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擡起眼皮瞅了司空摘星一眼,旋即看向邵偉傑,問道:“他的腦袋多少錢?我也可以幫你取下來!”
司空摘星:……
邵偉傑嘴角一勾,訕笑道:“你定個價!”
“五十兩!”阿飛像是經過認真的思考,卻又像是隨口定的,“他只值這個價!”
“哈哈!”陸小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擠眉弄眼的嘲笑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臉色難看至極,怒氣憋得通紅,卻又礙於邵偉傑的面,不敢多言。
“好了,他的腦袋我留着還有用,你先將我們剛纔的那筆生意完成再說吧!”邵偉傑笑道。
阿飛的眉很濃,眼睛也很大,鼻樑挺直面容削瘦,雖然還很年輕,但也能看出今後肯定能成長爲一個英俊的少年郎。
古大俠的筆下每一個主角都是男俊女靚,而反派就長得歪瓜裂棗,光是從面容就可以看出其是主角還是配角。
估計那些江湖神算也是深得之道,看看一個人的長相就能猜出其還能活多久。
此刻阿飛那張充滿魅力的臉,正遙望着先前馬車離去的方向,他薄薄的嘴脣緊緊抿成一條線,久久無言。
……
馬車遙遙晃晃駛進了小鎮,來到了這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也許是地處北部偏遠,來往的行商並不多,導致這小鎮的客棧修建得也不大。
此刻因爲連日以來的風雪,整個客棧已經住滿了旅客,讓本就不大的客棧顯得更加擁擠。
客棧的老闆和小二此刻分外的忙碌,因爲今日來往的客人不再是平常行商,而是一個個江湖人士。
一個伺候不好,就難免受到責罵,而且他們還不敢隨意反駁,因爲反駁就有可能招來殺生之禍。
當馬車進入客棧後院時,院子裡早已被十幾輛覆蓋着草蓆的空鏢車停滿了,最靠近東面的鏢車上,正斜插着一面醬色鑲金邊的鏢旗,從旗號來看應該是一隻威武霸氣金獅。
先前與阿飛遇見的男子正坐在角落的桌子上,要了一壺酒,慢慢地喝着。
說來也怪,這人明明一邊喝酒會一邊咳嗽,常人要是如此,恐怕早就戒酒了,他卻怎麼也不願意停下,好似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爲他趕車的虯髯大漢此時也走了進來,好像一個僕人一般,立於他身後,輕聲道:“南面的上房已空了出來了,金獅鏢局的人也在這客棧內!”
這話像是終於引起了男子的一絲興趣,他問道:“押鏢的是誰?”
“急風劍,諸葛雷!”大漢回道。
大漢的聲音不大,像是不想讓外人聽到似的,因爲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這男子卻渾然不在意,不僅皺了眉頭,還恥笑道:“這狂徒,居然能活到現在,倒也不容易。”
如此輕蔑的話,讓其人聽到了,難免會引起一番腥風血雨。
好在,他蔑視的正主,待兩人交談完畢後,才從後門走了進來,只一進來,便引起了整個飯鋪所有人的注意。
因爲他們不僅說話很大聲,其談論的內容也是刀尖上舔血的江湖勾當,而且三句話不離他們是“金獅鏢局”大鏢頭的事實。
三言兩語,盡顯其狂妄本色,難怪先前那男子會用“狂徒”來評價他們了。
特別是三人幾杯馬尿下肚後,更是張狂不已,還自認爲豪氣干雲,大聲講述着以往的“豐功偉績”,並且還相互吹噓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之處。
就在幾人相互吹噓的時候,兩條鮮紅的人影,如雪花一般被風吹了進來。
剛纔還熱鬧非凡的飯鋪驟然停頓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知覺的投向那兩個人影,看得眼睛發直。
出衆的輕功,怪異的打扮,雖未看清面目,但已經有人在心中隱隱猜測到是何許人也。
兩人的進來的速度很快,就連那厚重的棉布做成的門簾,也只是如同被風輕捲了一下,兩人便已經進到了屋內。
可就在這門簾一開一合的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被兩個怪異的人影所吸引,只有那獨自坐在角落喝酒的男子,在這開合間看到了他一直想要見到的人。
男子面容嚴肅,眉頭前所未有的皺在了一起,差一點他的手就摸上了自己那薄如柳葉的飛刀。
他的變化瞬間引起了身後那站在的虯髯的漢子的注意,漢子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般嚴肅了。
“少爺,怎麼了?”漢子低聲問道。
“什麼時候,江湖上出現了怎麼多強者?”男子喃喃自語。
“什麼?”漢子沒有聽清,詫異道。
就在門簾子開合的剎那,男子從縫隙中不僅看到了那個少年,正從遠處一步一步走來,更看到了其身後六、七個隨之而來的男女。
除了一個女人外,其他的人都是強者,他甚至從其中兩個人身上,見到了兩柄驚天的劍氣,和那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這種孤寂只有走到一方武林頂端的絕世高手後,纔會有的。
可同時出現這麼多登峰造極的強者,顯然有些不合理了。
“兩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剛纔一直吹噓的金獅鏢局急風劍,此時正站在那訕笑着。
他的話將一直思考的男子喚醒,讓他回過神來,側目望去。
先前進來的兩個人影,其中一個臉色蒼白,好似一張毒蛇,正冷笑着用眼神掃視着急風劍:“你就是‘急風劍’諸葛雷?”
諸葛雷被其尖銳似響尾蛇的聲音叫了一聲,整個身子的寒毛都顫慄了起來,心虛道:“不敢,不敢!”
與剛纔那人一起進來的,另個臉色黝黑的人,譏諷道:“就憑你,也配稱爲急風劍?”
他手腕一抖,掌中就多了一柄軟劍,其劍漆黑細長,倒是與他的臉相得益彰。
軟劍一抖,竟然變得筆直,黑蛇遙遙指着諸葛雷的鼻子,冷聲道:“留下你從口外帶回來的那包東西,就繞你一命!”
諸葛雷還未說話,他身旁的同伴便站了起來,陪着笑解釋道:“兩位只怕是弄錯了,我們這趟鏢是在口外交貨,現在是回程,鏢車都已經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脖子一緊,劍柄只輕輕一帶,他的腦袋便憑空跳起,頭首分離時,噴涌的鮮血才從斷頸處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