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你真的要讓囡囡在這裡生活嗎？”
小囡囡瞪着大眼睛看着太，眼睛裡面滿是不可置信。
“我都那麼老了，怎麼會騙你呢？”太摸了摸小囡囡的頭，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心都要化了。
感覺有點上癮是怎麼回事？
“喲，茶老頭，這是準備養個孫女啊！”一張桌子上正在喝茶的一個老人看着這一幕，笑着說道。
道界中偷聽的某個天帝聽見這話，驚的差點跳起來，你這個人，年紀一大把的了，怎麼還亂說話？
然後某天帝又狗狗祟祟的看了狠人那裡一眼，發現她沒有什麼動靜，才緩了一口氣。
“也是，雖然她們兩個有聯繫，但狠人終究不是小囡囡，以她的性子，這些東西又怎麼會理會。”
孟川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瞬間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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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茶老頭一個人來開茶館，肯定是一個人過了一輩子，沒有想到老了還能有個孫女！大喜事啊！”
“對對對，茶老頭，這種喜事，今天這茶水錢，是不是該免了？”
旁邊有人起鬨道，卻是爲太感到開心。
至於茶水錢，才一文錢，實在不值一提，只不過是圖個喜慶。
孟川聽見這話，臉色卻是一沉，什麼叫一個人過了一輩子？
自己的一輩子還那麼長，雖然前面十多萬年是一個人過的，可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三十萬年河東，不對，三十萬年太短了，孟川估摸着自己往後三十萬年沒有什麼變化。
是三百萬年河東，三百萬年河西，莫欺天帝孤！
“老了還能有個伴，的確是喜事，不過，囡囡，你願意留在這裡，跟着我這個老頭子嗎？”太蹲下來，和藹的問道。
“囡囡願意！”小囡囡飛快的點頭，“囡囡會洗衣服，會做飯，還能給老爺爺的茶樓端茶跑腿！”
小囡囡在表示，自己可以幫老爺爺做事情的！不會白吃白喝老爺爺的！
小囡囡這話，卻是讓茶樓裡的人沉默了，這麼小的年紀，看模樣也就三四歲，就會做那麼多了？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最開始說話那個老人嘆道：“如今天帝讓我們的生活變好了，可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太大了，誰也不知道哪天就有意外發生在一些家庭的頭上。”
現在的九天十地，誰都會念叨幾句天帝的名。
“如今她遇到了茶老頭，倒是命好。”有人笑呵呵的，爲小囡囡感到高興。
太沒有對別人說過他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茶老頭。
太揉了揉她的頭髮，“不需要你做這些，你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
雖然長大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樣看來狠人是同意了我的做法？”
小囡囡的眼睛裡面忽然充滿了期待與雀躍，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好心人願意給她吃的，甚至收留她。
忽然，她有些沮喪，看着太，不安的說道：“可是老爺爺，囡囡過幾天就會什麼也不記得了，到時候我可能會把你給忘記了。”
“那個時候老爺爺會不會不要囡囡了？”
“哈哈哈哈。”太大笑道：“我一直陪着你，你還能把我忘了不成？沒事的，就算你把我忘了，我們重新認識不就好了？”
“你忘記我一次，我們就認識一次，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就算你每天過去都會失憶，那我們一年就認識三百六十五次。”
“一年，兩年，一直認識下去，總有一天，你不會在忘記我的。”
