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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墓手記 - 十二魔國都城字體大小: A+
     

    我猛然想起來,在西遼滅亡之前,不是有一幫西遼使臣逃到西夏去了嗎?他們攜帶的那個黃金匣子,恐怕遠遠不只是一個宦官的史書,而是攜帶了更加重要的物品。或許,就是幽冥人的種子!在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讓其孵化出來,造成古堡裡面的大慘案。但是很不幸,所有的幽冥人都沒有能夠成功的孵化出來,如今向來推測一下,估計是古堡的低含氧量和低溫造成的。

    如此就可以想通,幽冥人這般複雜的繁殖方式是爲了適應地球低溫低含氧量(相對於她們的星球而言)的嚴酷環境而不得不採取的措施。古堡那裡的環境就沒有這麼好了,幽冥人的幼體非常嬌貴,在惡劣的環境下,終於統統死絕。只有能夠儲備氧氣和冬眠的恐蟲活了下來。而在禁地裡則擁有一套完整的加熱加氧裝置,但是明顯近期才重新啓動,我心中頓時又升起了一個疑惑,一時怎麼也想不通,只得摸摸腦袋,無可奈何。

    突然肚子咕咕亂叫起來,我稍微一愣,這纔想起來,最後一次吃東西,好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樣了。連續不斷的搏擊打鬥和逃命,體力消耗非常驚人,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補充一下能量了。我只能望着眼前的蟲屍,思量着好歹是幾噸蛋白質,既然能在地球上活命,想來與我們的化學結構差不多吧!老子越南戰場上的時候,老鼠、蛇都吃過,區區一條蟲子,這算什麼!

    但是我盯着恐蟲的屍體,覺得分外噁心,猶豫了片刻,終於放棄了,心中訥訥自我安慰,反正我還沒有餓到吃蟲子的地步,早點出去,找到了林白水們,就有機會大飽口福了。

    我勉強站了起來,膝蓋如同被削掉一樣,疼痛難忍,我知這是從高處跳下之後的創傷,恐怕不僅有骨裂,韌帶也多有裂口。不過眼下活命要緊,這點傷就當作沒有一樣,咬咬牙齒,一瘸一瘸地往扶着峭壁,撥開迷霧,慢慢向前方走去。

    這條深淵裡瀰漫着一股詭異的白濛濛霧氣,打在臉上冰冷溼漉,很不是舒服。兩側懸崖峭壁叫雲霧遮擋,看不出有多高。深淵的寬度隨着往前走逐漸增大,原本兩側懸崖目測可見,過了半里多,我靠在右邊懸崖走,就根本看不到左邊的情形了。眼前陰風陣陣,即使出現一個手持生鏽鐵劍的骷髏戰士,我也不會感到有任何稀奇。只感覺,這裡靜寂陰冷的和陰間地獄無異。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我正在想象有一個骷髏戰士向我衝殺過來,白濛濛的霧氣中竟然徐徐閃現一個細長的人影,手中隱隱約約握着長條形的兵器。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陡然收緊神經,把匕首又拿了出來,一旦發生衝突,立即進攻!

    我放慢腳步前進,對面的人形輪廓依舊保持着那個不動,他高高舉着長矛(?),身子彎曲,向我方向衝殺。我見他長久保持這個姿勢,心中暗暗疑惑,會不會是雕像一類的物體呢?畢竟這裡是阿修羅魔國的舊址,而且西域受到過希臘雕塑風格的影響,出現這種寫實風格的也不稀奇。

    隨着我逐漸考進那個人影,輪廓慢慢地清晰起來,這果真是一座黑色的雕像,黑色玄武岩雕琢的戰士手中握着一把長槍,高高揚起。他站在戰車上,怒吼向前衝殺,但是有十多把長槍已經把他的身體刺穿了,使得他只能保持着衝鋒的姿勢。待到我湊得更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根本不是一具石雕,而是屍雕,說白了,就是屍體形成的雕塑。

    歷來考古學家就有發現一些在劇烈運動之後死去的人,因身體肌肉僵硬的特別快,所以一直保持臨死前的姿勢,受到某種特殊原因,比如凍土等環境而保存下來,就形成了屍雕。眼前就是一具在潮溼環境下形成的臘屍,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乾枯臘化,表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臘油,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面目,這比一般乾涸露出骷髏面相的猙獰木乃伊減少幾分恐怖,看上去更像一個用橡皮泥捏成的人像。我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個臘屍,從他頭頂的髮髻痕跡和手中的武器推斷,應該是漢代時候的人。他踩在一座已經完全腐朽的木質戰車上,前頭是幾批馬骨,而周邊則圍繞着把他殺死的敵人遺骸。他真是一個可怕的戰士,受到重創之後依舊將所有敵人幹掉,然後像個雕塑一樣地屹立不倒死去,頗有虎死不倒之遺風。

    我把目光轉向他的敵人遺骸,後者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屍骨完全白骨化,受到潮氣的影響,骨骼發黑脆弱,輕輕一踩就化作粉末。從敵人骨骸的骨盆大小判斷,就是女子的屍身,果然如我推想的一樣,這裡是陳湯剿滅阿修羅魔國的戰場。既然漢兵能夠就來,我就能出去!

    等等!我突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剛纔我怎麼沒有注意到?阿修羅魔國的幽冥人,居然有二十八根肋骨!一般人類,只有二十四根肋骨,果然是異星人!如果肋骨比較多的話,那麼胸肌會比較發達,肺活量加大,或許這是對抗地球的低氧含量的一種措施吧!

