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這樣說，如果你不配爲人，豈不是連着我也一起給罵了。別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就爲了我來救你，你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江振宇揹着找到山洞。

山洞洞口不大，但是洞內卻很寬敞。江振宇的手摸到一塊石頭，將姬小丹輕輕地放下。他又在四下找到幹樹枝子，點燃。山洞裡頓時有了溫暖的火光。

“哈哈，”江振宇笑起來，“小丹，是不是有種大難不死、死裡逃生之感。”

姬小丹目光輕輕地打量江振宇，他渾身透溼，臉上還沾着海藻。她還未言，只聽江振宇大驚失色地一叫。

藉着火光，江振宇看清姬小丹衣襟殘破，髮絲凌亂，帶着埋怨問，“哎呀，怎麼傷成這樣，你是怎麼搞的。”

“我哪裡知道。”姬小丹忙手捂胸前

“放心，這山洞裡肯定有藥箱的，我找來幫你止傷。”江振宇四下一找，真就找來了藥箱，打開一看，裡有消毒藥水與紗布。拿着藥水與酒精棉球，要爲姬小丹處理肌膚上的滑傷。

“江先生，你好有心呀。這山洞裡一應俱全，你是幾時來過這裡，並費盡心機地事先做好了準備。”姬小丹冷冷地說。

江振宇沒有防備，愣愣地站着，頓覺委屈，“可是這些都不是我事先準備的。我說過，是一些漁夫放在這裡，以備不時之需。”

“別說了，把藥水拿來，我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姬小丹冷望着江振宇，一隻手捂着胸，伸出另一隻手，江振宇只好將藥箱遞了過去。

“我這兒還有乾衣服呢。”江振宇從揹着的包中拿出衣服，“這可是我準備自己換上的，你千萬別以爲這也是我未雨綢繆。”

姬小丹不知何味地一笑，“你先讓開，我換一下衣服。”

江振宇垂頭走到洞口。姬小丹處理傷口，又將江振宇的襯衣換上。

“好了。”姬小丹說，“我並不會誇你是一個正人君子。”

江振宇走回來，坐在火堆邊，將姬小丹換下來的裙子扔到火中，“反正你是對我仇恨至骨了，我怎麼做你都把我想象成不三不四的男人。”

“唉，你這是幹嘛？”姬小丹望着自己的裙子被燃起。

“還能穿嗎？”江振宇說。

這件淡藍色的裙子是姬小丹那晚與嶽高飛纏綿時穿的。隱隱地就不是忍丟掉，今天則化作一團火光。心想，也罷。

江振宇串好鹹魚，架在火上烤，肉香瀰漫在空氣裡，“好香的魚，我這才知道什麼是飢不擇食。”

江振宇將烤好的魚遞給姬小丹，“小丹，你對我誤會了。我真沒有事先安排這些。大概也只有找個漁夫，才能爲我澄清了。”

“要澄清什麼 ？是有意，還是無心，對我都不重要。別煞費苦心了。”姬小丹象變了個人似的，態度冷了下去。

“姬小丹，我其實想對你說……”

“別說，說了讓大家都會尷尬。因爲我壓根就不想聽你說什麼。不是有契約嗎？我操縱在你手中，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

江振宇說：“我讓你猜猜，爲什麼海水是藍色的。”

姬小丹心不在焉地說，“真是幼稚。”

“因爲海中有魚呀，你想，那些魚吐着泡泡時是不是在說，blueblue，呵呵。”顯然江振宇的笑話對姬小丹無用。

兩個人都沉默着，直到柴火燒盡，洞口灌進風來。姬小丹打個寒噤。雖然穿着江振宇寬大的白襯衣，可是還是經不起這夜風的侵襲，或許身體本來就很冷。

“讓我抱着你好嗎？”江振宇心疼地問。

“如果這是契約的話，那你大可以爲所欲爲。”姬小丹面帶痛楚。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早該料到的。江振宇費盡心機，但是到頭來還是難見真心。怪自己剛纔差點被他雕蟲小技給騙到，那些對他的感動都成爲冷笑話了。

黑暗中江振宇將姬小丹攬在懷中，聲音親厚而溫醇，“我對你講一個故事吧。佛說，今生你嫁的人，是前世葬你的。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爲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書生大悟。前世，究竟是誰埋的你？姬小丹，你能知道嗎？我想我最好是那最後一個遇着你的。”

“明天一早，我們同出現在岸邊，我穿着你的衣服，不用你說，衆人都會有這個答案。”姬小凡故意不在狀態，將話題岔到更遠。但是江振宇的故事她是細細地聽的，嶽高飛，周大力，江振宇，這三個男人依次從她的生命中路過，這樣說來，江振宇纔是那第三個男人。天知道自己怎麼鬼迷心竅會相信這些。

“什麼意思？”江振宇不太理解。

“大家都是今晚你與我是怎麼渡過的，江振宇，你的目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姬小丹兀自輕笑，“但是遲早有一天，你瞭解了我，你會爲你今晚的所爲而後悔。哦，可能你已經瞭解了我，我甚至覺得你在暗中對我調查過。而你覺得我這人太好戲弄，所以選擇在一個可憐的女人身上再蒐羅一些快樂。你們有錢男人都是如此吧，總愛做一些不尋常的事。”

“我沒那殘忍。”江振宇收緊懷中的姬小丹的身子。

“縱然你可以瞭解我，也可以用你的勢力，但是你卻無法瞭解我的心。之前你問我爲什麼會那麼輕，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了，因爲我的靈魂已經飛出我的。所以，你最終將一無所獲。”姬小丹說。

“是嗎？”

“難道不是嗎？”姬小丹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