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小漁村一個月以來難得的好天氣,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愜意的南風拂臉。
午後未時,古老的大街上依然人聲鼎沸,到處掛滿了花花綠綠的飾物和擺着各種各樣的小吃攤。這裡有有商人,有購物的村民,有拉二胡唱“南音”的賣藝老人,也有耍刀弄槍的賣藝人,整條街道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朗朗的叫賣聲與喝彩聲不斷,熱門非凡。
劉媽帶着安妮在街上左轉轉,右轉轉,轉着轉着,天突然暗了下來。隨即,西邊的天空涌起一片烏雲。在中國東南沿海邊七八九月是颱風多發的月份,因此這個季節的天氣,時晴時陰,變幻無常。
劉媽擡頭看了看天色拉起安妮的小手說:“小姐,這天看來要變了,咱們再逛一會兒就回家啊!”
話音剛落,迎面走來一個身穿灰色長衫手拄打狗仗的賣冰糖葫蘆的白髮長鬚老人。
劉媽二話不說向他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然後遞給了安妮。
第一次嚐到冰糖葫蘆,安妮感覺很興奮,她邊走邊用舌頭貪婪地舔着嘴角的殘渣。突然從前面的巷口衝出一個滿臉黝黑衣裳破爛的小男孩,與她撞了個滿懷,手裡的冰糧葫蘆掉進了又髒又黑的臭水溝裡。
“小偷……大家快幫我抓小偷呀……”沒等安妮反應過來,巷口邊的豬肉鋪裡突然闖出一個胖乎乎的光頭屠夫。小男孩見到光頭屠夫彷彿見到鬼似的扭身就拼命地往南面的方向跑。
“站住,臭小子!”屠夫緊追在後。
屠夫是村上有名的變色龍,名叫陳安,三十出頭,是個見錢眼開、喜歡貪小便宜的傢伙。
“別跑……你給我站住……”氣急敗壞的屠夫揮動着手上的屠刀,邊追在小男孩屁股後面,邊一路大聲叫罵道:“臭小子,讓老子逮到你,非把你剁成肉醬不可。”
“看電影囉!看電影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男孩跟在他們背後嚷嚷着。
街上一下子人頭攢動,人們趨之若鶩似的跟着跑去看熱鬧。當然,好事的劉媽也不例外,她二話不說背起安妮就跟着人羣往海邊的方向跑,大步流星地追到了碼頭。
小男孩像只小鹿似的飛快地跑到街道南側的碼頭,幾個箭步躍上一塊架在碼頭上的甲板上,在那裡搖頭晃腦地來回蹦跳,並勾着右手食指挑逗着屠夫,“來呀,快來追我呀!”說罷還得意地對他背朝着屠夫,把褲子脫到屁股溝下,邊扭着又黑又髒的屁股,邊唱着:“要說你笨,你不笨,每天屠殺動物不夠,還貪婪地敲詐窮人的錢財,人們向你買的豬肉不是少了半斤就是少了八兩。要說你聰明你卻愚蠢如豬,爲了巴結那些當官連自己的豬腳老婆都搭上……”
全場一陣鬨堂大笑,小男孩猛然提上褲子,轉過身來正視着緊追而至的屠夫。
屠夫氣急敗壞地揮着屠刀衝他大聲叫嚷道:“臭小子,有種你給我站着別動,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