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闆看林局長有刁難楊羽的意思，從旁解圍道：“楊羽年紀還輕，事業還沒起步，這輛車子相信也只是暫時的。

林局長很給蔡老闆面子，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徐徐說道：“說句自大點的話，我這些年見過的人比你走過的橋還多，什麼樣的人我沒有見過？行行出狀元，混與不混在我眼裡也沒什麼區別，關鍵是你要能出頭。”

楊羽聽他語氣轉爲鬆和，稍微鬆了一口氣，說道：“林局長，我有信心一定能混出頭來。”

林局長斜眼看了楊羽一眼，冷笑一聲，說道：“信心能代表什麼？什麼也代表不了，有信心就一定能贏嗎？關鍵還是實力。”

楊羽雖然被他奚落得狗血淋頭，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只點頭應付，並不搭腔。

林局長說道：“聽我一句，你趕緊脫離鷂子社，回去讀書去，將來考一個公務員，有的是大把的前途。”

楊羽聽他這話又似對自己有善意，也不忌諱，說道：“我想過了，讀大學、考公務員沒有五六年混不下來，還不一定能考得起，所以……”

林局長剛剛緩和的表情又嚴峻下來，冷笑道：“所以你打算一條路走到底，一直混下去了？”

楊羽正要答話，就見何倩連連打眼色，示意自己不要頂嘴，但楊羽這人一旦下定了決心，旁人輕易無法改變，即便是何倩也是一樣。當即裝着沒看見，說道：“是，我想有五六年的時間，足夠我混出個樣子來。”

林局長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混不到一年，就能買車，混到鞍山話事人的位置，很厲害，很牛了？”

楊羽心中多少有點這種想法，但口上卻不說出，應承道：“沒有。”

林局長譏笑道：“我知道你口上說沒有，其實心底是這麼想的，是不是很不服氣？恩，這些年比你混得更風光的人我見過不少，但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楊羽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心中就是不信這個邪，一挺胸膛說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一定會笑到最後。”

林局長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似乎在嘲笑楊羽的狂妄，隨即說道：“每一個混的人都是這麼認爲，總覺得自己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誰也不如自己，但結果還不是一樣？你是不是真的厲害，時間會做出檢驗。”

楊羽堅定地說道：“我會讓時間證明，你看錯了。”

林局長笑道：“我也希望是這樣。”頓了一頓，擡頭說道：“兩年，給你兩年的時間，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在兩年內能混到鷂子社堂主的位置，身家過五百萬，我就幫小倩的父母做這個主，不再反對你們。”

蔡老闆聽林局長開出要楊羽在兩年內賺到五百萬的身家，以及混到堂主的位置，感到有些苛刻了，急忙岔口道：“林局長，這條件是不是太苛刻了？楊羽還年輕，是不是放寬一點？”

楊羽從出來混開始到現在，快要有一年了，但賺到的錢連五百萬的十分之一都還不到，要想在接下來的兩年內賺到五百萬，確實很困難。

而堂主和鞍山話事人中間雖然只隔了一個級別，但就是這一級也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畢竟堂主只有六個，全部已經由南門內聲名顯赫的老江湖把持，楊羽要想爬上去，只有取一而代之，這又談何容易？

林局長道：“老蔡，你也不用再幫他說話了。如果他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混什麼？”

楊羽明白這其中的難度，只感到壓力巨大，但聽林局長這一番話，心中的倔強之氣登時被激發出來，咬牙說道：“好，林局長，咱們一言爲定，我到時候要是賺足了五百萬，混到鷂子社堂主的位置，你們可不能再反對。”

林局長說道：“你只要真的做到了，我保證不會有人反對，如果有人反對，你儘管來找我就是了。不過我也有言在先，在這兩年內，你不得干擾小倩的學習。”

楊羽不怕任何事，就怕這個，當即一陣遲疑，隨即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林局長點了點頭，說道：“吃飯吧，不用那麼拘束。”