“嗯嗯！”小囡囡飛快的點頭，整個人都很雀躍，還在原地蹦躂了幾下。
“那老爺爺，我現在就幫你端茶吧！”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點事情，幫助這個好心的老爺爺了。
“不急不急，我先帶你去買兩身漂亮的衣服。”
“保證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那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小公主！”
“哈哈哈哈，茶老頭又在吹牛你了，你以爲你是天帝啊！”
衆人鬨堂大笑，世界上舉世無雙的公主，恐怕只有天帝的親女了吧？
可惜天帝目前沒有子嗣。
太就笑笑，沒有管這些天天閒出屁，只能來喝茶的老頭子。
然後太就帶着小囡囡出門了，至於沒有人看店這個問題。
誰特麼吃飽了撐的會去偷一點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茶葉，還有普通木材做的桌椅？
“在太對小囡囡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爲什麼感覺會怪怪的？”而在道界之中，孟川卻在發呆。
太對小囡囡說什麼，你忘記我一次，我們就重新認識一次，他那個時候竟然會有種感覺。
彷彿他的真身對狠人在說那些一樣。
“我在想什麼呢。”孟川突然搖了搖頭，腦子發昏了吧。
這只是兩個人的道果！
而在另外一邊，狠人也怔怔出神，目光放在太和小囡囡的身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和小囡囡很快就回來了，畢竟是一座小城，茶樓旁邊就有衣館。
而在太回到茶樓之後，門外卻是又來了兩位客人。
這是一對少年少女。
少年英氣沖霄，眉眼間都透露出一股自信，身穿白衣，風采絕世，神采飛揚，似乎天上地下都沒有難不到他的事情。
少女容貌絕世，身穿五彩羽衣，如那天邊的彩雲，美麗飄渺。
少年和少女的行爲頗爲親密，應該是道侶的關係。
任何人看去都會說一句，好一對璧人！
“太虛哥，這間茶樓的名字好有趣啊！竟然叫有間茶樓！”那少女看見茶樓，眼睛一亮，好奇的說道。
“這名字，倒也妙啊。”被稱作太虛哥的少年看着茶樓的牌匾，忍不住點了點頭。
有間茶樓，何處不是有間茶樓？
“哈哈，少年郎也是慕名而來嗎？茶老頭這茶樓的名字妙，你們進去之後就會發現，人更妙！”
一位壯漢看見站在門口的少年少女，豪放的笑道，他身上掛着弓箭與獵物，可以看出是剛剛狩獵回來。
“倒不是慕名而來，只是偶然遊歷到了此地。”少年搖頭，隨即笑道：“不過聽大叔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有了一些興趣。”
“彩雲，我們進去看看！”
少女叫彩雲，又稱呼少年爲太虛哥，現在又是離葉凡出世的四千五百年前，這兩人的身份已經很明朗了。
姜太虛與彩雲仙子！
兩人剛剛走進茶樓，就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給客人端着茶水，送到客人手上之後，甜甜一笑，然後又蹦蹦跳跳的跑到一個老人身邊，昂着頭告訴老人自己做了什麼什麼。
臉上的雀躍是可以看得見的，似乎期望着老者的表揚。
老人無奈的摸摸小女孩的頭，肯定了小女孩幾句，但似乎不希望小女孩做這些雜事。
“好可愛的小女孩。”彩雲仙子看見小囡囡，眼睛一亮，似乎對小囡囡非常喜愛。
“的確很可愛。”姜太虛也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彩雲，以後我們的孩子也一定像這個小女孩一樣可愛啊！”
“誰要和你生孩子啊！”彩雲仙子嬌嗔道，臉紅了幾分。
茶樓裡的人在他們兩個進來的時候，就都把目光看向姜太虛兩人，這兩人氣質實在太出衆了，不像凡人，像那天上的神人與仙子。
不過此刻，每個人都感覺手裡面的茶水頓時不香了。
好像還有些飽是怎麼回事？
太看着在撒狗糧的姜太虛兩人，孟川也在看着這兩個人，甚至狠人也在看着這兩個人。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兩個無意間給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兩個人餵了一波狗糧。