    我突然想起了聖經中關於造人的故事,傳說上帝取了亞當一根肋骨做成女人。以眼下的規模看來,上帝足足爲亞當做了四個老婆,難怪男人只剩下二十四根了……

    我搖搖頭,一個冷笑話,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只能自己輕鬆一下了。我看着幽冥人的屍骨推想,好在她們都是身材高挑的女子,幾乎與男性的漢兵不相上下,否則,因肋骨增加,上身必然增長,上下比例失調,靠着高個才掩蓋如此缺陷。 •ttKan •Сo

    我於是在想,既然漢兵能夠駕長車,殺入這條大峽谷的深處,說明前方必然有大型的出口,那麼我也不是陷於絕境死地了。頓時欣喜萬分,重新抖擻精神,忍着小腿的劇痛和肚子咕咕的飢餓,繼續向前行動。

    隨着我徐徐往前移動,身邊的霧氣也越發濃重了。在白茫茫的水汽中,能見度逐漸降低到三四米左右,陰冷溼氣更是透入骨髓。我失去了原本的外套,上身只留下一件光溜溜的汗衫,冷地直打哆嗦,好像就在地獄與人間交界的奈何川上通行,只是我看不到鮮豔的彼岸花,能夠見到的只有無數死人的骸骨。

    那骸骨從最初的東一堆、西一對增加到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死者的遺骸。儘管在潮冷的氣候影響下,屍骸盡數化作臘屍或者骨骼,由於沒有生人的打攪,他們那些黑乎乎的骨骸依舊保持着數千年前臨死之時的模樣,甚至能夠輕易分辨他們的身份。

    比如,兵器多是腐朽的鐵劍、身披鐵甲的是漢兵,他們裝備完善先進,果然不愧是世界最大最強帝國;作爲僕從軍的西域諸國聯軍,則比較缺乏防禦性裝備;作爲他們共同敵人的阿修羅魔國女戰士們,她們雖然擁有高超的技術,但在武器方面顯得非常落後,很多人手中拿的都是發綠的銅劍。傳說漢兵戰鬥力驚人,一個赤手空拳的漢兵完全可以抵抗三個匈奴兵。地面上的漢兵和阿修羅魔國女戰士屍骸數量幾乎不相上下,完全可以想象女人們的戰鬥力。

    於是就在我眼前浮現出了一幅慘烈戰鬥的場景,漢兵們駕駛着長車,由於現代戰爭中一輛輛重型坦克,攜着西域聯軍的步兵,殺向阿修羅魔國的女人們。雙方有矛、槍和劍共同殺戮,留下滿地的屍骸,幾乎叫我無落腳之處。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屍臘裡,靴子變得骯髒不堪。

    除了死人與馬的屍骸,我突然在霧氣中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巨大輪廓,不禁好奇地湊過去一看,竟是一具完全臘化的巨蟲屍體,龐大的身軀綿延超過十米,以其可怕的戰鬥力,使得在它身邊密密麻麻地躺滿了漢軍的屍體。我這才恍然大悟,看來我還是過高評估了阿修羅魔國女人們的戰鬥力,我居然忘了,她們可以操控如此巨蟲戰鬥。漢兵幾乎把一半的實力投到這裡,難怪死傷慘重。

    我繼續往前走了幾百步,屍骸的分佈反而漸漸少了起來,如此看來,漢兵終於以其強大的戰鬥力突破了阿修羅魔國的最終防禦,我擡起頭,眼前聳立着一樣巨大建築物的輪廓,當霧氣稍微散去幾分,我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座極大的雕塑。

    這座雕像極有古希臘雕塑的風格,所有看到的人往往第一眼就被她的巨大所震撼!我擡起頭,只能在遠處看清她的鼻子,粗略估計一下,竟然有一百多米高!想象一下,樂山大佛只有九十多米,已經佔據了整座大山,一個腳趾頭比成人還要高。而眼前的石像更加誇張,以至於從遠處眺望,只能發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大山。

    這座雕像的造型更加奇特,她居然有兩個腦袋,一前一後,表情古怪,非男非女,而身體更是伸出四隻手臂,分別向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手臂婉轉,似乎在指明方向,抑或舞動身軀?我知道阿修羅魔國崇拜女神偶像,只是歷來考古發掘的資料極少,這纔是第一次看到她們崇拜偶像的形象,四臂魔女——我總不能說是四臂觀音吧!

    這個形象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我心中升起一個隱隱的念頭,而且是外國的。是什麼呢?我一時想不起,也懶得去想,把目光漸漸移下來,在四臂魔女石像的基座上,卻是一排十多米高的臺階,之上則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不過早在數千年前即已經被擊破,於是從外往內,就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宏大的宮殿入口。我步上臺階,停在宮殿入口處,小心翼翼地張望。奇怪,迷霧在宮殿內完全消失了,彷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把它們驅散了。而整座宮殿地面以黑色的玄武岩鋪就,唯獨以一條筆直的白色大理石通道爲中心,呈現嚴謹的對稱狀態。那條大理石通道一直延伸到宮殿深處,矗立着五座寶瓶似的華表,中心乃是一個灰色的圓臺祭壇,皆是用巨石壘成,歷經千年歲月的洗禮和漢兵的毀滅,依舊聳立不倒,成爲宮殿內最顯著的標誌。它那的恢弘壯觀的氣勢,與外面的斷壁殘垣渾然一體,透射出一種殘缺美,預示着一個王國的崩潰。

