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燕和她義父的五行術!
我心頭一跳,幾乎可以肯定那座破廟裡的人就是我爸他們,一張嘴正要喊,卻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從我身邊一閃而過。
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就整個人都摔在了草地上,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是誰把我拉了出來?
就在我狐疑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廟裡傳來了一聲怪叫,是霍進的聲音!
我心裡一緊慌忙朝着那座破廟就衝了過去,剛剛把我從泥沼里拉出來的人似乎有意的把我往前拉了一把,這時候已經越過了荒草從來到了廟前不遠處。
我只是幾步就到了廟門口,手裡抓着鎮陰鈴破門而入。
我進門的瞬間正好看到霍進提着桃木劍從另一面的窗戶口跳了出去,似乎是在追趕什麼東西。
我進門進得急,帶進來一陣風把屋裡的燭光吹得一陣搖曳,屋裡的光線暗了下來幾乎要熄滅,我一時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好在那個燭光沒有徹底熄滅,搖晃了幾下後還是亮了起來,但這時候已經過了幾秒鐘的時間,霍進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我慌忙提着鎮陰鈴追到了他剛剛出去的那扇窗口處,跳出去一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有限的視野內全是半人高的荒草,半個人影都沒有。
我站着喊了霍進幾聲,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迴應,連屋外的風聲都呼呼的吹了起來,我聽不到一點兒人聲。
我怕跑出去又迷路了或者惹出什麼麻煩,乾脆折身返回廟裡,想着霍進一會兒估計會回來。
這時候我哦纔開始細細打量廟裡的場景,一張供桌放在廟裡,供桌後停着一口黑漆棺材,棺蓋被人挪開了一小半。
整個屋裡別的地方都空蕩蕩的,就只有這一張供桌和一口棺材。
供桌擺在棺材前面,上面放着香爐,還有兩根被點燃了的白蠟燭,屋裡的光正是源自那兩根白蠟燭。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裡怪怪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我慢慢往那口黑漆棺材面前挪動腳步,想着看看棺材有什麼。
如果這個地方是娘子廟,棺材裡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個仙人的娘子?
不知道爲什麼隨着慢慢靠近這口棺材,我心口處忽然產生了一絲悸動,好像即將要看到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似的。
棺材比供桌要矮上幾分,蠟燭擺在供桌上,由於角度的原因棺材這裡的光線就要更暗一些。
而棺材蓋子已經被挪開了小半截,裡面卻依舊黑乎乎的一片,只能隱約看到裡面是似乎是躺着一個人,但光線太暗看不真切。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按說即便是有屍體,那棺材裡也應該只剩下一具骸骨了纔對,怎麼會是一個人?還是說這口棺材是新被停進來不久的?
我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推棺材蓋,慢慢把它推到了一邊,棺材裡的情景也一點點隨着棺材板的移動而呈現了出來。
當棺材蓋子挪到一邊後重心不穩哐噹一聲沉重的悶響就落在了地上,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同時我聽到包裡有一串鎮陰鈴忽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並且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在這兒……”
那個聲音很輕,彷彿是在嘆息,而且我認識那個聲音,那是羅靜在說話。
她不是在鐵象村的時候被那個神秘人帶走了嗎?怎麼會……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無意間朝棺材裡瞥了一眼就怔住了。
棺材裡的光線依舊很暗,但好歹能看清楚裡面的人了。
那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看着也就二十來歲,身上穿着大紅的嫁衣。
而再看她的臉,正是羅靜……
這……這是羅靜的屍體!?
我心頭一跳,忽然有些古怪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輕笑,一個激靈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當我重新扭過頭來的時候卻幾乎迎面貼上了一張臉,是棺材裡的羅靜,這時候已經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看着我,臉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嚇了一跳一張口就要驚呼出聲,卻只覺得眼前一黑,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我又夢到了那個我已經夢到過很多次的場景,我在一個院角抱着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在我懷裡說了幾句話,然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在夢裡我悲痛欲絕,說讓她等我,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木盒子。
以前每次夢到這裡的時候我都看不到後面的畫面,這次我卻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掏出的是裝着鎮陰鈴的那個盒子。
奇怪的是盒子裡只有一串鎮陰鈴,我把那串鎮陰鈴掛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抱着她的屍體走了出去。
我就這麼一路抱着那個女孩的屍體一直走,自己都不知道走了有多遠。
夢境裡我沒有明顯的時間概念,只記得自己似乎走了很遠的路,期間也有人來找過我,我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自己抱着屍體繼續走。
直到後來我抱着那具屍體走到了一片荒野裡,這裡有一座新建的小廟。
“我還沒來得及叫你一聲娘子……”
我抱着那個女孩的屍體又哭了起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我懷裡的女孩穿的是一身大紅的嫁衣。
“賊老天!有什麼劫難衝我來!降到旁人身上作甚!”
我抱着女孩的屍體仰頭怒吼,老天也像是在迴應我似的轟隆隆的打了幾聲悶雷,接着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廟裡已經備好了一口黑漆棺材,我把女孩的屍體放進了棺材裡,在棺材前點上了一盞長明燈。
“痛失摯愛,也是大劫中的一樣,避無可避。”
我身後傳來了一個沉悶的男聲,我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渾身都裹在黑袍裡臉上帶着面具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警惕的看着那個裹在黑袍裡的瘦小身形,似乎夢裡的那個“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但夢裡的那個“我”對他依然保持着警惕。
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轉身走了。
我站在棺材前沉默良久,直到天黑了才輕輕的說了一聲:“人雖能轉世輪迴,但三魂只能存一,我不會讓你離開的,等着我,我一定要讓你回來。”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把那口棺材的棺蓋給釘上了,在門上用自己的血寫下了“娘子廟”三個字,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