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儀想了想,問我:“你不怕危險嗎?葉欒勝如果見到你,會不會想害你?不是說他之前把你們一家都扔進河裡去了嗎?”
我苦笑道:“難道就因爲我怕他這一輩子就要躲着他嗎?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沒有什麼好怕的。”
“你想怎麼接近他?想去哪裡看?他常年呆在“夢都”很少出去。不過,最近本城好像有個新年聚會,到時候,很多重要的人物都回去參加,如果你去的話,在那種場合,相信他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新年聚會的話,是不是你父母親都要去?”
“是的,還有我叔叔他們也要去。”
我立即打了退堂鼓:“還是不要了,換個法子吧,我現在還不適合和他們見面。”
姜儀又說:“那——或者這樣,我們假裝成客人到夢都去玩,不過那裡人比較雜,你要有思想準備?”
“什麼樣的思想準備啊?”
姜儀想了想嗎,說道:“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很髒、很亂。葉欒勝的“夢都”裡有人公然賣各種藥品,所以癮君子啊,玩一夜情的啊,都有!”
我嘻嘻一笑,說道:“那沒啥,只要不危及到我的人身安全就行。”
姜儀笑了笑,說道:“怎麼會呢?我肯定要保護你的!”
我笑着點頭說道:“那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當天晚上,經過一番喬妝,姜儀和我筆直奔“夢都”而去。
葉欒勝的“夢都”的確已經落伍了,就像一個半老徐娘,儘管裝修得金碧輝煌,可是骨子裡透出來的時間沉澱讓人有一種老朽的感覺。
燈光昏暗,音樂燥耳,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相互擁着,各種不堪的姿勢,極盡醜陋的樣子伴隨着靡靡之音,好像妖魔鬼怪。
各種氣味混雜着充斥而來,廉價的香水味,難聞的汗味,刺人的煙味,還有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這裡,遠比“夜色”更混亂。
我和姜儀表面上悠閒散步,實際上卻在認真尋找着葉欒勝有可能在的地方。
和“夜色”不同,葉欒勝喜歡隱藏自己的行蹤,他的辦公室在一樓隱蔽的角落裡,儘管事先知道,我和姜儀還是花了好大氣力才找到。
辦公室的門緊緊關着,從下面的門縫裡隱約透出燈光,外面還有四五個保鏢看守着,我們一靠近,他們就讓我們離開。
姜儀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先在旁邊守着,他總要出來的。而且你不是隻要看到他就夠了嗎?這裡燈光昏暗,人又多,他看不到我們,正好!”
我點頭,正準備說話,看到辦公室的門開了,葉欒勝從裡面走了出來。
再次看到葉欒勝,我明顯地嗅到了一絲血腥的氣息,儘管還是從前那個眉眼,可是讓人感覺多了這幾分讓人懼怕的陰森感。
他的身後跟着一大幫人,簇擁着他向門口走去。
“跟上!”姜儀拉了我一下,說道:“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姜儀開着車,尾隨着葉欒勝的車子。一路走來,居然出了城。葉欒勝的車子左彎右繞,很快地彎進了一片富人別墅區。
姜儀自言自語地對我說道:“原來,他是到許家來?”
我沒聽懂,姜儀對我解釋道:“許家就住在這裡,看來我們不用跟得太明顯了。”
他將車子停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步行向前走去,果然看到一棟白色的歐式小洋房,前面一大片花園。而葉欒勝的車子就停在外面。姜儀對我說道:“沒錯,就是許家。”
“葉欒勝來許家幹什麼?到底是因爲什麼事呢?”
我搖搖頭,不得而知。
我畢竟不是神,不可能隱身潛入許家,想聽到他們要說什麼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我輕聲埋怨姜儀:“這都怪你們警察,明知道葉欒勝和許耀明都有嫌疑,也不裝個竊聽器什麼的。”
姜儀苦笑道:“你以爲裝個竊聽器就那麼容易嗎?”
唉,我無聊地看向地面,一隻老鼠“嗖”地從我腳底下溜了過去!
好肥好大的老鼠啊!媽的,也是怪了,難道活在富人別墅區的老鼠蹭富人的油水也特別足?
大老鼠突然回頭來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說:沒錯,你說對了!富人吃的是綠色食品,不摻激素的牛羊肉和健康油,我自然吃飽喝足。
我盯着肥老鼠,眼睛珠子一動都不動:還真是怪了!老鼠不都是膽子小的嗎?這隻肥老鼠膽子怎麼這麼大?居然還敢回答我的話?
肥老鼠哧溜一下轉身過來,綠豆似的眼睛轉啊轉的:你不是問我嗎?難道我回答你的話也錯了?
