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重重的殼裡全是他給的壓力。

他不是極端的瘋子，他不會用得不到就毀掉的藉口毀掉自己碰不到的一切。

他只想讓他在乎的人變得更好，而不是現在這樣。

她的無助已經完完全全的寫在了臉上。

慕江城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謝謝。”

這似乎是她最後一句說給他聽的話。

景暖暖站了起來，她拍了拍的灰，十分勉強的站了起來。

她什麼都沒要，繫好鞋帶轉身就走。

慕江城捏着那一疊紙站了起來，望着她遠去的背影。

她的步子緩慢，一步三搖，晚風撩起了她的的長裙，纖細的腿，黑色的薄紗，在黑夜裡美得不像話。

昏黃的燈光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長，落在地上的影子隨着她遠去的距離一點一點的發生變化，那感覺就像是無形的力量把她的一切從他裡抽離。

以前慕江城並不知道心痛的感覺，現在他明白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動脈，控制全身的血液流動，讓四肢變得冰涼，讓腦袋永遠停留在那個畫面，讓視線模糊，讓黑白，讓呼吸停止……

突然耳邊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慕江城眨了一下眼，讓自己儘快恢復理智。

同時，前面已經走出很遠的景暖暖突然回頭了一下。

他整個人還沒恢復，視線一片模糊，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確定她的的確確是回頭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腳上有了力氣，他朝她飛奔而去。

手上也有了力氣，他把手上的東西變成了廢紙，隨手一揚，隨風而去，像綻放在黑夜裡的雪花。

看他像黑豹一樣朝自己奔來，景暖暖猛地一驚，突然也有力氣，踹掉高跟鞋拔腿就跑。

不過還是比不過他的體力。

“你回頭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是被汽車的聲音嚇到了，條件反射，學沒學過物理？或者是生理。”

“是不是條件反射無所謂，我只知道你逃不掉了。”

聽着兩人的對話，坐在車裡的洛風掏了掏耳朵。

“真的有條件反射這麼一說？”

“姐，科學實驗表明，事實的確如此，通常，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突然一聲巨響，普通人都會望向聲源處，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或許不同，但大多數普通人——啊——”

洛風擡腿，一腳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七踹了出去。

連他的家當。

小七站在窗外，不怕死的繼續說完他沒說完的話。

“所以說，姐，你就是他們愛情路上的救命良藥，要不是您，今晚這麼一大吵，感情遲早都玩完。”

雖然對於一個健全的人來說，說一句話，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但有些落在人心上卻是最有力的武器。

即使這個時候兩人站在了一起，明天的太陽依舊不會太好看。

“姐，別灰心，沒準兒你還有機會呢。”

洛風一拳砸碎了車窗玻璃，下一秒把方向盤也卸了下來，狠狠地照着小七的臉呼。

她怎麼就那麼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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