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宇來到海邊,他在圍着篝火的人羣中搜尋姬小丹的身影,又向衆人打聽,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沒有看到。
“柳妍,你是帶隊的,姬小丹呢?”江振宇怒不可遏地衝着柳妍大喊。
原來只是想小小地捉弄一下姬小丹,可是眼見海面風浪大作,柳妍也知道事情玩大了,只好說:“可能還在島上,只是點名時,大家都說人到齊了。這一點,大家可以爲我作證的。所以,總裁,你對我發火,我不能接受。”
“你是怎麼帶隊的?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如果姬小丹有任何意外,你肯定會被開除。”江振宇眸光兇險地逼向柳妍,有失他一慣的端重。
柳妍驚恐無語,眼淚直掉。
江振宇衝着景區管理方工作人員大喊,“給我找一艘快艇來。”
工作人員表示爲難,“總裁,恐怕就是給你快艇,也沒有人敢幫你駕呀,你看這黑燈瞎火的,海面風浪又這麼大,別說去島上了,半途都可能被海浪吞沒。我看還是等風平浪靜之後……”
“怎麼這麼多的廢話,”江振宇咆嘯着吼斷對方的話,揪住工作人的衣襟,“告訴我,快艇在什麼地方?其它事你別管了。”
工作人員面對這位不講理的總裁,他憤怒而霸道的眼神象要把人給吃掉。只好引着江振宇來到快艇那兒,“這是冒險,我需要向領導彙報一下。”他擋在江振宇的面前。
“滾開。”江振宇背上了泛布行囊,躥身跳上快艇。他的小丹在島上,此時一定瀕臨絕望。就算他不能安全抵島去營救她,他也絕對不可能沒有作爲地作望洋興嘆。
風聲呼嘯,海浪衝天,一個弱女子,扛不過今晚。即使死,那麼這回,他江振宇也一定會陪上性命地陪着她。姬小丹的出現,如同是上天對他的恩賜與垂憫,他不能失掉姬小丹,絕對不能。
快艇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衆人都站在海邊,看一個男人爲了個女人而瘋狂到不顧性命。有人嘆惜,總裁肯定有去無回,別說救姬小丹,他自己也難保命。
柳妍一邊說:“可是你看他那個樣子,誰能擋得住呢?”
也算江振宇幸運,有一股神力幫他似的,他居然來到美麗島附近。他的快艇被更大的一波海浪捲走。江振宇頂着海浪往島上艱難地游去。
“姬小丹,姬小丹,你還在嗎?”面對被淹沒了大半的小島,江振宇拼命地喊着姬小丹的名子。今天,如果找不着姬小丹,江振宇想,他也不想活着。他說過,就是到陰間,他也會與姬小丹繼續契約關係。那是生死的誓言,不容違背。
江振宇的喊聲被風的嗚鳴聲與轟轟的浪濤聲吞併。他還是聲嘶力竭地叫着姬小丹。
躲身在崖縫裡抖得厲害的姬小丹隱約聽到江振宇在喚她,她一陣欣喜。他來了,他果然來救她了。江振宇,你真的願意丟掉性命來救我嗎?你的真心我懂,可是,於人生而言,你終是來晚一步。
姬小丹爬出崖縫,“我在這裡呢。”
她受到極大驚嚇,又冷得不行。聲音啞在喉嚨裡,根本傳不出去。
姬小丹尋着那飄忽而隱約的喊聲爬去。直立行走根本不可能,一是她的腳上有傷,再就是身體沒什麼氣力。站起來,恐怕會被風吹到海中去。她只能爬,四肢着地,匐匍而行。衣服被樹枝劃破,臉上染上泥垢,身體上多處破損。
江振宇的聲音,帶給她拼命靠近的力量。
直到躺到江振宇的懷中,姬小丹才釋然地放鬆下所有的堅持,軟軟地象蒲草一般,氣若游絲,“我以爲沒有人會來救我呢。”
“怎麼會?小丹,怎麼會呢?就是去地獄,我也會把你拉回來。”江振宇緊緊地將姬小丹抱在懷中,不捨鬆開,一遍遍地細細喚她,“小丹,小丹……”
“我們會死嗎?”在他低沉焦灼的聲音裡,姬小丹感覺潛意識裡的戒備正一點點的流失。對着他的溫暖的懷,她的防備潰不成軍。
“不會,這島上我來過,有一個洞,我們去那裡躲避,等明天,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江振宇將面貼在姬小丹的冰冷的臉上,心疼的厲害,他極力要給姬小丹安慰,“我們不會死,我們的契約還沒有完呢。小丹,我願意一輩子這樣疼你。”
傾刻間,姬小丹淚流滿面,所有的武裝轟然傾倒,她象活在一個幻相中,把自己交託給一個人,“契約?只是契約嗎?”被江振宇的面貼緊,姬小丹用手試圖去推他,但是推不開。她很矛盾,有所貪婪,又有所顧慮。
江振宇的氣息就在耳邊,那氣息裡的一絲溫暖平生不可多得,“小丹,你知道,只要你不離不棄,我必生命相依。”江振宇問。
姬小丹無語凝咽,輕輕地抽泣,爲什麼在被傷得千瘡百孔時,他纔來對自己說這番足夠把她醉死幾個來回的話呢?
“你還能走嗎?”江振宇問。
“我走不動的。”姬小丹氣息弱弱地回。這樣的懷抱怎捨得離開。驚心動魄的震撼,直抵心裡最溫柔的角落。
“沒關係,我揹着你走。”江振宇將姬小丹放到背上,大致確定一下方位,於是向着島上的洞中而去。
趴在江振宇寬厚結實的背上,姬小丹有種安全與踏實感。女人大多需要男人的肩背呀。
“你很輕啊。”江振宇說。
“因爲我不愛吃東西。”姬小丹輕聲地回。
“哦。那以後我會逼着你吃東西的。這個島洞是漁民的避難所,所以,漁民們會在洞裡放上食物與柴草,爲下一批來避難的人做好準備。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我們過去,說不定還能吃上美味的魚乾呢,用火一烤,再灑上一些鹹鹽,那感覺棒極了。也許還有燒酒……”江振宇描述着。只要姬小丹在,再大的艱難他也心滿意足。
“真的會有嗎?我現在好餓呀。”聽江振宇說,姬小丹肚子咕咕叫了。
“姬小丹,我發現你現在才象一個女人,好溫柔,好婉約。”江振宇打趣着。
“是嗎?我一直覺得我不象個女人,甚至不配爲人呢。”姬小丹哀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