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西錦。”

眼前的西錦又不像西錦。她穿着全黑色緊身衣。她面容精緻冷峻，高高紮起了馬尾。她的眼神已經雖然依舊帶着邪魅，但更多的卻是冷峻和無情。

“你……”彼岸還想說什麼，但是西錦全身上下散發着怪異的味道，絲毫與之前那一隻靈貓有很大的出入。剛剛的追逐戰如若不是她停下來，她恐怕也是強追不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西錦踩着高跟走近她，彼岸觀察到，她的眼睛好像變成了藍色瞳孔。“你追了我這麼久，就沒什麼別的話說？”

“原來你這隻畜生還活在世。我師傅江炫可是能隨時奪走你的命。”

“命？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西錦，無非就是行屍走肉。”她靠近她，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告訴江炫，我不怕他。”

彼岸皺眉。“將血珀交出來。”

“血珀不屬於你。”

“也不屬於你。”

“血珀對你有什麼幫助，你爲什麼想盡辦法要拿到？”

“你沒有資格知道這些。將血珀交出來，我或許還能向師傅求情讓你死得不要那麼痛苦。”

“哼——”西錦站直，直面她，“有本事，就過來拿。”

彼岸握緊了雙拳。

“沒了豎笛，你能撐多久。”

話畢彼岸衝了上去。西錦一閃而過，與之對打。

這次的西錦，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單是力量，速度，甚至還有抵禦力都高出好多。上次的對打，她總是出招保守，讓彼岸佔了上風。而這次，西錦招招致命，出手狠毒。致使彼岸節節敗退，一個重心不穩，被攻擊摔倒倒在地。

勝負很快分曉。

“你……你

怎麼會……”彼岸不敢置信。

“你說我是殺了你，還是留着慢慢折磨呢。”西錦緩緩靠近。

彼岸快速地將手伸進口袋，抽出符咒，念動咒語。霎時，西錦頭痛欲裂地跌坐在地，頭髮在後背盡情飛舞。但隨後，她控制心智，擡頭，眼眸變回了琥珀色。露出了尖利的牙齒，頭髮變成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着耀眼的光，分外奪目。

她伸手，手指長出了尖銳的利爪，伴隨着野獸般的低吼，憤怒地抓向彼岸。彼岸的衣服頓時裂開了。

她徹底癲狂了。瞳孔的顏色由藍變黃，又從黃變藍。開始不停轉換。

彼岸跌坐在地，眼睛瞪大看着她。

洛靠近一步，她艱難往後移一步。西錦的眼裡，充滿了殺戮。

“小錦！”飛奔而至的江憶寒將一切看在眼裡，驚訝地看到西錦嗜血的模樣。

西錦擡頭，江憶寒俊美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她慌張地轉頭避開他熾熱的視線，是下意識的，找不到理由。

“小錦，你是小錦嗎？”他靠近了一步。“你是小錦嗎？”他又問了一句。

西錦轉身背對着他，並不說話。

“爲什麼不敢見我！”江憶寒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是你拿了血珀嗎！”

他又上前了一步。

“不要過來！”西錦喊了一聲，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空蕩蕩的操場上只剩下了沉默。

良久，西錦才默默轉身，對着他，冰藍色的眼眸裡有複雜的光芒。“我已不是原來的西錦，血珀是我拿走的。那又怎樣。”

“爲什麼。”

西錦勾起了一抹笑，在江憶寒眼裡格外刺眼。“無論怎樣，你們都不可能接受我。既然如此，我爲何還要迎合你們。

”

江憶寒心一沉，不相信這是西錦會說出來的話。“小錦——”他輕聲呼喚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要殺了她！”她忽而怒目瞪向彼岸，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直直朝彼岸刺去。

“啊！”彼岸的尖叫聲劃過半空。

西錦懸空的匕首卻未見落下，背上被深深刺上了一刀。

江憶寒瞪大雙眼，忘記了呼吸。

江炫緩緩從黑暗中出現。

他一揮手，江憶寒跪地，失去了意識。

他走近西錦，將西錦後背上的圖騰匕首拔了出來，西錦呆若木雞地看着他，忘記了言語，顫顫發抖。痛得眼角滑落一滴淚。

“師傅。”彼岸輕輕喚他。

江炫的視線卻一直在西錦身上，絲毫不爲受傷的彼岸所動。

“西錦，還記得我嗎？”

西錦跪倒在地上，膝蓋處傳來刺骨的痛感。

“你……”

江炫從袖口拿出了白色“豎笛”，呈現在她面前，說道，“這支不叫‘豎笛’，叫‘五絃音’對不對。你是這支‘五絃音’的主人對不對？”

西錦說不出話來，眼中卻是默認

“隕落，你知道隕落吧。”

“隕落……”西錦氣若游絲地吐出這個陌生的名字，在腦海中拼命尋找，卻絲毫沒有相關的記憶。

江炫的眼瞼處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黑幕，胸口一陣陣腥氣翻涌，心底浮現的劇痛讓他的雙脣蒼白如紙地抿緊。良久，他複雜的情緒崩潰，攢緊小錦的頭髮，她吃痛地喊出聲。

“我是那個被你害死的可憐女人隕落的丈夫。”

“我是她的丈夫。”

他冰冷地勾起了脣角，帶來無盡的滄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