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誰啊？這不是你該進的地方，外面等車去！”一個年輕的鐵路職工，穿着工作服，頤指氣使的命令着胡大發趕緊出去，誰的地盤誰做主，說話的調門都比別人高八度。雖然不是什麼軍事重地，但是也不容擅闖啊！

胡大發根本不管，進了門，直接就蹲下身體，從窗戶的下沿往外看着，身旁就是電暖氣，享受着陣陣暖風，還真是舒服不少。

齊瑞蘭爲自己的睿智感到高興：胡大發啊，胡大發！就你那個小心思，還想瞞過我嗎？你只要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了！早就知道你想進屋避避風，還說在外面有利於觀察呢！哼！

但是見到胡大發一進屋就蹲下身子往外看，也不好太明說了，只好向着兩個檢票員晃了晃自己的證件。

“我是站前派出所的，有任務，借用一下！你們休息你們的，沒事！”齊瑞蘭陪着笑，向裡面的人解釋着。

事情是沒多大，只是有外人的情況下，人家不好聊天了。本來還能聊點內部消息、小道新聞，突然闖進來兩個陌生人，還是警察，有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話題，還是下次再說吧！

胡大發蹲着四下觀望着，足有五分鐘，還是沒有任何收穫。三個人坐着，一個人站着，還有一個蹲着的，屋裡寂靜無聲，氣氛尷尬，其中最不好意思的是三個坐着的。

“該檢票了，走了！”一個年歲大一些的鐵路職工率先說話，當先走出了小屋。其實還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可以休息。

“哎呦，可走了！我先坐會兒吧！”胡大發等着三人一出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雖然仍舊低着頭向外看着，可是那種愜意的感覺，直接惹惱了齊瑞蘭。

“嘿，你這是享受來了！人家剛出去，你就坐下了，屁股夠沉的啊！！你什麼意思啊！”

“齊警官啊，我這可是幫你的忙啊！就算是幫忙，那也得勞逸結合吧，我都蹲了半天了，腿都酸了，也得歇會兒吧！我這不是看着呢嗎，放心，不會誤事的！有一個抓一個，有兩個，抓一雙！就算是上了火車，咱們追他回老家，也得把他捏回來送到你的面前！”

“你不會把這百葉窗拉開看啊！光從縫隙裡面看，你能看得清楚嗎？這不是耽誤事嗎？”

“嘿，這你就不懂了！百葉窗拉下，外面看不到裡面，對吧，可是不耽誤咱們往外看啊！再說，這幾位出去了，一般人都會認爲屋裡沒人了，那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事了唄！只要有人放鬆了警惕，咱們肯定有機會的！”胡大發一邊觀察，一邊解釋，說的還是頭頭是道，讓齊瑞蘭一點辯駁的機會有沒有找到。

“行，你還挺有道理的啊！”

“那當然了！就像你們出門似的，一身官衣，往人堆裡一站，你說，那小偷又不是傻子，看不出來你這身衣服是幹啥的嗎？雖然你沒穿衣服，可是就你這樣，雙手插兜，四下張望的樣子，怎麼看，也都不像趕火車的啊！肯定有問題！人家不離你遠點纔怪呢！”

“我呸，誰沒穿衣服啊！”齊瑞蘭臉上不樂，就差一腳把胡大發從椅子上踹下去了。

“你穿着衣服呢！我是說，你沒穿官衣！但是你那樣子，就不像是趕火車的！從這一點，你也可以多看看，說不定循着這條道，也能發現幾個！”胡大發轉過頭，腦子裡面慢慢的已經有了思路，揚了揚眉毛。

“你說說！”齊瑞蘭聽得一個似懂非懂。

“你想啊！火車站，除了趕車的，就是送人的，要不就是買票的，或者是下車的！也就這幾類人吧！這些人都是急慌慌的，沒錯吧！就算是到站回家了，那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多呆，這麼冷的天，早點到家好不好啊！”

“除了專程買票來的，另幾類人，基本上都是拿着包、拎着行李的，空着手、瞎轉悠的，肯定不應該來這裡，沒錯吧！那你就去找找唄，那些沒事閒逛、有話沒話瞎搭訕的，沒行李的，或者行李太少的，這些人啊，都可疑！”

“恩！有點道理啊！”齊瑞蘭點了點頭，“還有嗎？別的特徵！”

“別的還有啊！人多擁擠的地方，一般容易出事，或者休息的地方，精神、注意力不集中的地方，也容易出事！比如這個進站口，很多人都想抽口煙再進去，行李扔地上，找地方抽菸的，那是時間來得及。那些快誤點的，都是拼命往裡鑽的，就這一急一緩，就容易出漏子！”

“快看！叫人！”胡大發頭也不回，反手拍了齊瑞蘭一巴掌，入手柔軟，真不知道拍那裡了，但是從身後齊瑞蘭的喘息聲能夠感覺出來，好像地方不是特別合適。不過，這也是工作啊，小節也就顧不上了。

“哪呢？我看看！”暫停了兩秒鐘之後，齊瑞蘭才緩過來，蹲下身從窗戶下沿往外看去。一個車次開始進站了，至少上百人堵在了進站口，排着隊，按照順序驗票、驗包、查體。

大年底的，誰也不想惹事，誰也不想多事，所以，安全是第一位的，那就所有的隨身物品，都得驗，趕上大事了，還得多驗幾遍。雖然每個人都不願意，可是嘴裡還沒到不乾不淨的地步。

“就那個，側揹着一個雙肩背，在後面往前擠呢，看看那手----看到了嗎！抓吧！”一個男人，一件半身的藍色羽絨服，牛仔褲，旅遊鞋，和普羅大衆一樣的裝束，扔到人堆裡面，在想找出來真的很難了，更不用說在這年底的火車站了，只要鑽進人堆，三晃兩晃，肯定抓不到了。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進站口發現目標，就近抓捕！收到回答！”齊瑞蘭拉進了衣領，湊在嘴邊佈置着任務。

“收到！三組！”“收到，一組！”

“噯，別急啊！你再等等，我看，外圍可能還有呢！”胡大發又看了一眼那個趁亂摸包的，又轉向另一個百葉窗，輕推最下面的扇葉，透過縫隙向外觀察。心裡想着，不會只有這麼一個吧！上午給她湊一雙，中午至少加個菜啊！

“不急，不急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