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峰拉了拉自己的耳垂,也跟着說道:“不會吧,我先聽到的,難道我的耳朵也壞了,會不會是上面和下面間隔太遠的緣故啊?”
趙秦九摸了摸後腦勺,一口咬定:“不會,我從下第一層開始就一直數着呢,從上面到我們落地,一共不過二十九個石階,可從你聽到聲音到我們落地才六個石階,這中間不超過5米。再說,我們是奔着水聲而來的,又不是反其道而行,哪有自行消息的道理,這聲音應該越來越大才是。沒道理,可聲音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徐國峰把臉對着不遠處的諸葛楚才,問道:“教授,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諸葛楚才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說完話,諸葛楚才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主心骨,連自己都說這樣的風涼話,其他人豈不是更沒自信了。可他也覺得無奈,下來之前自己明明也聽到了流水聲,但現在事實就是這聲音憑空消失了,難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聲音了?
諸葛楚纔拿着手電筒也往前查了一下,但照到的依然是一片黑影,這下面之大之黑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對這裡的最初想象。他本想着反正一間研究室也就屁大點的地方,只要找到被水泥密封的入道口一切就都好辦。因爲,當年按照設計圖紙上的要求入道口被密封的地方僅僅是研究室往下的幾米而已。
諸葛楚才原本以爲只要找到留有特殊標記的水泥密封層就代表自己來到了入道口的附近,而趙老七當年在入道口被封死的情況下還能從這裡上來,就說明這條旁通暗道到入道口之間還是暢通無阻的,只要找到密封的入道口,再按照標記往前走一定會重新找到入道口的。
可是,現在情況大變特變,根本不能往好的方向上去想。
諸葛楚才清楚地記得,圖紙上標明這條通道的長度是從研究室開始一直到基地外面,而且最爲關鍵的是這條通道也僅僅只是一般的過往通道而已,長寬高以一至兩人能夠通行爲佳,話換句話說,這裡萬萬不可能被挖掘成現在這樣,大到無邊,連手電筒燈光都找不到頭。
“教授,你在想什麼?”趙秦九四下走了走,也不知爲什麼,忽然就覺得有點害怕,他又湊到諸葛楚才身邊,好奇地問道:“這裡真大,做暗道真是浪費了,做防空洞都綽綽有餘了。”
這邊,諸葛楚才正在爲找不到線索而着急,被趙秦九這麼一打攪,頓時有些煩躁,拿着手電筒就對趙秦九照去。
可是,燈光雖然照在了趙秦九的臉上,但那些餘光讓他覺得不真實,諸葛楚纔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他大力推開趙秦九,直到那些燈光如同掉進大海一樣沒有任何消息時,一顆心終於恐慌了起來。
“怎,怎麼了,我臉上有蟲子嗎……”趙秦九見諸葛楚才一臉驚慌,慢慢轉過頭來,跟着嚇了一跳,只見燈光最終以模糊的景象結束在黑暗中,前方同樣照不到實物,這意味着什麼,誰都知道。
趙秦九已經快被這裡的詭異氣氛嚇出病來了,指着前方,說道:“這,這又是怎麼回事?人家挖土怕沒路,我們倒好,不挖土也沒路,沒完沒了。這都快大路朝天了,連個邊都照不到。好了,好了,……這下算玩完了,四面八方,暗無天日了。”
“徐局,回頭,到石階上。”諸葛楚才喊道。
諸葛楚才似乎想起了什麼,半轉過身子,將燈光對着來時的路,只是,前面除了一片黑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教授,怎麼了?”徐國峰應聲。
徐國峰還在詢問情況,就見諸葛楚才提着手電筒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他心想,難道見鬼了不成。
諸葛楚才停了下來,指着地面,發出一聲驚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趙秦九和徐國峰被這一聲驚叫嚇得不輕,兩人同時向諸葛楚才身邊跑來。
“啊……沒路了,石階,那些石階呢?”趙秦九頓時懵了,衝到諸葛楚才身邊,對着地面照了又照,又對着地面指指點點,驚慌失措:“怎麼回事,剛纔這裡還有臺階的,現在怎麼什麼就沒有了?”
徐國峰顯然不甘心,舉起手電筒往前跑了十幾米,突然停下,狠勁地捏着巴上的鬍渣,疼痛讓他迅速清醒過來。
如其所願,還真見鬼了!
四周見不到一處參照物,整個人就像是在一個虛幻的環境裡。
趙秦九見徐國峰捏着自己的鬍鬚不撒手,忽然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觸,心想,還是做鬼好,人家冤鬼還能回家探探親,可自己倒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回去的路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