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

楚天蹙眉，按他原來所想，這丹藥更多的副作用可能是對服用之人的根基產生些許影響，最多就是生出心魔而已，沒想到實際副作用卻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老者點了點頭，瞥了楚天一眼，旋即肅然道：「世間之事，向來是一分付出一分收穫，這丹藥所用靈草幾乎沒幾樣能算得上珍貴的，煉製手法更是一般，這種情況下，能導致服用之人當時的痛苦減少許多已然是不錯了。若非有鎮魂芝的存在，只是一顆丹藥便能讓不少修為較低之人當場暴斃。」

「但哪怕有了鎮魂芝，也不過是延緩了他們的死亡而已，亦或者...讓他們墮落成為魔道的一份子。」

楚天目綻寒光，隱隱間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

擎天門與趙家的合作，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一種慢性的吞噬，等到趙家服用那種丹藥的人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久后，他們便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要麼隕落，要麼墮入魔道。

可笑的是，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這點，依舊被擎天門耍的團團轉。

楚天自然不會坐視此事就這樣發展下去，雖然他和南宮靈芸已經幾乎摧毀了擎天門在此處的分堂，但只要趙家一日不終止合作，醒悟過來，新的分堂很快便會出現。

一念至此，他當即從腰間取出了一張紙符。

這是趙子敬當日分別後留給他的，為的是防止他遭受黑衣人的暗算，可以在任何時候與其聯繫，與宗門之中尋常的傳音符有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事關重大，楚天並沒有在傳音符中將此事告知，而是把趙子敬約到了上次飲酒之處的客棧。

當楚天與南宮靈芸趕到那裡時，天色已經基本暗了下來。

因為趙家離此地較近的緣故，趙子敬早早的便到了這裡，等在了客棧之外，見到楚天二人後當即迎了上來。

「楚小兄弟，你此次急忙叫我出來，可是有什麼急事嗎？」

趙子敬臉色有些茫然，此前他本是在修鍊，但感受到楚天傳音時話語間的急迫后，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對楚天要說之事絲毫不知情。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趙兄，請隨我來。」

楚天面色嚴肅，帶頭走入了客棧之中，進入一處包房后，更是不斷揮手，在周邊設下了道道禁制，以隔絕視聽。

見他這麼謹慎，趙子敬的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心中的疑惑更是不減反增。

在檢查了一圈四周，確定沒有遺漏之後，楚天這才坐了下來，沉吟片刻后，這才緩緩開口道：「不滿趙兄，在下此次請你出來，乃是為了告知一事，而且，乃是你們趙家之事。」

「哦？」趙子敬眉頭微皺，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楚天也不繞彎子，伸手在腰間一拍，便取出了一個自擎天門分堂帶出的藥瓶，放到了桌上。

「趙兄，你應該只知道你的兄長與魔道宗門有來往，具體的細節卻不知道吧。」

趙子敬心中的不安之感越發嚴重，如實點了點頭，目光則是緊盯向了那個藥瓶。

楚天將藥瓶打了開來，手腕微動，便從中倒出一個黑漆漆的丹藥，隨後遞了過去，沉聲道：「如趙兄所見，眼前的這種丹藥，便是趙家與那魔道宗門的合作原因。那魔道宗門名為擎天門，沒有什麼名氣，想來應該是近些年才崛起的，他們研究出了這種丹藥，並大量煉製，送於你們趙家。」

「這丹藥有何不妥之處嗎？」

趙子敬挑了挑沒有，自楚天手中接過那枚丹藥，剛一入手，面色頓時劇變了起來。

「好霸道的藥力！」

也他的境界與見識，幾乎在瞬間便分辨出了這丹藥的作用與效力，不由得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楚天。

楚天當即將自己設套跟蹤黑衣人，並尾隨至其分堂，發現這些丹藥的事大概講述了一遍，順便將體宗煉丹師的話也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在聽完后，趙子敬的眉心幾乎擰在了一起，目光聚集在那粒拇指大小的黑色丹藥上，久久不語。

「此事在下可以用體宗弟子的身份擔保，絕無戲言。如今第一時間告訴趙兄，還望你能回趙家規勸一二，這丹藥的副作用之強，一旦發作，趙家恐怕...」

「此事事關重大，楚小兄弟，還請容我回趙家思量一二。」

趙子敬眼中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顯然是聯想到了許多，武家的大難以及族內近段時間來的不尋常之處等等。

楚天也不打擾，告辭一聲后便與南宮靈芸一同離去，留下他獨自一人思考。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候后，趙子敬這才長嘆了口氣，帶著滿面憂容離開了客棧，化作遁光飛回了趙家。

再將此事告知了身為趙家二號人物的趙子敬后，楚天並沒有返回體宗，而是到了李家。

若是趙子敬能規勸趙安民，讓趙家懸崖勒馬的話自然是最好，能為他省去不少功夫，更能減免無畏的人員傷亡，只不過，楚天並沒有將希望完全寄託於其上，他需要準備一些其餘手段，若是趙子敬失敗了，也好替補而上，不能讓此事拖延太久。

到了李家之後，李毅依然沉浸在武念姝隕落的悲痛之中，只不過狀態明顯有所改善，更是化悲痛為勤奮，這些時日來一心撲到了修行之中，楚天只是與其見了一面，隨後便在下人的帶領下找到了李老爺子。

李唯一近來的狀態還算可以，面色紅潤，神態悠閑。

當然，這是指他見到楚天之前。

只不過，當聽說楚天只是來李家歇歇腳，等待消息的時候，他頓時便恢復了滿面紅光的樣子，頗為大氣的一揮手，便讓下人帶楚天和南宮靈芸尋了兩處宅院呆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日中，一切安穩。

利用這難得的空閑，楚天將自己的修為好好鞏固了一下，以免進境過快，給自己造成根基不穩的隱患。雖說那些狂暴靈力被煉化后不會反噬他，但根基之事還是極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