    如今看來,阿修羅魔國並不是我們所想象如同地獄一般恐怖的魔鬼之國!除去吃食人肉的惡習,她們也建立了相當高度發達的文明社會。畢竟阿修羅魔國也是遠古時代外星遺民的後裔,家底充沛。然而昔日繁華的王國,老早因爲他們自身的惡行而化作一個廢城。如今宮殿裡依稀殘留的痕跡只有磚石、陶瓷殘片、鐵器、雕刻、和風化的白骨。

    我慢慢衝着那祭壇的方向走過去,突然隱隱感覺那裡不對勁,神秘異常,似乎隱藏着什麼秘密一樣。隨着我走過去,四周那些華表的模樣越發清晰,在黑色的玄武岩體表上,甚至雕刻有不少奇異花紋,呈現有規則的重複。這,是不是一種文字麼?我看不懂這些,繼續往中心祭壇走去。定睛一看,果然有貓膩。原來她們在設計建造祭壇的時候,故意使祭壇中心下限,距離稍遠就因爲視線的問題看不到裡面。祭壇之內,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快步跑到祭壇口,趴着邊沿往裡面張望,不禁一愣。

    祭壇裡有一具屍體,確切地說,只是上半身的半具。

    既然是祭壇,阿修羅魔國又是食人民族,以活人祭祀也不稀奇。

    可是,這具屍體穿着現代人的服飾,屍體完全乾枯木乃伊化,可以說,他死了不到五十年!

    我心中陡然吃了一驚,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居然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外人來到過了阿修羅魔國的舊址。從他的服裝來看,很明顯他不是當地的土人,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了迷途誤入的可能性。加之他身穿在那個年代算是非常先進的沙漠探險服裝,我可以斷定,他是有意來到了這裡,然後就發生了離奇的死亡事件!

    之所以說是離奇的死亡事件,是因爲這個人的死法實在太奇特了。他只餘下上半身,從腰部開始全都沒了。腰斬——這種古老的刑法。我細細端詳打量,儘管過去了五十多年,但是木乃伊除了乾枯之外,其他都保存的很好。腰部切口平整,堅硬的脊椎骨亦是非常光滑,好像是一臺切割機,把他的身子齊刷刷鋸成兩半了。下半身不翼而飛,只剩下上半身。

    腰斬這一酷刑廢除於前清雍正年間,據古書記載,受刑腰斬的人多半是流血過多而死。這個人被劈開之後一時沒有死絕,但是也沒有慌亂,在失去一半身軀的痛苦中,居然只是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頂方向,那裡隱藏着某個神秘的物件?

    我也不禁好奇地擡起頭,仰天長望。祭臺之上的宮殿天頂採用人民大會堂一樣的拱形結構,邊緣無限,所以看似非常恢宏。拱形天頂刻着帶有濃郁的希臘建築風格的浮雕,雕飾的圖案多爲獅、象、馬、孔雀等動物,這種雕飾映襯着無數顆熠熠發光的夜明珠,一面有一顆特別巨大的珠子,由其他珠子圍繞着它。這是在模仿星空嘛?一顆顆夜明珠就是星星,而最大的那顆,則是一個巨大的恆星。然而天頂之中心卻是空蕩蕩的,鑿穿了整個宮殿,與外界相聯繫,於是一縷幽光傳遞進來,居然可以凝視到外面的夜空。

    我愣了愣,傳說一座埃及金字塔上鑄造有一道細縫,每到特定年份,就可以看到天狼星。想不到這裡也有類似的結構,是不是幽冥人追念她們母星的儀式?

    我這樣想着,突然噗通一下,因爲仰角太高,失去了平衡,一不小心就掉到了祭臺裡,與半截木乃伊滾在一起。我連忙噁心地把屍體推開,站直了身子。[奇+書網-]

    嗯,好像有點不對勁!我疑惑地巡視周圍,異動就是從那些華表上發出來的,此刻在這些華表上,黑色的玄武岩表面隱隱放出一層電離弧光。正感覺身上麻麻的時候,突然這時背後有一隻手搭在我肩上。

    這裡除了我和屍體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我臉色陡然大變,小心翼翼地回過頭,看到一隻乾枯的手正靠在我肩上,而手臂延伸盡頭,正是那個只剩下半截的屍體,歪着腦袋對我笑。

    我只感覺毛骨悚然,驚駭地向前一步,轉過身死死盯着屍體。沒有腿子的木乃伊,居然浮在半空中,雙手耷拉,腦袋歪向一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更可怕的是,明明就是一個死人了,在他身上還會冒出一種猶如聖潔的弧光。

    半截木乃伊慢慢上浮,我這時感到自己也輕了很多,似乎有一股大力在託着我上升。我恍然大悟,因半截屍體比我輕多了,自然先是浮了上去,害得老子以爲見鬼了。

    我正在發呆,眼前倏然一花,再次清晰的時候首先接觸一個巨大的石像,然後噗通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屁股老疼!媽的!我站起來,旁邊就是那半截歪歪扭扭的屍身,四下裡環視,這是哪裡呢?

    “恆淮,是恆淮!”

    我猛然間聽到一個熟悉的叫聲,有若五雷轟頂,張口結舌,慢慢轉過身,看到的居然是林白水飛奔過來,興奮地一把將我抱住,大罵道:“死鬼,一直不見你出來,我都以爲你歸天了呢!文清繼父的姓都準備好了!”

    如此這般教訓入耳,卻分爲動聽,猶如韓娥鳴唱,繞樑三日,我和林白水明明才分開不過一天多,感覺就像分開了很久一樣,或許這就是夫妻之間的感情羈靡,小別勝久婚,我拍拍林白水的背脊,笑道:“老子沒有那麼容易歸天的,你想找第二個男人,下輩子吧!”

