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奇特。

獸類很容易成妖。

地底中的一塊石頭，長年累月，自然造化之後，會成爲聖靈，若是完全成熟，能夠證道成帝。

一件器物，經歷數萬年的膜拜，竟能夠誕生神袛，也就是器靈。

哪怕一座絕世的大陣，也有機會誕生陣靈。

可對植物生命，卻萬分不公。

大藥哪怕活過百萬載，卻也難以化身成人形。

大道有缺，天道不全。

地星之上，曾經出過大帝，如伏羲大帝，靈寶天尊等等，孕育諸多玄奇，哪怕後來，也有很多準帝誕生。

號稱地仙的容成氏，一氣化三清的老子，釋迦牟尼佛如來，神農氏，軒轅氏等等。

崑崙之地，號稱萬山之祖，龍脈之祖。

曾經的天庭帝尊，駕馭九十九龍山，就降臨此地，希望孕育出成仙之契機。

這裡自然有無盡的造化，天地之玄機。

當初天庭的源天師，在這裡佈置了絕世的陣勢，凝聚無邊造化，又有諸多帝級強者加持，經歷百萬載歲月變遷，幾乎沒有受過太多打擾，曾經的大陣，誕生陣靈，也不算太難理解。

“陣靈，出來一見！”

楚陽氣勢驚天，撼動萬古，神威無敵，將這裡的道機都隱隱有壓制的趨勢。一身氣血化神芒，二目吞吐勢無雙。

“我不是陣靈！”萬山之中，羣龍首之內，各自噴出一道龍氣長河，匯聚一起，形成一道人影。

高懸九天，鎮壓萬道。

背背蒼穹，腳踏九幽。

光影收斂，這是一位中年人，神威赫赫，霸絕萬古，橫掃億萬星河。似古老的大帝，當今的聖王。

“我是神靈！”

言出法隨，周圍的神光都降落他身下，似在膜拜。

“小小陣靈，豈能稱爲神？”楚陽淡淡一笑，“我來這裡，只爲大藥和修煉，至於你如何自稱，卻與我無關。開闢出一條道路，讓我等進入，也就相安無事，如何？”

“哈哈哈！”

陣靈狂笑，如萬雷炸空，震動崑崙古地都劇烈的顫抖，萬靈臣服，羣山動盪，他手指楚陽，神態高傲，儀態萬千，“小小人類，大言不慚！百萬年前，天庭帝尊降臨此地，封印九天十地，凝聚億萬造化神秀，也是那時，我作爲陣中之神降臨世間，成爲鼻祖！”

“百萬年的成長，在未來，我必然開創屬於陣道一脈的文明，成爲師祖，開創前所未有的盛世！”

陣靈雙手抱空，似在環抱大千世界於胸中。

“不知所謂！”楚陽冷哼，“說到底，你也只是陣道演化而成，有了靈性，與妖獸又有何異？你甚至都不能真正的化身成人身道體，也不能離開此地！”

“你找死！”陣靈被揭露了短處，露出暴怒之色，他揮舞雙手，萬千神光組成長河，浩浩蕩蕩，猶如夜空中的星河，“人世間，帝者稱尊，你可知，我見過多少位大帝？”

“你又不是大帝！”

楚陽搖頭。

陣靈冷哼一聲，“我雖不是大帝，可我是陣中之神，神智烙印虛空，融入這顆古星的本源，溝通萬法，只要在這裡留下印記的神靈，我都能顯化。當年來這裡膜拜仙蹟的那些大帝，我都能夠顯化而出。我不是大帝又如何，哈哈哈，可我能夠操控大帝之力！”

“狂妄！”

楚陽搖了搖頭。

他已然知道，這位陣靈，顯然與外界交流不多，又高傲自大，狂妄不可一世，就成了這幅尊容。

“我就讓你見識見識，讓你在絕望中，痛恨自己對我的褻瀆！”陣靈擡手一指，仙光凝聚，法理交錯，憑空出現一人。

剎那間，虛空一顫，萬道似要崩潰。

“虛空大帝？”

楚陽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此人有着大帝的儀態，頭頂上懸浮着一面古樸的鏡子，對應古往今來的大帝，也只有虛空那麼一位。

只是他想不到，對方真能夠顯化，哪怕只是年輕時候的虛空大帝。

“你可絕望？”