我被肥老鼠的回答震撼了!同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心裡生成,也令我興奮不已。
“去,去幫我聽聽,聽聽裡面的人在說什麼話!”
“什麼人?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剛進去的那個男人,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要說給我聽!”
“有什麼獎勵?”
“獎勵,你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居然還朝我要獎勵?要不要我叫一隻貓來?”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去!”肥老鼠“哧溜”一下躥進了黑影裡,再也找不到蹤跡。
姜儀這時開口叫我:“葉螢,你怎麼回事?老是盯着那隻老鼠?老鼠跑了!”
我好像從夢中醒來,做夢一般地“哦”了一聲:“你、你說什麼?”
姜儀狐疑地看着我,說道:“你剛纔自言自語地在說什麼?而且還盯着路邊那隻老鼠。”
“啊?我有嗎?”我有點慌亂,深怕姜儀看出了我的異常。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有一項特殊的技能,那就是可以和動物交流,可是,這項技能我平時並不敢多用。只是在逼得沒有法子的時候,我纔會選擇救急。
姜儀依舊盯着我,捕捉着我臉色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點頭說道:“你有,可惜你剛纔聲音太小,幾乎相當於默語,所以我完全聽不到。還有,剛纔路邊那隻老鼠也很可疑,好像不知道怕人一樣。不過它看到我注意到它了,溜得倒也快。”
我不禁露出一個微笑。
姜儀又奇怪地看着我,問道:“你笑什麼?”
我想了想,說道:“我只是覺得,既然葉欒勝來找許耀明,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一直守下去,而且,我們忘了一個人啊——!”
“誰?”
“錢司機啊!我這就聯繫他,看他在不在裡面,如果在的話,就讓他想辦法打聽打聽,葉欒勝到底見許耀明有什麼要緊事。”
姜儀說道:“他應該在,他既然那麼仇視葉欒勝,一心認爲錢小春的死和葉欒勝有關,又怎麼會不關心葉欒勝的一舉一動呢?”
我點點頭,手指飛快地給錢司機發了消息,問他在不在許家。
錢司機很快就回了電話,說他知道葉欒勝來了,只是,葉欒勝和許耀明進了書房,好像在談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知道。
我告訴了姜儀,提議我們還是應該守下去,只要躲在一旁觀察就行。姜儀也同意了我的看法。
很快,葉欒勝就從裡面出來了,許耀明並沒有出現。而葉欒勝板着臉,似乎也很不開心。
姜儀問我:“跟着葉欒勝?”
我立即阻止:“等一等,我們不要急着跟上,免得被人發現。”事實上,我是要等肥老鼠給我的消息。
肥老鼠很快就溜出來了,它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剛纔的地點,一邊左右扭頭,觀察附近的動靜,一邊告訴我:“他們提到一個香爐,在說要不要將香爐交給某人!”
“香爐?什麼樣的香爐?”
肥老鼠搖搖頭,說道:“這家主人認爲客人藏匿了一樣本該交給他的香爐,客人不承認,兩個人鬧得不愉快。還有,這家主人提到一個老薑。”
“老薑?”
肥老鼠只能告訴我這些,說完它就立即溜走了!
姜儀一直斜着眼睛注視我,見我好像出神,也不敢驚動我,只是,在看到我的眼珠動了一下之後,立即小聲地叫了我一聲:“葉螢?你怎麼樣?還好嗎?”
姜儀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恐嚇到我一樣。我長長吁了一口氣,看到姜儀的神色,不禁笑道:“怎麼呢你?怎麼這樣看我?”
姜儀不自然地牽動了一下嘴角,猶豫了一下,依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輕聲問道:“我看你好像靈魂出竅的樣子,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我點了點頭,姜儀立即發動了車子,很快地,汽車就消失在黑夜裡。
車子平滑地行馳在公路上,我若有所思地問姜儀:“姜儀,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姜儀楞了一下,說道:“他啊,當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吧。”
“那,他平時和許家是不是也比較熟?”
姜儀立即看了我一眼,警覺地問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哦,突然想起,當初許莉莉找我的麻煩就是爲了你,我想你們家可能是認識她們家的吧。”
“許莉莉找過你麻煩?還是爲了我?我怎麼不知道?”姜儀更加詫異了。
我自知失言,只好說道:“很早之前的事了,再說這事也過去了!所以我想,她們家是不是和你們家認識。對了,好像許莉莉還有個表姐,好像和你們家關係很好吧。”
姜儀聽了,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道:“的確,我們家和許家有來往,和許莉莉的表姐家,也有來往。”昨天有點事耽擱了,如果今天來得及我就補上昨天的,稍後9點還有一更。
昨天有點事耽擱了,如果今天來得及我就補上昨天的,稍後9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