    林白水鬆開我,將兩人的距離稍稍拉開,仔細端詳着我的臉,說道:“看你渾身傷痕累累,外套都丟了,想必經過一番苦戰。嗯,之前在那個洞裡你和羅伯特斷後,聽羅伯特說道你掉下去了一個地方,本想來救你,但是實在太深,基本上沒有生還的機會,也不得不放棄。然後,你怎麼一下子來到了這裡呢?”

    我搔搔腦袋,說道:“我也不知道,就像做夢一樣。”

    確實如做夢一樣,我原先還在祭臺裡瞪着半截屍身,突然之間就來到了這裡。我擡頭看看,看着周圍的幾座石像眼熟,問道:“這裡是哪裡呢?”

    林白水順着我的眼光瞄過去,介紹道:“這裡,就是塞人石像的地方。我們一離開禁地,現的就是這個地方。眼見天色已晚,就過來休息一下。我心中好奇,約了幾個人一起過來,想不到一下子就遇到了你。真的和做夢一樣啊!上天一定在保佑我們夫妻倆!”

    囉嗦,女人就是多愁善感。賊老天怎麼會保佑我們呢?還不是老子一手一腳地打出來,不過能和老婆在一起,就是天大的幸福了。眼下我什麼也不多想,只要和林白水一起安安穩穩地吃飯睡覺。

    不過,話說回來。剛纔光顧着和老婆說話,居然沒有發覺身邊若干電燈泡,都是大眼瞪小眼地尷尬看着我們。我哼哼一聲,提醒林白水,然後兩個人又恢復成嚴肅的學者,我乘機踢踢順便帶來的半截屍骸,對着雷頌賢問道:“雷先生,我發現了這半具屍體,大概是在四五十年前死掉的,你看看,會不會是你父親的遺骸?”

    雷頌賢老早就把目光集中在半截遺骨,初始驚疑、興奮、恐慌表情,一一在臉上閃現,現在逐漸平靜下來,無奈地搖搖頭回答:“不是我父親,根本不可能是他!”

    我一呆,迷惑不解,問道:“他不是正好是四十多年前在塞人石像這裡失蹤的嘛?”

    雷頌賢指着屍骨說道:“但是屍骨,你看……”

    雷頌賢單膝半跪在屍骸旁邊,把雙手的一端各自擺放在屍骸的頭頂和腰間,比劃一下,轉頭對我說道:“你看,這個人光是上身就有這麼長,按照常理推論,其身高應該在一米八之上。但我的父親卻是一名小個子,不過一米六出頭,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是我的父親。”

    我啞口無言,頓時呆住。方纔一見到屍骸,立即聯想到雷頌賢的父親就是在塞人石像附近神秘消失的,加之屍骸穿着異於當地土人的服飾,理所當然就認定這是雷頌賢的父親。現在答案是否定的。其實仔細打量一下,這具屍骸面部特徵不同於我們。鼻樑高挺,眼窩深陷,明顯的歐羅巴種,血統比之當地土人更加濃烈。該死,我怎麼倏忽了!

    這次我大大的丟了一回臉,又是在老婆面前,急於挽回面孔,於是笑嘻嘻說道:“無論從衣服還是從屍骸的受損程度判斷,這個死人都是雷先生你父親失蹤的相同年代來到這裡的。一起考古的夥伴嗎?”

    雷頌賢搖搖頭,說道:“不太清楚。”

    我習慣性地要擼起袖子,一摸胳膊才察覺衣服老早餵了恐蟲,當下直接蹲下,在屍體上摸索,一邊檢查一邊說道:“好在保存完好,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樣的破壞,我們或許能夠從他身上的遺物,來確定這位先行者的真正身份。嗯,這是什麼?”

    我從屍骸的胸部口袋裡掏出一塊發黑的懷錶,用嘴吹開上面積累的塵土,正要打開,突然聽到有人叫道:“等等,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或許,他就是我的祖父!”

    衆人把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發言人身上,我定睛一看,還當是誰,卻是道格拉斯,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到現在還沒有歸天。除了眼鏡被踩破一半,頭髮亂糟糟都是沙子以外,看似毫無大礙。他的一番突然發言頓時把大家嚇了一跳。我愣了稍許功夫,心裡暗暗嘀咕:“有了一個千里尋父(祖)的故事就已經足夠感人肺腑了,何必再來一個美國版本呢?”

    正想着,咔嚓一下,懷錶叫我打開了。裡面的指針老早就停止運作,似乎時間也是凝住了,懷錶蓋上面的一張照片除了稍許發黃,一切都沒有改變。這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居左的男子滿頭黃髮,養着一撇漂亮的小鬍子。我看看小鬍子男人,又看看道格拉斯,突然覺得,兩者之前卻是有七八分相像。

    這時,一直不發話冷眼旁觀的蘿蔔絲突然說道:“首先恭喜你,道格拉斯先生,您找到了貴祖父的遺骸。不過,事先您怎麼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情呢?”

    聽着蘿蔔絲一貫陰沉沉的腔調,我突然心底一沉。

    這個道格拉斯,看似一個美國讀書太多的書呆子,但人不可貌相,心機好深沉啊!須知,同樣是尋找親人的遺骸,雷頌賢大張旗鼓,所以我們隊伍裡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這個道格拉斯卻一直隱忍不發,直到此刻才突然公佈出事實。這般心機,非常人所能達到。

    爲何他一直不想公開這件事情。從常理推斷,尋找親人遺骸理所當然。假若故意隱瞞,則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這件事情會干擾到他整個計劃。當我把屍骸帶來的時候,雷頌賢已經表示這不是他的父親,那麼就有可能是道格拉斯的祖父。爲什麼他直到我拿起懷錶時候才宣佈?對,一定是他知道懷錶裡有照片,我看了之後肯定懷疑,與其招致懷疑,不如主動現身,裝作現在才發現這是他的祖父,豈不妙哉?

