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到底是誰贏了,投靠神靈的蒸汽機械師是不是你們國王?”
銀克上好**,他沒有輸的可能,從頭到尾他的火槍,例無虛發。
“恕在下,無可奉告,你太老了,銀克,在你的時代,火槍手如日中天的稱霸在卡亞大陸上,任何人都要畏懼你銳利的鋒芒,但每個人都會過去,就像是老傑克,我最親愛的老師也倒下了,病懨懨的癱在牀上靠着麪包屑活命。”
阿偉會長左手持盾,右手執槍,自火海漫步而出,笑眯眯的對他說:
“喂,銀克,我的老朋友,每個人都會死,他們畏懼的不是審判,而是死亡,虛無是一種最狠毒的懲罰,當我親眼見證老師倒在病牀時,我才明白,人死如燈滅,最強如老師一樣的勇者也只能活兩百年。”
火槍手在火焰中呼吸着塵埃,卡亞大陸的生靈大有不同,勇者最長可活兩百年,女巫兩百七十年,哥布林三百年,巨龍一千年,一般的神三千年,唯有神山上那位至今未可知,他似乎與歲月同在。
爲了苟活,延續生命,有着無數種奇招,血伯爵通過躲避陽光,吸血來達到永生,自稱替神山上那位值守漫漫長夜。
“正因爲死亡的存在,生命本身才顯得有意義,阿偉,我這一顆子彈能讓你煙消雲散,但很快你就會再次憑藉蒸汽之軀復活,對嗎?”
“我們在瓦特三世的城堡再見吧,或許你還能見到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老朋友!”
咻,這一彈珠炸裂了很強勇者公會的駐紮地,鐵渣碎片一地。
卓爾鎮最高大威武的建築物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焚燒殆盡。
銀克在紫色斗篷外又加了件黑色披風,小紅帽記得這件衣服,這個男人很少認真,但唯有少數的情況會試圖去抹殺一個存在時纔會穿上這件披風。
“笨蛋,哪有人斗篷外加披風的?”
銀克揭開斗篷,認真的說:
“血伯爵真是一條好狗,守夜人呢?老傑克又是出了什麼事?你到底瞞了我多少?”
守夜人,一位與神山那位同處過諸神時代的倖存者,四處巡邏提防着半獸人全員復甦。
老傑克更是在年輕時威名顯赫的勇者,現在的大部分勇者老輩會長都是他的門生。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曾經連手反抗過神,能夠久存不滅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強大。
小紅帽躲避着他的目光,中午未到卻出着熱汗,撒謊?他的眼睛還燃燒着地獄火,說真話?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一把攬住銀克的手臂,哆哆嗦嗦的愧疚說:“銀克,你想過與我在一起嗎?我們建造一座城堡,很溫馨的那種,如果那位老朋友還在,我們就去找她,我不介意。”
“哼,我等一等,你走吧,我瞭解一些事情後會自己回去方桌,我要等一等,這個世界如果還有一個人會對我說真話,那麼一定是她。”
沉默良久,她才小聲嘟囔:“我陪你一起等。”
夕陽不同於朝陽的蓬勃,更多的是獨屬於中世紀的顏色,橙暗殘紅,毫無生機。
夜晚即將降臨,那位女王被千百僕人簇擁漫步在百里外,小銅鈴不停的搖動,敲的人心慌。
譁,月昇天明,星辰點綴星空化作燦爛銀河,風塵僕僕的女王身影不斷閃爍,行蹤不定,已到鎮子外。
“喂,點燃火柴,第一根!”
迴音在卓爾鎮響起,黑斗篷僕人背後F字樣一晃而過,緊接着天空出現了一張大臉,對,跟餅一樣的大臉,還呲牙一笑。
“點燃火柴,第二根!”
這一次他們隨手扔在了鎮子裡,烈火燃燒,天空中照出一位搖着紅酒杯的妖異男子,他微笑的注視着城堡中一座墓碑,上面刻着一個字,夜。
“點燃火柴,第三根!”
哄,陰暗潮溼的地窖中,老傑克面色蒼白的乾咳着,地面無一處可歇腳,盡是豎起的刀刃。
“我的朋友很少,你們又何必騙我!”
他神情憔悴的喃喃自語,迎面走來一位笑容動人的姑娘,她臉上有些小雀斑,但更加可愛。
火海,又是火海,卓爾鎮遲早會化作一片廢墟,那些行人如同流沙般跌倒散去,牆壁被燒到只剩齒輪。
鍊金術的沙人,機械術的城鎮,卓爾鎮空無一人。
她卻小步向前抱住銀克,擡頭瞧他,好一會兒才嬌氣的說:“焚燒一切阻止你的存在,我是你賣火柴的小女孩,佩蒂。”
小小酒窩,一對虎牙,銀克鼻子酸酸的摸着她瘦弱臉龐說:“佩蒂,告訴我,是誰毀了你的卓爾鎮,那些令人厭惡的傢伙在哪?”
“銀克,我們走吧,我有一座城堡,即使你要帶上那個紅袍的醜狼人也無所謂,別再去摻和一些舊事啦!”
對哦,直覺沒錯,她們都在試圖勸告自己別去參與這件事,這些事情一定不是明面上那麼簡單。
“我陪你走到天明就好,幽靈無法在白天久呆,答應我別去理會別的事。”
銀克呼吸着這高溫的空氣,逐漸失去知覺,他只能用最後的力氣堅持告訴她說:“佩蒂,我還要去建一個冰闊落工廠呢,你先走,等我創業成功再去找你!”
幽靈,無法太久遠離自己的棲息地,溫蒂本該住在卓爾鎮,她爲什麼會不遠萬里的離開去一個所謂的城堡?況且她的消息一向很準,自然知曉真相,卻不願意告訴他,那就只能證明一點,這些大人物都知道銀克出山的時間,甚至路線。
故人們計劃好所有在等待他的到來,小紅帽不是碰巧,更不會是方桌會議派她前來,只是她想要帶銀克走卻被早已預定在計劃之中。
“你被這羣傢伙安置在了棋盤上成爲了重要一環,小紅,你救不了我,他們也殺不了我,危險的時候快走,你除了月圓之夜外的癒合能力會弱很多,這次的漩渦出乎意料的大,你快點走吧!”
當他與小紅帽說這話的時候已是清早時分,在廢墟中費力爬起,還沒來得及洗個痛快澡。
“我不走,我確實知道方桌要做什麼,所以纔會來帶你走,其實……”
小紅帽看着這個焦炭人心中嘆息,沒法,事到臨頭只好全盤托出,要怪就怪她沒能將一切蛛絲馬跡掩藏:
“其實不應該說是天使投靠了方桌火槍手會議,準確的說是神山之上烏煙瘴氣不如地上好呆,換個地方住住,與你所在的時候不同,火槍手會議也投靠了神,你的陣營只剩下了你一個人!”
一個人啊,原來如此,銀克.加百列唸叨幾句,失魂落魄的撲通跳入井水裡。
半個小時後,一聲槍響,自井底被打出一條斜線通道,他沐浴在暖暖陽光中懶洋洋的走出,身上還披着那件黑披風裹緊全身,瀟灑一笑招手說:
再陪我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