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個身影,在血海當中戰成一團,冰雪,雷霆,風雨,火焰,劍光……彼此交錯,血海之上,無數條裂縫蔓延着,整個血海所籠罩之地,在十四位絕巔太乙道君的打鬥之下,已然是化作了一片死地。
任何人,哪怕是太乙道君,出現在了這戰場上,都有可能隕落於這戰鬥的餘波當中——唯有第二步以上的太乙道君,纔有可能在這血海當中保證自己的生存,但縱然如此,也沒有哪位太乙道君,想要深入血海,近距離的觀看這一戰。
十四尊太乙絕巔的存在,放開了手腳的戰鬥,不是這些人能夠承受的,沒有誰能保證,進入到這戰場之後,會不會被這戰場當中的雙方,都視爲敵人。
隨着相互試探的結束,十四尊身影之間的戰鬥,也是越發的劇烈,戰鬥引動的餘波,亦是越發的浩大,幾乎是引得這洪荒天地,都在顫動。
血海冥河道人,已經是打出了真火。
而在穹天之上,端坐於太陽星上的天帝太一見此,思忖片刻之後,便是伸出手,在面前一推,於是他面前几案上擺着的那一枚天地印璽,已然是落入了洪荒大地。
天地本身的偉力,以及天地之間,所有的太乙道君們的偉力,都是在這剎那之間,加諸於這天地印璽上,將這動搖的洪荒天地給穩住,同時也是將血海冥河道人與十二祖巫戰鬥的餘波,給限制在那無限血海當中。
魔山當中,魔族的七位絕巔太乙,此時接蟄伏不動,任由佘鈺和師北海端坐於魔山之巔。
“不知道十二祖巫在打什麼主意!”看着血海當中的戰局,片刻之後,師北海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十二祖巫的實力,不應該是會這樣的——在那血海當中,血海冥河道人以一己之力,獨戰十二祖巫,竟是穩佔上風,這實在是超出了常理。
縱然是血海冥河道人有着阿鼻元屠以及玄元控水旗這能夠撕開祖巫肉身的攻伐利器,又有十二品血色蓮臺這絕頂的護身之寶,再佔盡了地利,血海當中的戰局,也不應該是如此。
“十二祖巫在刻意示弱。”細細的查探了一番戰局之後,佘鈺和師北海,都瞭然了血海冥河道人佔據上風的原因。
這這並不足以解釋他們心中的疑惑。
他們完全無法理解十二祖巫示弱的用意。
很快,血海冥河道人便察覺到了十二祖巫的示弱之舉,但血海冥河道人的戰意,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是越發的狂烈。
兩道血色的身影,在打鬥之間,已經化作了十二道,整個無限血海的力量,都加諸於這十二道身影的身上,血海冥河道人所變現出來的實力,幾乎是每一個剎那,都比上一個剎那要強上三分。
“他們總不至於想要藉此拖垮血海冥河道人吧!”
“雖然有盛極而衰之說,但血海冥河道人這般的存在,只要心氣不滅,實力,就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削減,盛極而衰之說,毫無意義。”言語之間,師北海自己都是搖了搖頭了,否掉了自己的猜測。
“勾陳,你看出來什麼沒?”師北海朝着佘鈺問道。
“只能確定十二祖巫示弱,是爲了拖住血海冥河道人。”
“但其目的,我暫時也看不出來!”
“此時,十二祖巫雖然拖住了血海冥河道人,但反過來,血海冥河道人,又何嘗不是拖住了十二祖巫?”
“正是如此,對於十二祖巫的示弱之舉,血海冥河道人才是沒有絲毫的應對。”
“畢竟,將十二祖巫拖在此間,令他們沒有撕裂血海本源的機會,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佘鈺皺着眉頭。
“會不會十二祖巫還有其他的幫手?”師北海猶豫了一下。
“不太可能!”佘鈺攏了攏自己的衣袖,然後看了一眼身下毫無動靜的魔山。
“想要在血海冥河道人的掌控下,撕裂這無盡血海的本源,唯有同樣身爲太乙第三步的存在,纔有可能!”
“但巫族當中,除開十二祖巫以外,哪裡能找的出來這般的存在?”
“至於說巫族之外的存在……”
“呵,這可是生死之仇!”
“這天地之間,誰會爲了巫族,和血海冥河道人結下這生死之仇?”佘鈺搖着頭。
“除非,巫族拿出足夠的代價來,比如說……”
“……大羅憑依!”佘鈺和師北海對視了一眼。
“不,不可能!”只是片刻,兩人都打消了這想法。
如今這天地之間,每一位太乙道君,都在尋覓那大羅憑依,巫族絕對不可能避開這天地之間所有太乙道君的耳目,將那大羅憑依取到手,退一步說,縱然是巫族取得了那大羅憑依,也絕對不可能將那大羅憑依作爲交易之物——有這大羅憑依在,十二祖巫當中,隨便來一人,參悟這大羅憑依成就大羅以後,他們想要做什麼做不了?
不要說撕裂無限血海的本源,只要他們在所有人之前成就大羅的話,那他們便是鎮壓了血海冥河道人,將整個無限血海囫圇打包帶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就怪了!”
“巫族怎麼可能會任由血海冥河道人將他們拖在此間?”師北海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作爲巫族的老對手,此時卻看不清巫族的用意,對於他們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要不要?”師北海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不急,不急!”言語之間,佘鈺也是查探了一下天河當中駐守的大軍的營寨,確認每一座營寨的所在,都和巫族守在地脈上的節點一一對應,以保證巫族不可能在突然之間撕裂洪荒天地和魔界天地的壁障,同時,也是注意了一下這魔界當中無數魔族此時的動向。
“貿然插手,不是好事!”
“巫族假意攻伐血海,故意引我等出手,從而引得洪荒大亂,以此令我天庭被羣起而攻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天庭,尤其是那些金科玉律的存在,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的。”
“他們之所以沒有表現出反對之意,一是因爲力所不及,而是因爲我們佔據名分大義。”
“但若是給了他們機會,這天庭縱然不會崩潰,天庭當中的權柄,只怕也會被撕裂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