    再往深處想一下,那對該死的猶太突擊隊,神秘尾隨而來,我們逃到哪裡都如附骨之蛆一樣如影隨形,當初我和蘿蔔絲就懷疑我們內部有內奸了。內奸是誰,因時間匆匆,一直來不及多想。此刻推斷,桃花女人和國人可以排除,本.拉丹與猶太人有血海深仇,基本上也不可能。若是蘿蔔絲,他早點動手,就可以幹掉我們所有人。那麼剩下的只有道格拉斯。想想看,一個書呆子居然能夠在一路上的毫無困難地化險爲夷,比他強悍多的人都丟了命,這狗屎運不是一般的好,買彩票可以中大獎了!

    我暗暗擡起眼,見蘿蔔絲眼眸中精光四射,看來他和我想到一塊去了。要不要動手?我使了一個眼色。蘿蔔絲垂下眼皮,那意思是說,暫且不要動手,注意監視。

    我便看道格拉斯怎麼分辨,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祖母告訴我,四十多年前,我的祖父突然對祖母說,他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這個發現之偉大,足以改變整個人類的歷史。然後,他就和一幫同事一起乘船到了亞洲。過了一年多,那些人都回來了,卻不見我祖父的身影,我的祖母於是追問,那些人諱莫如深,逼急了才告訴祖母,說我的祖父在中國和一箇中國學者一起遇難了。我的祖母當然不信,但是也無可奈何,只能緊緊的等待,希望有一天親自能去中國尋找祖父。但是中美關係惡化,直到現在才由我前來。開始我只是當作一個年老婦人的胡思亂想,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隨着越來越逼近事實的真相,我開始漸漸相信了。特別是看到了我祖父的這種模樣,我更加確信!”

    蘿蔔絲步步逼問:“什麼秘密,如此驚人?”

    道格拉斯額頭上汗水涔涔,突然問道:“羅伯特先生,你信奉萬能上帝嗎?”

    蘿蔔絲一愣說道:“我家是新教,況且我對宗教不是很熱忱。”

    道格拉斯興奮地說道:“我祖父發現了秘密,就是關於門!通往天堂、地獄和人間的門!”

    雷頌賢略微一沉思才說道:“在四十多年前參與新疆考古的衆多人員中,儘管最後我的父親堅持留了下來,以至於神秘失蹤,但是他遺留的材料可是相當豐富。我潛心研究幾十年,並沒有發現任何涉及基督教文化的隻言片語。況且,無論是印度河流域的古文明舊址還是塞人石像,他們的形成年代均早於基督教的創始年代。我不懂,這和門有什麼關係。道格拉斯先生,請你不要把你的宗教信仰帶到研究工作上來。任何歷史考古研究,只要蘸上了宗教或者主義思想的色彩,其本身就失去了真實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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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頌賢一直是一個溫和的老頭,眼下措辭如此嚴厲,恐怕他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他最多是從學術方面考慮,而不是我們這種陰謀論。

    道格拉斯慌忙擺手解釋:“不不,這只是我的一個比喻。門,即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入口。你們看看,眼前這些巨大的塞人石像,它們是用作什麼的呢?”

    此刻我們就身處塞人石像羣的內部,傍晚的斜陽把高高的石像人影拖長,我們的周身好像被一羣黑色的巨人所包圍。整個石像羣面積廣大,是一個以中心爲核心,半徑超過六百米的龐大建築羣。在內部,每個石像高約六七米,是用黑色的玄武岩鑄造,外表猶如一隻只的石筍,仰天擡頭才能眺望石像的面目。這些石像呈現一定的規律排列,外圍第一圈是十八座石像,每座石像通體光滑,在基座刻了許多奇怪的花紋圖案,然後到了頂部才雕刻人物面貌,它們每隔二十度放置一座石像,以順時針方向環繞中心。內部的第二層只有六座石像,體積比外圍的石像高大如許,它們的形象都是威武的武士,手中持長矛,怒目而視。它們也是以每隔六十度放置一座,順時針圍繞中心。而在中心,則是一座更加巨大的石像,與外圍兩層的男性人物不同,這座中心石像面部輪廓呈圓形的柔和,還有三角形的花紋裝飾,這是一尊女人形象。

    我猜測道:“這是原始社會末期,母系社會的女神崇拜殘餘。”

    雷頌賢說道:“想當然應該是女神崇拜。不過這項工程也太浩大了。單以外圍的一座石像而言,高約六七米,體重不下五六十噸,這樣的石像不下二十來座。而在中心的石像更是驚人,粗略估計一下,起碼有一百噸。在兩三千年前的銅器時代,要豎立如此巨大的石像,工程必然驚人。恐怕要數萬人勞作數年以上,以塔里木盆地貧瘠的沙土而言,供養數萬不事農作物生產的勞動力,實在有所困難。”

    道格拉斯說道:“不錯,正像雷先生所說的那樣,單單就是女神崇拜,這樣的工程實在太誇張了。所以我想這裡其實是一道門!”

    “門?假若這是一道門,那麼它要打開哪裡的通道呢?”