“可惡，好想磨礪姜太虛一下。”孟川輕聲嘀咕道，能讓他起了磨礪之心的，這又是一個他看好的後輩。
絕對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們兩個怎麼來了。”太撇了一眼姜太虛兩人，爲什麼這些人一定會和他相遇。
“老人家，麻煩給我們一壺茶水。”姜太虛對太說道。
雖然是姜家這一代的麒麟兒，但對太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也保持着足夠的禮貌。
人與人的差別真的很大。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的茶！”依然還是小囡囡，她搶着幹事，小心的端着茶水走了過來，似乎不想有一滴灑落。
“小姑娘真懂事。”彩雲仙子看着小囡囡，誇獎了一句，愈發喜愛這個女童。
然後她想伸出手捏捏小囡囡的沖天辮，沒錯，這是太給她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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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囡囡則是一溜煙的小跑，躲在了太的背後，然後探出小腦袋看着彩雲仙子，她有些害怕。
“仙子勿怪，囡囡她剛剛纔受了一些驚嚇。”太來到兩人的桌子邊，解釋道。
然後旁邊看到今天發生的事情的人也在幫腔，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小囡囡的來歷講了出來。
彩雲仙子是個感性的人，聽的淚眼朦朧，才那麼小的女童，就過了那麼苦的日子？
心中對小囡囡愈發愛憐，甚至起了一些想法。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太問道。
“老人家，這是你自己的茶樓，你當然可以坐。”姜太虛很沉穩，雖然也被小囡囡的故事給觸動了心絃，但並未像彩雲仙子一樣表露出來。
太直接坐了下來，小囡囡看了看，覺得這桌的哥哥姐姐可能不是壞人，也扭着小身子，爬到了板凳上，和太坐在一起。
“老人家認出了我們的身份？”姜太虛看着壺中的茶水，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不是什麼靈茶，只是世俗中的普通茶葉所泡罷了。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
“老頭子活了一輩子，也見過一些神仙人物，兩位氣質不凡，必定是位列仙班的人物。”
“哈哈。”姜太虛一笑，“難怪他們說，這茶樓的名字妙，裡面的人更妙，老人家你可真會說。”
“這世上除了天帝之外，誰敢說自己已經位列仙班？我二人，還差的遠呢！”
“老爺爺，天帝是誰？我爲什麼都聽見大家提他的名字！”小囡囡在一旁脆生生的發問，有太在旁邊，她沒有那麼害怕了，還敢主動說話。
不知道爲什麼，和太在一起，小囡囡就覺得莫名的心安。
“天帝是世上最偉大的人，任何人、皇、帝、神、仙都不能與他比肩！”
太還沒有說話，姜太虛便開口了，言語間十分推崇天帝。
在道界的某人耳朵動了動，心中一嘆。
舒服！
小囡囡想了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天帝能天天吃的飽飽的，肚子漲漲的嗎？”
孟川聽見這個問題，直接笑出了聲，目前來說，小囡囡還是一個獨立於狠人的個體，所以她現在只是一個三四歲但懂的有些多的小女孩。
姜太虛聽見這個問題也愣住了，天帝偉大和天帝能不能吃飽飯有什麼關係？
“天帝，已經是仙人了，仙人應該是不吃飯的。”姜太虛還是回答了小囡囡的問題，只不過語氣不是那麼肯定。
“喔！”小囡囡點了點頭，“那仙人一點也不好！”
“哈哈。”太摸了摸小囡囡的頭，“對，囡囡說的對，仙人有什麼好的，都不吃飯。”
“以後我們不爲成仙，只爲在紅塵裡吃飯！”
狠人聽見這句話，眸子閃動，差點又忍不住去堵孟川的門。
“童言無忌，如有冒犯，兩位勿怪。”太又對姜太虛兩人說道。
