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這大半夜的，你跑到家裡來幹嘛呀？多不安全呀！”屋裡的女人說道。

“媽，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楊瑞兄弟陪我一起過來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和我爸商量，你們都起來吧！”楊玉對着窗戶說道。

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婦端着油燈站在門口，晃了一下油燈，看清楚了王野英俊的臉龐，老人家有些驚訝，她哪見過這麼秀氣和英俊的小夥子。

“小玉，孩子，進來吧！”她對王野笑道。她說的是本地話，其實王野聽不太懂她的話，但他知道老人家在說什麼。

“大娘您好！打擾了！”王野笑道。

“楊瑞兄弟，跟我媽別客氣，進去吧！”楊玉笑道。

楊玉老媽將油燈放在了客廳裡的桌上，楊玉給王野搬了一把椅子，王野也不客氣，坐了下來，楊玉老媽疑惑地望着兩個人，楊玉則看了一眼屋裡，“媽，我爸睡着了？”

“沒有，馬上就出來了，說吧！這大半夜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呀？”她媽媽說道。

“媽，是這樣的，我和治民都想跟着楊瑞兄弟出去打工。孩子就要拜託媽和我爸照顧了，我也給你們帶了一千塊過來了，你們拿着先用。”說着，楊玉從口袋裡把剛捂熱的一千塊錢塞到了她媽媽的手裡。

她媽媽沒有接，而是震驚地望着她，又看看王野，然後拉着楊玉往屋裡走，王野明白，老人家肯定也不太放心把女兒女婿交給他，但他不覺得生氣，這是人之常情。

果然，到了屋裡，老太太就對剛穿好了衣服的七十來歲老伴說道：“孩子他爸，小玉和治民要到山外去打工，跟外面的那個小夥子走，你說這事靠譜嗎？”

“肯定不行，楊震當年如果不堅持上柳河打工，湘湘能死在外面嗎？在家裡雖然賺不到錢，可是平平安安地活下來沒問題吧！我不同意。”老頭一口就拒絕了楊玉的請求。

“爸，我和治民這次跟以前我姐夫和大姐不一樣。我們這次是進廠上班，電子廠，是楊瑞兄弟的一個臺灣老婆開的工廠，我們在裡面做工人，能出什麼事情呀？聽楊瑞兄弟說，一個人至少一個月可以賺到兩千塊，我們兩個人就是四千，一年五萬塊呢！我們打兩年的工可以把我們的房子，和你們住的房子都蓋起來。咱日子就過得像點樣子了，現在你覺得我過得像人過得日子嗎？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有老公，有孩子，可是我們還經常要你們二老資助我們過日子，我這做女兒的心有多難受啊？本來我們應該孝敬你們，反倒是你們經常幫我們，爸，我和治民商量過，我們就在外面幹四五年，然後回家伺候你們。”楊玉說道。

“小玉，人是要信命的，你們姐妹四個，以前我們都認爲你大姐的日子最好過，你姐夫疼她愛她，兩人在柳河還有房子，拿着高工資，可是最後呢？年紀輕輕就死在了外面，還不如你在家裡過窮日子呢？小玉，你們要是急需要用錢，就挪點你姐夫和大姐的撫卹金，反正兵兵還小，他讀書不是有陳老闆在幫忙嗎？這錢暫時也用不着。”楊玉老爸說道。

“爸，那是姐夫和姐姐用命換來的錢，我們誰都不能碰，爸，您放心吧！楊瑞是個好人，他是真心想幫我們的，我們夫妻倆去柳河上班不會有事的。”楊玉說道。

“小玉，你們不要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你們非親非故，他爲什麼要幫你？”

“是啊？小玉，外面那小夥子以前也不認識你們，就是來找你大姐夫比武的，聽說你大姐夫死了，然後就要幫你們？這、、能相信他嗎？治民是個下肢完全癱瘓的男人，你又是個漂亮的小媳婦，媽怕他對你沒安好心呢！你可別犯糊塗。我們楊家人都是規規矩矩的人家，咱不能鬧出那種風言風語來。”楊玉老媽小聲說道。

“媽！你想哪裡去了？人家楊瑞兄弟比我小好幾歲呢！人家家裡有很多老婆，怎麼會打我的主意呀？”楊玉說道。

“啊？他還有好多老婆？那你們更不能跟他走了？他這麼風流啊？這人肯定不是好人。”楊玉老爸驚訝地問道。

“就是啊！哪有娶幾個老婆的人呀？肯定是家裡有錢，然後喜歡胡搞亂搞。這樣的小夥子，你們還敢跟他走？他指定在打你的主意呢！”

“媽，爸，你們小點聲，讓楊瑞聽到不好，人家是真心想幫我們的。剛纔那錢就是他借給我們的，一共給了我們一沓厚厚的錢，我們不要，人家就說那就算借給我們的，等我們上班賺錢了再還給他。這錢本來他是要送給我們的，因爲治民開始也是有你們這種擔心，就不肯去，楊瑞就從包裡掏出了一沓錢送給我們，然後要連夜趕回去。是我們覺得誤會人家了，才留他住下來，我和治民跟他聊了很久，都覺得楊瑞肯定不是壞人，所以還是決定跟他走。媽，爸，我們真的下了決心了，我們必須出去闖一闖，改變現在這種窮困潦倒的日子。媽，我受夠這種沒希望的日子了，常年家裡一點餘錢都沒有，想給孩子買點零食都要掂量，我自己用的衛生巾更買不起，每個月到了例假的時候，我還用布條，這都什麼年代了，現在哪個女人還用布條呀？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要去賺錢，爸，媽，你們再辛苦兩年，給我帶帶孩子吧！我們一賺到錢就回來伺候你們，行嗎？”楊玉哽咽地說道。

老夫妻倆相視一望，都嘆了口氣，“小玉，爸媽給你帶孩子沒問題，但是爸爸還是擔心你和治民啊！他一個下肢完全癱瘓的男人，你還這麼年輕漂亮，他保護不了你的，萬一外面那小夥子打你主意怎麼辦？”老頭望着女兒認真地問道。

“就是啊！小玉，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你們非親非故的，他幹嘛要對你們這麼好？他肯定不是可憐你老公，那不是可憐你老公還能有什麼目的？看上你了唄！你不是說他家裡還娶了好多老婆嗎？這更說明了這個男人很好色，媽覺得他就是把你們夫妻倆騙到城裡，然後逼你做他的小老婆，小玉，咱不能爲了錢出賣自己良心，治民雖然殘疾了，可他是個好男人，出事也是因爲爲了這個家，任何時候你都不能拋棄他，要不然，會遭報應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