    林白水疑問道。

    道格拉斯點點頭,說道:“對,這就是門。”他接下來並沒有回答林白水的問題,而是突然轉換話題,“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巴比倫通天塔的傳說吧!相傳在上古時期,人類都是說着一樣的語言,他們遷徙到肥沃的兩河流域時,決定建造一座塔,要一直通往天上,用塔來宣揚他們的名字,以免人們遷移到其他地方去的時候,遺忘了自己的名字和祖先的靈魂的故土。於是他們燒磚築土,建造了一座通天塔,直衝雲霄,震怒了上帝。上帝降臨人世看到人們的塔,他說世界上的人都說着一樣的話,以後他們做起事來,便沒有做不成的。我要變亂他們的口音,使得他們語言彼此不同,做不成任何大事。於是上帝使得人們從那裡分散到各地去了,他們就停工不再建造那座通天塔。因爲他們的語言已經變亂,彼此不通,相見就如陌生人一樣!”

    蘿蔔絲說道:“從人類的遷移史來看,現代人類發源於東非大陸,之後遷出非洲,第一站就是兩河流域一帶,所以那裡是人類最古老的文明發源地。之後人類相繼遷移到了歐洲、亞洲和美洲,相隔時間太長,語言就改變了。巴比倫通天塔就是反應這一個古老事實的傳說,只是我不明白,你想說明什麼,這和門有何關係?”

    道格拉斯眼珠精光四射,從他殘破的眼鏡裡透出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那書呆子,而是一個睿智的學者,此刻淡淡地說道:“但是你別忘了,在古巴比倫語和古希伯來語中,巴比倫(Babel)的意思就是‘神之門’或者說‘衆神之門’!”

    蘿蔔絲一怔,顯然根本沒有想到,對於西亞歷史我缺乏研究,一時也不清楚道格拉斯究竟說的對不對,不過從雷頌賢的神態來看,似乎就是這樣的!

    蘿蔔絲疑問道:“你是說……”

    道格拉斯說道:“根據民俗學研究的關鍵詞對比,我們不難發現,巴比倫、門、塔和石像,他們之間確實是有一定的聯繫的。比如塔和眼前的塞人石像,他們都是高高尖尖的圓錐體結構。這種造型不是偶然的,而是存在着必然的聯繫!”

    “那麼你的意思是……”

    拋開我們懷疑的內奸身份,道格拉斯的這種說法確實是相當新穎,相當誘人,叫人忍不住想探究一下奧秘。

    道格拉斯此刻興奮地臉色通紅,瞳孔放大,說道:“對,就是門!我整理祖父的筆記和材料,加上我自己的親身經歷,我以爲:在上古時期存在過一個超乎我們想象的文明社會,他們掌握着比我們現代先進無數倍的科技。所謂巴比倫塔,就是一個通往外宇宙空間的超遠距離傳輸裝置,也就是打開另外一個世界的門!”

    我們陡然一怔,對於之前的超古文明遺蹟,我們做過無數假設,或是上古時期的人類文明遺蹟,或是外星人的科技。隨着桃花人和幽冥人的事實漸漸發掘,我們逐步把觀點集中在異星移民上。想不到眼下道格拉斯又拋出了超古文明的想法。

    道格拉斯越說越興奮,雙手胡亂比劃,叫道:“而眼前的塞人石像羣,則是一個規模較小的短距離傳輸裝置。它早在塞人之前就存在,自從超古文明毀滅之後,就在沙漠中風吹日曬,直到後來塞人重新發現了它們。塞人驚訝於其巨大的規模,於是就在巨石上雕刻形象,變成了自己的崇拜。除了塞人石像羣這一個陣勢外,世界上還留存着很多這樣的遺蹟,比如英格蘭索爾茲伯里平原上的巨石陣等等!”

    衆人頓時一陣譁然,或斥罵之,或讚許之。唯獨我猶如中槍了一樣身子一顫,過了許久才低聲說道:“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儘管我的聲音很低,但是衆人關注之下,居然慢慢地平靜下來,聽我細說:“剛纔你們不是問我怎麼突然到了這裡的嗎?其實我也糊里糊塗——林白水,我且問你,你們從離開禁地,來到到這裡共走了多少路?”

    林白水掐着手指估算一下,回答說:“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是五十多公里吧!”

    我說道:“正是這樣的!之前我還在禁地裡面徘徊,無意中走到一間幽冥人遺棄的宮殿內,在那裡我同樣發現了相似的石柱陣勢,我剛走到那個陣勢的中間,就不知道突然怎麼了地,一下子飛到這裡,瞬間彈跳近五十多公里,好像做夢一樣!”

    道格拉斯大喜,幾乎跳過來搭着我的肩膀笑道:“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樣,所謂的石像陣勢,就是一個超古文明遺留下來的超距離傳輸設備。”

    蘿蔔絲眉頭一皺,問道:“但那些外星人怎麼解釋?難道原產地也是地球。他們奇特的生殖方式,以及與地球生物不一致的化學結構,很明顯非我族類!絕對不會是在地球上誕生的!”

    道格拉斯豎着手指說道:“這正是巴比倫通天塔的關鍵之所在。我猜想,上古文明建造巨大的巴比倫通天塔,是爲了向外層空間探索未知的世界。然而卻不幸引發了悲劇,他們引來了一羣未知星球的魔鬼外星人,雙方展開了大戰,最終結局是上古文明慘敗,外星人霸佔了地球。幸好外星人不太適應地球的環境,終於逐漸衰亡。但是上古文明已經元氣大傷,人民四散到地球各處,各個孤立的遺民據點失去了科技力量的支持,漸漸地退化,除了留給我們一些遺蹟之外,再也沒有復興。直到我們這一代,隨着人口極其社會的進步,我們開始重新發展地球文明瞭!”

