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西錦，是一隻靈貓。前身跟隨迦恆大師修行，領悟佛理。現在跟隨着空間的“滅靈使者”江炫一起保護世間生靈。只要我們存活着，就一定能給世間一片淨土，讓人類享受安康，不被異生靈所打擾。

我與江炫生活在一起，名義上我們是夥伴，是師徒，可事實上，我們更像是情人關係。我很依賴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每次，我都不敢單獨去完成任務，他也不讓我一個人去完成。他總會陪着我，不讓我離開他半步。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逾越的事情，包括……我們只是偶爾淺淺地擁抱，給予對方鼓勵，從未親吻過，更從未……做過男女之間的事。他對我，止乎禮。我們之間，從未真正表達過對對方的愛，連最簡單的“我愛你”三個字，也從未說出口過。

他似乎在逃避着這份感情，因此，我才覺得，我們更像是情人關係。是一段無法浮出水面的感情。

可是他對我很好。好到……有時我會迷失了自己。

覺得他永遠不會離開我。永遠會真心地愛我。甚至於……他的愛是一種佔有，是一種完全的佔有，不讓任何人靠近。

“江炫，你上次燒地菜真的很好吃呢，我還想吃。”我趴在飯桌上迷戀地看着他的背影，每天總是很貪心地想要一直看着他。我承認我也很愛他。

他轉身，圍着圍裙的樣子帥氣滑稽，讓人忍俊不禁。

“我馬上做給你吃。”江炫隨意哼了一聲，露出了笑臉。

他就是這樣，我有什麼要求，他都會滿足我，不管是什麼。而江炫也是無所不能，幾乎我所提出的古怪要求，他都能做到。

在我的眼裡，江炫就是一個神一樣存在的人物。

他寵溺我，到了極致。

在我記憶裡，他很少發脾氣，只是性格有時也會陰冷。

他能原諒我做的任何事，包括我意外放走了他捉的異靈。除非把我自己弄傷，他都不會生氣，當然……還有一件事，在他面前，是絕對不能提的。

那就是……記憶。

我問他，我和你以前認識嗎？

他會不說話，甚而緊繃着臉。氣氛會在死寂中度過。

於是我換了一個

方式問他。

我問，迦恆大師爲什麼要把我交給你？

他仍是不回答。

我也想不出答案來。我不明白迦恆大師爲什麼要將我交給他。在我記憶裡，那年我還在萬靈寺裡修煉，一個人住在後山上。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人，任何生靈。我一直活在孤獨的世界裡。直到有一天，迦恆大師出現，說讓我去找一個人。

是的，我記憶裡是這麼說的。

於是我下山，進入人類的世界，去尋找江炫。

我和這個一直一個人生活的男人在一起。他很快接受了我。

“江炫……你一個人生活了多久？”

晚餐間，我隨意地問他。他做的西式餐很好吃。其實他做的菜都很好吃，而且細心。相比較起來，他倒更像個女的。我大大咧咧，像個女漢子。

他頓了一下，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中，眸光微微轉動着，勾勾脣角，擡眸，正視着我。說道，“我忘了，已經很久很久了。”

“在我遇到你之前，你都是一個人？”我歪頭問他。

他愣住，陷入了深思。

“我覺得你有好多秘密。”我說出了最大的實話。很多事他都不願意與我講，甚而觸碰到敏感的話題，他也會逃避，選擇沉默。

我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真的不喜歡他這樣。

可是今天，他卻難得地開口，向我提起了之前與他一起“工作”的那個人。

應該不是個人。

“她叫彼岸。”江炫放下了刀叉，端起高腳杯，飲盡杯中紅色液體。放下，繼續說道，“她是屬於地獄的。”

“我……已經忘了是怎麼找到她。只知道，我與她在一起，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經忘了時光，忘了永生。她是一個很好的同伴，做事非常認真負責，雖然……最後的結局不太好。”

“她怎麼了？她去哪兒了嗎？”

“她死了。”江炫臉上不起任何波瀾，只是隨意地講出這個悲傷的故事。好像死亡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心中隱隱升起一絲難過。我的心緒裡，總覺得我該認識這個叫彼岸的人，可是我的記憶裡，完全沒有她。

“那你喜歡她嗎？”他愣住，隨即起身，步至到酒紅色落地窗簾前。將它拉開。月光跳入屋內。照耀在他身上。

他像是披上一層月光，沐浴在銀河中。

他回頭，看我。我癡癡地回望着他。“我愛的人是你。”他說。

我彷彿聽到了夢中一直念着的話，心中有無形的癡語在纏繞着。

他走近我，站在我的面前，俯視着我。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深情的模樣。美麗的瞳孔裡，顏色鮮亮地如夢似幻。

是真實，還是虛無？

“我愛的……一直是你。”他重複了一遍。

我擡頭看他。將他深深望盡眼中。“爲什麼？你爲什麼會愛我？明明……我們先前根本不認識，我們……”

他打斷了我的話。他喊我的名字。“西錦。西錦。”

“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請你記住。記住我愛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只是太過愛你，纔會變得如此混亂不堪，纔會做出那些不堪的事。我太害怕失去你。我從沒有遇到過，我愛着你，超過愛自己的生命。”

“江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皺眉，他把我抱在了懷裡，緊緊抱住。

“答應我，好不好。”我從未聽過江炫如此低聲下氣的告白，平時的他，甚至連說句溫暖的話都沒有，今天爲什麼這麼反常。

“江炫，我答應你。你先放開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輕輕鬆開了手，背過身，不讓我看他。“什麼事都沒有。”

“我覺得你有很多秘密，我卻一直都不知曉。”

“西錦。”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忘了這些吧，你只要知曉，我愛你，就足夠了。”

我起身，從後抱住他。我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連帶着我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着。“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我都會留在江炫的身邊。

我不知道爲何會如此地篤信。我要留在他身邊。

永遠，永遠。

不管以前記憶如何，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留在我身邊的，就是江炫，就只有江炫。

我的永生，將是與江炫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