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心的幽怨眼神，王野的心像被刀刺入，生生地疼。可他真沒有辦法打心裡接納她，除了說對不起，他還能做什麼？

懷着歉疚的心，王野來到了淨鳶師太的房間，她的桌上擺了幾個大饅頭，鹹菜和稀飯。老尼姑和夢雪坐在旁邊，“來，小施主，坐吧！餓了吧！”淨鳶師太笑道。

王野雙手合十，“師太，謝謝！姐！”王野對夢雪笑了笑，夢雪的俏臉上有一抹紅暈。

坐下來後，淨鳶師太讓王野先吃飯，吃完飯，她再跟王野談點事情。王野邊吃邊想，這老尼姑破天荒對他這麼客氣，姐姐夢雪的俏臉上還有紅暈，難不成老尼姑要撮合我們倆了？她捨得讓姐姐還俗嗎？

如果她真的這樣撮合我們倆，我該怎麼辦？是答應還是拒絕？答應了的話，展顏怎麼辦？她又懷上了我的孩子，她會答應嗎？拒絕的話，姐姐肯定會很傷心，昨晚我都摸了她那個地方了，在夢雪看來，她就算是我的人了吧？一想到夢雪傷心的樣子，王野的心驟然疼了起來，不行，拒絕肯定是不能拒絕的，機會難得啊！我終於有可以跟我姐在一起了。

王野在興奮和胡思亂想中吃完早點，淨鳶師太終於開了金口，“小施主，老尼姑我想問問你，如果展施主一直不能醒過來，你有什麼打算？”

“啊？這、、、不會吧！我相信我姐一定會醒來的。就算她不再醒過來，我也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絕不會離開她。還有，我也有件喜事要告訴師太和姐姐，我剛纔給展顏把脈的時候，我發現她又懷孕了。”王野不好意思地笑道。

“什麼？展施主懷孕了？、、姐姐懷孕了？”淨鳶師太和夢雪都驚愕地望着王野，她們肯定都沒有想到展顏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又懷上了王野的孩子。她們都知道孩子肯定是王野的，因爲王野那幾天和展顏辦事了。

“是的，師太，姐，展顏的確懷孕了。”王野尷尬地笑道。

“阿彌陀佛，天意啊！呵呵，小施主，恭喜你了，那老尼姑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你去吧！好好照顧展施主。”淨鳶師太一聽展顏懷孕了，比王野都開心。而夢雪的俏臉上則是相當複雜，開心之餘，又有些黯然傷神，心裡五味雜陳。

王野離開淨鳶師太的房間時，回眸一望夢雪美眸中的那份惆悵，心隱隱地疼。誰都沒有點破什麼，但誰的心裡都明白。

王野一走，淨鳶師太就對夢雪說道：“靜心，這是天意啊！展施主又懷上了小施主的孩子，儘管展施主沒有知覺，但他的心始終還會在展施主的身上，再無她人可以走進他的心裡了。可心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覺得可心脫離佛門之後活得很快樂嗎？情是惱人的東西，只有真正放得下，才能擁有快樂，正如這兩年來，因爲你的堅持和智慧，你在修爲上小有所成，若不受塵緣干擾，必將繼承師傅的衣鉢，靜心，爲了讓你徹底斷絕心中那一縷情絲，師傅打算帶你出去雲遊兩年，你可願意？”

“啊？、、靜心謹遵師命！”夢雪不願讓淨鳶師太失望，只好點頭應道。

淨鳶師太當然看得出來夢雪還是放不下王野，她雙手合十嘆道：“靜心，師傅都不忍心告訴你，其實，這個世界只是一場夢而已，你所認識的範圍永遠也達不到使你相信和解脫煩惱的程度，師傅不說了，也不勸你了，在岸邊看着你在苦海中掙扎和浮沉。也許，在你心裡，師傅是無情的，其實，你所有的痛苦，師傅都有感受，只是無能爲力，只有選擇默認觀看的態度，我想大多數人都沒有福報聽聞佛法，也沒有智慧領悟到空性，就在這個不真實的世界裡演繹她們的一生。喜怒哀樂，生離死別和愛恨情仇，每個人都有她的執着、認識、夢想和追求，有她的世界和幸福的概念。佛說‘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一切有爲法，如夢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唯有隨緣。”

應該說，淨鳶師太的這番話對夢雪的思想有了根本性的改變，她一想自己這兩年來皈於佛門後的生活，簡單、清雅、恬靜而無慾無求，應該是她一生中感覺最自我和無我的兩年，該真正放下了。

難道王野的一個愛撫和擁抱真的就讓他牽着走了嗎？

“阿彌陀佛，師傅，靜心知道自己錯了。”夢雪說道。

“不，你沒有錯，人生就像一場電影，有跌宕起伏、有風平浪靜，也有陽光燦爛和暴風驟雨，讓我們每個人的心生起了愛恨喜怒，隨境而生，隨境而滅。可心丫頭執着一個情字，併爲此付出了很多，到頭來，她並沒有獲得她想得到的東西，但師父並沒有去阻攔她，攔是攔不住的，正如她當初下山時的決絕。昨天她問爲師，爲什麼她付出了那麼多，小施主就是不愛她，不要她，師父只能告訴她，緣分未到，一切隨緣，這都要靠她自己去領悟。”

王野懷着絲絲惆悵回到了展顏的房間，當他推開門時，就發現兒子展展趴在他媽媽展顏的身邊，展顏的兩隻美眸滿眼的淚花，展展用小手在摸展顏的臉蛋，嘴裡嘟囔着：“媽媽、、媽媽”看得王野心都碎了。

王野往旁邊一掃，沒有發現可心，他又回眸往外面看，也沒有看到可心，很疑惑，心想，可心這鬼丫頭生我氣了？把孩子就這樣放在她姐姐的牀上，萬一孩子摔下來怎麼辦？還有，展顏爲什麼會哭？是有兒子陪着高興還是？

疑惑之餘，這時候，王野看到了展顏的牀頭擺着一張小紙條，是寫給他的，落款是可心。

王野這下緊張了，他忙從上到下地閱讀了一遍，一屁股坐在了牀上，呆呆發愣，突然，他抱起了兒子展展往外跑，邊跑邊喊：“可心，可心，你不是真的走了吧？你走了，展展怎麼辦呀？我哪裡會帶孩子呀？可心，我知道我錯了，我傷害你了，對不起！可心，你在哪裡呀？”王野抱着展展瘋了一樣向慈恩庵的前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