“你可悲哀？”

“你可痛恨自己的狂妄？”

“現在，跪下臣服！”

陣靈身下，出現一個王座，上面萬龍纏繞，至尊至貴，他緩緩坐下，傲然說道，“我溝通天地，顯化萬道，這才只是其一！”

“虛空大帝一生不弱於人，乃我人族先賢，卻被你一個小小的陣靈褻瀆，不可饒恕！”楚陽眸泛寒光，倒背雙手，微微仰起頭，回憶虛空大帝的一生，感嘆道，“虛空大帝以無限虛空證道，掌控空間之極盡，打進不死山，斬無上存在，化解人族災厄。虛空大帝一生不弱於人，平黑暗動亂，鎮不死山，戰域外諸神，從未退縮。一生都在爲人族奮戰搏殺，哪怕到了晚年，氣血衰敗，甚至放棄了再活一世的機會，他裝死把自己葬入無限星空中，引出了不死山的四位至尊，在星空中展開了一場決鬥，最終同歸一盡，把自己葬進九重棺，在無限星空中漂流。”

對這一位，哪怕是他，也生敬仰。

有些事情，他能夠做到，卻做不到那麼純粹。

虛空大帝，死亡之後，肉身葬飄蕩落在了地星，誕生了神袛，化身從了軒轅，證道準帝，在黑暗動亂來臨之時，依然不惜守護地星，拼殺至尊。

對這樣一位人物，如何敬仰都不爲過。

“你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陣靈意外，卻冷哼一聲，“殺了他！”

轟……！

虛空大帝一步邁出，天地震顫。

他腳步一轉，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楚陽身後。頭頂上的古鏡光芒一閃，噴出一道神光，落向了後腦勺。

啪……！

楚陽似早有所料，反手一掌，將神光拍碎，“演化出了虛空鏡還有虛空古經嗎？”

虛空鏡，乃是虛空大帝淬鍊的極道帝兵，鎮壓世間，擁有無上神威。

然而眼前的虛空大帝，也不過是相當於聖人王的實力罷了，鏡子也只是擁有一分威能。

至於虛空古經，爲空間之學，無人出其右，是古之聖賢觀萬物、捕捉永恆不變的法則而開創出的仙典，虛空大帝將其發揚光大，甚至更進一步。

有着消磨萬物鋒芒，化解萬物紛爭，協調萬物光輝，混同萬物塵垢，但己身卻永遠虛空，永恆存在。

“就讓我親手將你葬送吧！”

楚陽眸光閃爍，力量攀升。

橫空挪移，一掌拍出，驚濤拍岸，羣山震顫，大地龜裂。虛空大帝催動古鏡抵擋，卻被一掌拍成粉碎。

大帝雖強，可這個不過是演化而已。

哪怕是大帝真正的年少時期，楚陽也絲毫不懼。

他現在是真仙之境，對應聖境，可一身戰力，可斬相當於玄仙之境的準帝，就是大帝，都能抗衡一二，若是施展種種手段，未嘗沒有斬殺的機會。

啪……！

又一掌拍下，赫然是大災難術，將虛空大帝整個摧毀，化作天地元氣，卻有一道道符文精氣，浮浮沉沉，似要幻滅。

卻在這時，楚陽就感覺胸中發出莫名的氣機，將幾道符文精氣給拉扯過來，吞入到了胸中混沌世界。

“大帝痕跡，天地一道？”

楚陽有了猜測。

“果然非同凡俗！”

陣靈瞳孔一縮。

“你還有什麼手段？”

楚陽逼近而來。

“你殺了一個，我卻還有十餘個！”陣靈冷冷一笑，神光凝聚，顯化出一道道身影，“諸多大帝，你如何應對？”

“狠人大帝，無始大帝，恆宇大帝，瑤池西皇，伏羲大帝……！”

楚陽不禁咧嘴。

這些人物，儘管只是演化而成，可看到之後，也難免頭皮發麻。

古往今來的大帝，都是蓋壓一代的絕世人物，風姿驚豔，萬古唯一，同代稱尊，鎮壓當世。

哪一個不驚豔萬古？

這裡卻整整出來十餘位。

特別是狠人大帝和無始大帝，這兩個，都還健在人間。

“絕望否？”

陣靈站起身，氣勢恢宏，猶如古之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