    這種說法也是合情合理,道格拉斯繼續說道:“我想,我的祖父和雷先生的父親,一定是發現打開門鑰匙的秘密,但是卻不慎走錯了門,以至於雷先生的父親不幸失蹤,而我的祖父,或許一不小心被門夾住,只剩下了半載身體。”

    真的是這樣嗎?我突然想到,那些幽冥人的孵化系統,似乎纔剛剛打開不久,而塞人石像羣又緊密聯接着幽冥人的宮殿,會不是兩個人成功地打開了門,然而道格拉斯的祖父被夾死,而雷頌賢的父親卻活了下來,說不定就是他啓動了幽冥人的孵化系統!

    那麼打開門的鑰匙在哪裡呢?

    每個人都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雷頌賢突然說道:“等等,你們想想看,那些猶太突擊隊他們來幹嘛呢?”

    衆人頓時如夢初醒,我說道:“你是說,那些猶太人,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來尋找打開門的鑰匙。”

    雷頌賢笑道:“別忘了,猶太人誕生中東地區,記載中東遠古歷史的文獻《聖經舊約》出自他們之手。而他們又自稱神選之民,或許真的和上古時期的超古文明有什麼聯繫。要不然,他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甚至不惜得罪一個大國,不僅僅是尋找一樣傳說中的‘約櫃’那麼簡單。我在想,其實約櫃,就是一個鑰匙而已。”

    我不由得長大嘴巴,總感覺到有種不可思議,既然約櫃,也就是塞人石像陣勢之門的打開鑰匙,就這般容易地落到了我們手裡。我回頭瞅瞅三民,她對外面的科學文明所知不多,曉得幾樣也不過是她祖父王師長教習的一些簡單常識,而王師長本人就是一個半文盲,能教習實在有限。所以我在談話的時候她只能幹瞪着眼,猶如看兩隻駱駝在鳴叫一般,不知所措地轉着眼珠,直到我注意她的時候才稍微鎮定下來,聽我開始詢問她:“三民,你知道你們爲什麼要守護你們的聖地嗎?”

    三民無奈地搖搖頭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曉得我們要保護聖地,這是我們族人的使命。”她對我瞥了一眼,顯然看到我的眼神中流出不相信的目光,不禁惱火地說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我的媽媽又沒有告訴我爲什麼。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聖地是我們食物和水源的來源,這個理由就足夠我們去保護聖地了!”

    三民哼地一聲,對我非常不滿,轉身踏着輕快地步伐跑開了。我失聲笑了一下,盯着那裹在長袍底下的窈窕身軀,向衆人攤攤手說道:“不過那個所謂的約櫃此刻就藏在本.拉丹身上,我想這個幸運的傢伙還活的好好吧!”

    蘿蔔絲朝我點點頭,於是大家興奮地離開塞人石像中心,回到營地裡面去。經過連番血戰和搏殺,目前我們的隊員和桃花女人所剩不過四十多人了,畢竟桃花女人身經百戰,存活率也比較高,佔了大半。我擡頭看去,滿是年輕的女人。這些女子一脫離了危險,本能驅動,猶如發情的母獸一般,興奮地尋那些活下來的男隊員們。這次不用暴力了,而是親熱的上前坐在一起,施展女性的魅力勾引。要是郎情妾意,立即躲到一邊的石像後,衣服、褲子飛快丟出來,幹那調調了。

    我看地目瞪口呆,林白水則是滿面通紅。其他人或一臉淫笑,或一本正經,打量着女人們。

    當我出現在營地裡面的時候,原本地上坐着一個孤零零的桃花女人,不像其他人一樣勾三搭四,似乎在生悶氣。她猛然擡頭看到我,頓時一陣驚呼,高興地飛身撲上來,緊緊摟住我,大笑道:“你還活着呢!我以爲你死了呢!”

    我滿臉窘困,狼狽不堪地瞅瞅林白水,我老婆哼地一下,翻翻白眼,扭頭不理睬我。那意思是說,是這女人無禮,老孃我暫且忍一忍,要是你識相的話,趕快把她推開!

    我兩隻胳膊抓住一心,雖然她個子高挑,但是份量畢竟輕了許多,加上我雙手有千鈞之力,頓時拎住一心的身體,把她拖開。一心倒也沒有生氣,好奇地瞅瞅我,此刻她那被我打腫的半邊臉好了許多,至少沒有鼓起大包,僅留下一個淡淡的印痕。此女甚爲嬌美,年紀既幼,身材卻發育地非常棒,於是幼稚與成熟兩種水火不同的風格在她身上完美的交織在一起,看的叫人怦然心動。

    一心伸出小手,摸摸我的臉頰,她的手心很粗糙,顯示常年勞作的辛苦,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說道:“幸好你活着,不然我還在擔心和誰一起生孩子呢!只有像你這麼強壯,這麼狠的男人,才配做我孩子的種子。”

    這女人完全把我當種馬了。

    我懶得、也不敢再多理會一心,趕緊捂住她的嘴巴,施展哄女人的技巧,說道:“我暫且有事情忙碌,而且你看,我身上到處是傷痕。等我養好了力氣,立馬和你做上一百場,生上十多個!”

