問題對我來說影響不大。相反，我的素質對國米的幫助會很大。同時，莫拉蒂這個老闆如果真的好的話，那麼我可以節省很多心力，不用再左右爲難，好好打比賽就夠了。至於英國，我不大可能留下。雖然還沒有和俱樂部開始談判，但俱樂部基本上是不會希望我轉會到其他英超球隊的。”

說到這，王艾聳了聳肩：“其實對我本人而言，穿上其他球隊的衣服到斯坦福橋來打切爾西，心理負擔並不大，但俱樂部肯定會擔心我增強別的球隊的實力。”

“你們當初簽訂的合同裡有這條嗎？”

王艾嘿嘿一笑：“沒有。”

“哦？”查大使皺眉，揚起下巴：“這麼說，你要走的話，只要不留在英超，會有比較好的條件了？”

王艾點頭：“算是一個談判優勢吧。”

查大使點點頭：“行吧，兩年來在英國，你給我們的工作提供了很多幫助。現在我要走了，沒想到你也要走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您客氣了，我這點工作不算什麼，是給咱大使館，也是給咱國家，幹多少都是應該的。這兩年其實我也沒少了麻煩大使館，要說我和您個人之間，咱們從工作關係上講，算互惠互利。真要請吃飯的話，也該我請您。您別客氣，我比您掙得多。”

查大使聽着呵呵笑，等王艾說完了才道：“那行吧，其實我真要請你吃飯還挺不方便的，你太有名了。這樣吧，後天大使館給我辦一個內部的小型歡送會，也是迎接新大使的歡迎會，你也去吧，反正你也算咱外交口的編外人員，順便也見見咱的新大使。哪怕你留在英格蘭沒多久了，也去見一見。”

兩人這邊聊着，場上的比賽還在進行，在博爾頓率先進球后不久，切爾西扳平比分，進球者是小卡盧，他的聯賽進球數也達到了7個。在上半場即將結束時，他又一次門前頭球，打中了對手的後背，幫助切爾西實現比分反超。

中場休息時，王艾從小電視的直播屏幕中看到了上半場的技術統計，切爾西的控球率達到了65%，傳球的成功率也遠遠高於對手，“攻勢足球”確實打出來了，也很漂亮。然而，以往大多數比賽切爾西的這些數據都不如對手，現在，切爾西這些數據領先了，卻讓人懸了一顆心。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王艾注意到，對手博爾頓打起了切爾西最爲擅長的防守反擊。

果然，下半場開場不久，在何塞換下了碌碌無爲的舍甫琴科，重新派上德羅巴的大舉進攻中，博爾頓通過一次高效反擊，扳平了比分。

在擁有超高勝率的斯坦福橋，這個表現夠博爾頓驕傲的。

切爾西繼續攻擊，博爾頓足足派了9個人聚集在罰球區前沿，哪怕切爾西在博爾頓門前頻繁起腳，然而，最後結果卻是2:2。

博爾頓用切爾西的打法，守住了一分，順便強力嘲諷了切爾西俱樂部的美夢。

比賽結束，王艾在許青蓮的攙扶下站起身，回頭望了一眼失落的斯坦福橋，搖了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