兩人搖頭，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去怪罪。
姜太虛提起茶壺，給桌子上的幾人倒了一杯水，小囡囡也沒有露下。
“唔，老爺爺，這茶好苦！”小囡囡喝了一口，小臉直接皺巴成一團，然後慢慢舒展開來。
“咦，不對，這茶又開始甜起來了！”
小囡囡有些驚奇的看着茶杯，這怎麼還會又苦又甜的呢？
“嗯？”彩雲仙子也喝了一口，馬上有些奇怪的說道：“爲什麼我喝的時候，一直都是甜的，簡直甜到我心裡面去了？”
“這茶還對人出味不成？”姜太虛笑道，然後把杯中之茶一飲而盡。
然後他怔住了，他竟然在這杯茶出，也喝出了甜味，但更多的，卻是喝出了沖天的豪情！
這和他自己太匹配了，此刻的他，白衣勝雪，佳人在側，意氣風發，自信到了極致，自覺天上地下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到他。
他的出身，他的天賦，他的際遇，給了他這種自信。
“老頭子空活了這一輩子，別的不會，這泡茶的手藝，倒是琢磨出來了一些。”太和藹的笑道。
“人生在世，皆於這茫茫紅塵中飄渺，於這無盡苦海中爭渡，這茶，普普通通，這紅塵，也普普通通。”
一壺茶，便是半世紅塵！
姜太虛聽着太的話，一連倒了三杯茶喝下，越喝越有味道，心中自有百般感悟升起。
他心中好像睜開了一隻眼，看盡了整個世界。
姜太虛突然覺得，他前面活的那十七八載，都是閉着眼睛的，混混沌沌，什麼也看不清，唯有此刻，才真正的做到。
睜眼看世界！
“敢問老人家名號？”姜太虛望着太，肅然起敬，這位老人絕對不簡單。
“普普通通的一茶館老頭罷了，你可以叫我茶老頭，他們都這樣叫。”太笑的很慈祥。
“你不用多想，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見的多了，接觸的人也多了，感悟的也就多了。”
“萬載以後，你們還是容顏不老的仙人，我早已經已經化爲黃土了。”
“老人家，可有讓小囡囡踏上修煉之路的想法？”聽到話題中提及仙人，彩雲仙子終於忍不住說道。
她想帶小囡囡回萬初聖地修行，這個小姑娘實在太讓她喜愛了。
當然，她也會把這個老人也帶走，讓他和囡囡作伴，不會做那拆散一老一少之事。
“老爺爺，什麼是修煉？”小囡囡好奇的問道。
“修煉就是可以讓你活更長時間，讓你更厲害，讓你站在巔峰的東西！”彩雲仙子在一旁粗淺的解釋道。
“喔！”小囡囡懵懵懂懂的點頭，但是沒有表態。
“你也認爲修煉是這樣的東西嗎？”聽了彩雲仙子的話，太對姜太虛問道。
姜太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個答案完全，但也是很大的一個因素。”
太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尤深。”
“當我到達高處，便發覺自己總是孤獨的，無人同我說話，孤寂的嚴冬令我發抖，我在高處究竟意欲何爲。”
孟川口中的這個朋友，就是冥王，敵人怎麼就不是朋友了？
送槍送子彈，怎麼就不是好朋友了？
“小囡囡，你想去修煉嗎？”
“囡囡不想，囡囡要留在這裡，要陪着老爺爺，囡囡不想成仙！”
“好，那我們就不去修煉！”
太抱起小囡囡，起身離開，不過，還是又說了一句話。
“少年郎，珍惜身邊人，天縱之人，縱橫天下的時間還多，莫要最後回首之際，恨欲狂。”
這波是，單身天帝的單身太清身在線教別的情侶如何更好的發展戀愛關係。
彩雲仙子還準備說什麼，卻被姜太虛攔住了。
“太虛哥……”
“不用再說了。”姜太虛搖頭，留下身上的一樣東西，當作茶水錢，然後帶着彩雲仙子離開了這裡。
他現在的心有些亂。
“老爺爺，那個大哥哥他沒有一開始進來的那樣沉穩了誒！”小囡囡在太的懷裡好奇的問道。
“心裡面多了點東西，自然不平了。”太笑了笑，“走嘍，我去給囡囡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
小囡囡一臉開心，覺得自己能遇到老爺爺，真的很幸福。
她把自己的頭放在太的脖子那裡，悄悄的蹭了蹭。
她突然有些理解，自己喝的那杯茶由苦變甜的含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