    當然,後面幾句話生怕林白水聽到,是悄悄說的。一邊哄一心,我一邊乜斜,看到林白水走到不遠處,陪着梵度拉。

    一心白皙的面頰微微揚起紅暈,如是我猜想,儘管一心秉承桃花女人對於繁衍後代的看法,在這些觀念上肆無忌憚,可是畢竟還是處子,說重一點不免臉紅。

    我哄走一心,轉移到林白水身邊,後者白了我一眼說道:“大情聖,泡完幼女了!”

    我笑嘻嘻說道:“胡說,我哪裡是情聖了。看我滿面大鬍子,相貌猙獰,只有像我的好老婆這種注重內心的女人才會要我呢!至於那無知小兒,等我介紹幾個男人過去,定將立馬我忘個乾乾淨淨。”

    林白水哼的一下,算是饒了我。

    “白水,我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有沒有什麼填肚子的?還有水,渴死了!”

    林白水收拾了一下,摸出一塊駱駝乾肉和一皮袋水遞給我。我大喜,上前碰了林白水的面頰一下,女人立即把我推開,低聲罵道:“臭死了!不知道你這個魔王又殺了多少人!滿是血腥味,還有奇怪的騷味。”

    我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到處尋找本.拉丹。其人身材高大,非常顯眼。他不僅活着,而且活地好好的!由於本.拉丹體格健壯,滿面大鬍子,正符合桃花女人追尋強者的審美觀,身邊圍了兩三個女人,本.拉丹左擁右抱,樂不可支,要不是礙於人多,老早去搞一龍多鳳的調調去了。

    道格拉斯與蘿蔔絲已經湊到本.拉丹身邊,蘿蔔絲問道:“拉丹,那塊紫色的水晶還在你手裡吧,趕快拿出來。”

    蘿蔔絲說話毫不客氣,估計他吃過阿拉伯人的虧。此刻他手中緊緊握着步槍,萬一本.拉丹不合作,立馬揮動槍柄砸下去。出乎意料,本.拉丹身處七十二個處女的極樂天堂,哪會關注人間的事情,似乎對於聖戰事業也淡漠的緊了,隨手就掏出一塊包裹着黑布的物件,正眼也不瞧一下地遞給蘿蔔絲。

    道格拉斯搶先伸手接著,變得猶如惡鬼一般,非常激動,急忙想要拉開布匹。蘿蔔絲按住道格拉斯,冷冷說道:“等等,我可不想受到這種奇異石頭的影響。它好像是活的一樣,很會誘惑人心。再說了,萬一真的是鑰匙,打開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凡事小心爲妙!”

    道格拉斯愣了一下,悻悻說道:“好吧!”

    蘿蔔絲轉眼就把物件搶奪過去,與其說他在擔心紫色魔晶的不良反應,更不如說是防備道格拉斯,畢竟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說不清的隱秘,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

    蘿蔔絲放下步槍,從皮靴裡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挑開黑布,往裡面一刺一挑,居然硬生生地從紫色魔晶那裡刮下少許碎末。儘管那是一點點的物質,放在手上散發猶如螢火蟲一樣的光芒。不過畢竟份量減少,對人的影響不是太大,因此蘿蔔絲還能保持理智,冷靜地觀察這些碎末。

    我上前湊過去,一同盯着這些水晶碎末,它們是一些半透明的紫色類水晶物質,不時配合着呼吸節奏散發光芒,蘿蔔絲擡起頭問道:“朱,你對地質比較有深入涉及,你說,這是什麼物質?”

    “很明顯,這不是石英,也不是其他硅化物。”水晶的主要成分就是元素硅,既然不是硅,我說道,“它能散發光芒,在自然界中,大部分能夠散發光芒的物質都是擁有放射性的!”

    蘿蔔絲大驚失色,幾乎失手掉下紫色魔晶,我笑道:“不必擔憂,以其光芒的亮度,假若真是放射性物質,你我老早死翹翹了。即使不是放射性物質,至少它也是輻射能量的,而且比較特殊,這種能量的輻射有周期變化。”

    蘿蔔絲暗自思量,對我說道:“或許這就是鑰匙的關鍵。這塊水晶散發出週期性變化的能量波,引起這個石像陣勢的共振,就能打開異世界的大門!”

    我點點頭回復:“嗯,應該就是如你想的那樣。”

    道格拉斯在一邊根本插不上嘴,此刻焦急地說道:“我們怎麼還不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打開。只要實驗成功了,我們就是改變世界的偉人了!”

    好吧!我和蘿蔔絲對視一眼,兩人就抱着紫色魔晶前去石像陣勢內部,道格拉斯急不可耐地跟隨在後。到了塞人石像陣勢內部中心的那尊巨大的女性石像下,蘿蔔絲放下紫色魔晶,緩緩地揭開黑布。儘管我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遭遇過萬年幽靈,碰到過時空轉移,見識過不死殭屍,但是在蘿蔔絲那隻毛手觸到黑布的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我瞳孔陡然放大,打開了!蘿蔔絲終於掀開了全部的紫色魔晶黑布,剎那間,紫色的耀光四散放開。我驚異地發現,那個紫色魔晶還在有節奏的釋放光芒,但是我們周圍彷彿時間停頓了一樣,眼睛卻能觸及到一切視線:蘿蔔絲剛剛擡起的手,道格拉斯睜大的眼睛,我們好像浮在了時空的海洋裡,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聲響。

    倏然之間,時間又是流暢,蘿蔔絲立時收回手,道格拉斯眼珠突出,只見四周突突地幾聲,以女性石像爲中心,圍繞着它的六根石像剎那間各自放出光芒,射到旁邊另一根石像上,頓時把這裡圍成一個六邊形的空間。

    這……就是打開的情形嗎?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奇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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