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我覺得吧，這些事情也不好說！作爲老百姓來說，那些人確實可恨，見錢眼開，斂錢無數，辦的那些事情，唉----也確實不得人心！但是，這些級別的人，就應該有高級的部門管理！咱們普通人，還是別攙和！”齊瑞蘭的表述，是不想讓杜姨被胡大發帶進溝裡。

“喲，小齊啊，你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那要是我拿着這些證據，找你，都不行了唄！你還把我推出去啊？”杜姨故意生氣，看着齊瑞蘭。臉色一沉，完全一副朝陽大媽的樣子。

“哪有啊！師孃，我不是說了嗎！要是真有這樣的證據，我----我也管不了，我有我的職責，我的任務就是維護好社會治安，至於那些懲治貪腐的事情，都不是小事，牽扯的太廣了！就連我們所長，再高點，局長，估計都挨不上邊！最後的結果就是，有證據，都得上交！由上邊統一安排！”齊瑞蘭陪着笑臉，解釋着。

“恩！中規中矩，沒毛病！”趙警官讚歎了一句，想着自己的這個徒弟沒白帶，總算是遇事不慌，處理穩妥，真要是普通民警接到這種證據、舉報、貪腐線索，能做的也就是上報，與其報警，還不如直接報告紀委呢！

“大發啊，剛纔你說的，是有所指嗎？難道說，你在日常的工作中，知道有誰收錢了？誰貪污腐化了？”

“呵呵！沒有！”胡大發嚥下一口菜，再次舉杯，“反正您也不管，反正我那個也是假設，反正也得找紀委，那就喝酒吃菜唄！”說着，舔着笑臉，遞上酒杯。

“你小子，果然是套路！”趙警官和胡大發碰了一下杯，緩緩的解釋着，“這種事情不在少數，但是報警有時候沒用，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啊！就說交警的事情吧，以前和他們聊天，也是滿心的抱怨！”

“路上遇到事故了，以前都是按照交通法規來定，現在，不好說啊！首先就是這車，太貴了！幾百萬的車撞一塊了，他們都含糊！能開得起這個價碼車的人，那都得是人物啊！不能隨便來，萬一誰認識自己的領導呢，自己的飯碗還要不要了！唉，就是有了這一層的考慮，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那您的意思是，法大、還是人情大啊？”胡大發不陰不陽的甩了一句。

“這話說得，當然是法大了！”再怎麼說，趙警官也是受教育多年的老同志，原則問題上，還是不會出現偏差的。

“屁話！”杜姨直接就給與了否定，“說----都是那麼說，可是研究起來，沒點兒人情，那些人怎麼貪腐啊？沒困難，也得找點困難，請託辦事，這種事情少嗎？普通人，想辦點事，進門都難！你還想着三十年前呢，那時候是，這種事情本身就少，路上的車還少呢！法大，我就沒見過，不都是在那裡和稀泥嗎？誰真的按照法律條文辦事了？”

“呃！不能亂說！”趙警官瞥了一眼自己的愛人，平時照顧家裡，不聊這些還好，一聊這個，兩口子難免不針鋒相對，直接代表的就是兩個陣營，最後的結果就是，杜姨代表的，以事實爲依據險勝，誰讓街邊上類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呢！普通人，看到的法，都是變味的、走形的、不可心的。

“杜姨，我支持你！”胡大發適時亮出自己的態度，“我覺得，誰在那個位置，不拿錢、不走個關係、不來點花樣，不收錢，不請客送禮，不會貪腐，那就絕對不是一個“好官”，不會當官，他也不可能進步。”

“沒錯！誰當官不是爲了掙錢啊，不是爲了拿着權利換點什麼啊？現在的事情，太多了，管得了嗎？還別說那麼多，就你們警察隊伍裡面，這樣的就不少！你說說你自己，本來上次還有機會上個副所長，我就說啊，給上面找點關係，送點東西意思一下，託付一下，你呢？”杜姨嘆了口氣。

“偏偏不幹，什麼提幹啊，什麼升職啊！全耽誤了吧！那個誰----論資歷、論工作經驗、論成績，哪樣比你強啊？人家就上去了！你混了一輩子，也就是一個基層派出所的警察！年青的時候是小警察，老了是老警察，現在退休了，知道了、明白了？你還教育別人呢！跟着你，就沒享受過什麼特殊待遇！切！”杜姨不知道想起什麼事情了，直接開始批判趙警官。

人在不經意間，就會從絕對的正派，轉作頂風作案，並且會更加深入的理解----人情社會。

“哎呀，這個不是一碼事！人家學歷比我高啊！歲數也年輕，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能隨便亂說！都像你這麼猜，那社會就亂了！領導有領導的考慮，這不是評選勞模，你幹得多、成績好，就一定是你的！人家這個也要講究工作能力、未來發展的！”趙警官心中不樂，吃個飯，聊個天，直接就把四個人劃分爲兩個陣營了。

隨便瞎聊可以，別提正經事，一說到這些事情，誰都難免有些抱怨，心裡一有所念，想法必然會跑偏。總覺得自己的奶酪被別人搶走了，是因爲人家走了路子、開了後門、跑了關係、送了財禮，總之，他們沒走正路。至於自己，算是最倒黴的、懷才不遇、堅持原則，背鍋的人。

這種想法，也是要不得的！先有這麼想，最後就是這樣做！然後就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出現了，什麼法與理，都得爲了人情靠邊站。

一邊聽，一邊吃，胡大發已經基本飽了，總算是沒被人家審出什麼，一句話，一個問題就能把別人招惹得心緒不寧，目的達到了！

“哎呦，我算是吃飽了，杜姨啊，沒想到啊，你這刷盤子的手藝不錯，炒菜做飯的功夫，也是相當厲害的啊！呵呵，佩服！”說完這句話，胡大發把筷子一推，準備收尾工作了。

“胡大發，你可以啊！事----是你挑的，你還吃得挺快，怎麼着，吃飽了就跑啊？”齊瑞蘭好像琢磨出什麼，直接點破了胡大發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