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小子,你就等着捱揍吧!”胡大發心中一動,感覺可以下套,“如果我現在把他辦了,自然破臉了,自己可就不能跟着齊瑞蘭再來抓人了,那明天、甚至下午,就可以回家了!這倒是個好事啊!那些人都記住我了,我去哪裡,人家自動閃開,免得誤傷啊!”
胡大發下定決心,溜達着往前走,不急不慌,生怕身後的人跟不上自己似的,“小子,來吧,動手啊!雖然這條褲子的兜口窄點,但是也能把手機蹭出來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來,加把勁!”
就像釣魚,胡大發帶着餌料慢慢的溜着魚,急了,魚沒咬鉤,緩了,魚吃完了跑了,自己還得往裡賠個手機,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穿過進站口,又是一批進站的旅客,就在擁擠的瞬間,胡大發感覺自己的手機,已經被後面的人蹭到了兜口,就像檯球溜到袋口,正在前後晃盪,說是要落袋,就是沒站穩;身後的人着急,胡大發也跟着緊張。就差自己配合的提提褲子,讓手機來個自由落體掉出去一樣。
“恩!有了!”胡大發的身體感覺還是相當準確的,就像長久便秘的老人,吃了通便的靈藥,一下子輕鬆暢快了。手機,掉出來了,檯球,落袋了。
“別動,警察!”
胡大發剛想自己轉身擒賊,就聽到耳邊一聲大喊!嘩啦啦,身邊的人羣一下子閃開老遠,轉身看時,齊瑞蘭站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處,另一個男人掐住自己身後的尾巴,已經開始給他戴手銬,贈送金剛鐲了。
胡大發這纔看清後面的人,一箇中年人,個子不高,被便衣警察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哼哼的求饒,老實的把自己的雙手背在身後,鑽進了手鐲留下的縫隙,“咔吧”一聲,結束了戰鬥。
“警察辦案啊,抓小偷的!”便衣警察隨手晃了一下自己的證件。一身趕火車的民工打扮,揹着一個鼓鼓囊囊的揹包,那個裝扮,不當演員真的有點虧。
“看看,又一個小偷,剛抓了一個,這裡又來一個!現在這賊,怎麼這麼多啊!該收拾他們!”
“揍他,揍他!”
“關起來,讓他偷!這種壞人,就該抓!”羣情再次激昂,剛剛退開的旅客們,很多人都深受其害,掄着隨身攜帶的皮錘,準備下一輪的擊打。
“哎呦,我的手機啊!”胡大發擋住了身後的兩個人,快步向前,先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再說吧!能擋住幾個,算幾個吧!再多的想報仇的人,還得靠警察發話啊!這也就算本門長力所能及了,要不然,你跟剛纔那個小子差不多,鼻青臉腫是必須的了。
這次是當不成英雄了,就當失主吧!
“大家別動手啊!別打人!噯!那位同志!”便衣警察指向了胡大發,正想把他一起帶走回去做個筆錄,齊瑞蘭走了過來,小手一擺,眼睛一眨,大家都是內部人,一看也就明白了。
“小子,走吧!”說罷,不再搭理胡大發,扯起地上趴着的小偷,分開報仇抱怨的羣衆們,向着遠處走開。
“嘿!這事鬧得!本來應該算是我的,嘿,還被身後的黃雀盯上了!”胡大發心中懊惱,完美的計劃一下子破滅了!“不過,也怪自己,光想着身後的小偷了,就沒仔細觀察一下是否還有警察啊!話說回來,這個警察埋伏的夠深的,自己這麼仔細,竟然沒有聽到異響!隊伍中還是有能人啊!絕對的專家!”
胡大發仔細的檢查着手機光滑的面屏,留下了幾道劃痕,機殼上也被磕出幾塊傷疤。該換了,人家一年一機,有的一年兩機,我這個都使兩年了,也該換了。“那個,領導!”當着這麼多的吃瓜羣衆,還是別叫什麼警官吧,省得泄密。
“怎麼了?你這是幹啥?”齊瑞蘭沒明白鬍大發什麼意思,一個人端着手機,送到自己面前。
“那小子把我手機摔地上了,你得讓他賠我啊!我這手機,雖然說是買了兩年了,可我用得少啊!你看看,這小子想摸我兜,這不是找死嗎?我正往你這邊領人呢,他還着急了,我沒動手辦他,你手下反應還真快,先下手了!”說着,豎起了拇指。
“問題是,我這手機怎麼辦啊?你看看,這屏劃的,這後蓋磕的,這都不值錢了!我怎麼當二手機賣啊!賣到鄉下,怎麼着,也能收回點本錢啊!領導,我可是把自己的私有財產都拿出來當魚餌了,你得給我個說法啊!不能這樣吧,你們得支持我啊!”言下之意,不言自明,派出所不出這個錢,那就得找那個小偷了,早知道,剛纔就跟着那個便衣警察去錄口供了,能歇會兒、暖和一下,幹嘛在這呆着啊!
“看你這囉囉嗦嗦的一大堆,幹嘛啊,不就一個手機嗎?你這多少錢買的啊?給你找一個不就行了嗎!”齊瑞蘭鄙夷不屑的看了一眼胡大發,一個手機,每個人都是標配了,又不是昨天買的,還是兩年前的產品了,還能值多少錢啊,至於嗎?多點出息好不好啊!
“找一個,哪裡找啊?”胡大發對於齊瑞蘭的態度非常氣憤,心想,不爲手機,就爲這個態度,今天咱啥也不幹了,非得跟你掰扯清楚不可。
“你這手機,現在還值多少錢啊?”
“啊?買的時候一千多塊,不到兩千!”
“咳,我還以爲多貴呢!行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去年使的那個送你,行吧!好歹也是蘋果呢!”齊瑞蘭又瞥了一眼胡大發手裡的手機,輕蔑的說,“按說,比你這個好使,你覺得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