楊羽當即拿起筷子繼續吃起飯來，一邊吃飯，一邊在想，該怎麼達到林局長的條件，以目前只靠保護費的賺錢模式，根本達不到五百萬的要求，必須另外開闢財路才行，此外，要想爬到堂主的位置，也得仔細思量。

“兩年！”

楊羽感到緊迫無比，兩年也就是何倩高中畢業的時候，到時候也是時候決定自己和她的命運了。

吃了一會兒，蔡老闆站起來，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隨即出了包間。

楊羽想到自己身上的錢估計不夠付賬，等了一會兒，也藉口要去洗手間出了包間，到了洗手間外面，點着一支菸等蔡老闆出來。

楊羽抽了半支菸，蔡老闆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走出來一看楊羽在外面，立時笑道：“楊羽，你在等我？”

楊羽點了點頭，說道：“蔡老闆，我今天身上帶的現鈔估計不夠，你那兒方便不。”

蔡老闆笑道：“不是說了嗎？今天我請客。”

楊羽道：“蔡老闆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怎麼還能讓你請客？這頓由我來吧，蔡老闆無論如何也不能跟我爭，否則我下次可不敢找你幫忙了。”

蔡老闆手指點了點，笑道：“你這小子！”說着從褲包裡掏出三沓用膠圈紮好的百元鈔票來，說道：“這兒有三萬，應該夠了。”

楊羽接過錢也不數，直接揣進褲包裡，隨即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請蔡老闆幫忙。”

蔡老闆說道：“什麼事？”

楊羽說道：“我剛剛買了車子，最近手頭緊，想跟蔡老闆借點錢週轉週轉。”

蔡老闆從懷中掏出支票本，也不問楊羽借來的錢有什麼用，說道：“要多少？”

楊羽說道：“三十萬，我一有錢就還你。”

蔡老闆笑道：“三十萬是吧，沒問題。呵呵，難道我還信不過你嗎？你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給我就成，我暫時還不缺錢用。”說完用筆在支票本上唰唰唰地寫了出來，跟着撕下支票遞給楊羽。

楊羽接過支票，向蔡老闆道了聲謝，隨即返回包間中。

一幫人在包間中又吃了一會兒，都吃得差不多了，林局長望着何倩說道：“小倩，你該回去上課了，待會兒就和你媽回去。”

何倩看了楊羽一眼，低聲答應了一聲。

林局長又說道：“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吧。”

蔡老闆等人都說吃好了，楊羽便叫服務員進來算賬，問那服務員道：“一共多少錢？”

那服務生拿着菜單說道：“一共二萬一千三百塊，拉菲紅酒一萬二千六，您請看看菜單。”

楊羽要充面子，自然不會去看菜單顯得小家子氣，說道：“不用了，你們這麼大的酒樓應該不會弄錯。”說着掏出錢先拿了兩沓，跟着又數了十五張過去。

何媽媽本來還以爲是蔡老闆買單，沒想到是楊羽，見楊羽付賬眉頭也不皺一下，不由看了楊羽一眼，尋思：“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莫非真的很會賺錢？”想到蔡老闆先前說的周助理，對楊羽更加改觀。

她和林局長可不同，林局長見慣了j市內各種各樣的大人物，眼界自然很高，何媽媽卻是一個家庭婦女，幾十萬在林局長眼中不算什麼，在她眼中可是不小的數字。

林局長看楊羽付賬，卻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

何倩看楊羽花錢掏錢，眼神中有些緊張之色，替楊羽心疼這些錢。

楊羽付完帳，回頭說道：“咱們走吧。”

出了酒樓，蔡老闆說送林局長回去，讓楊羽送何倩母女回礦一中，卻是有意給楊羽討好何媽媽的機會。

楊羽連忙答應，隨即請何倩和何媽媽上了轎車，開車送二人回礦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