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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拚圖遊戲 - 第一百二十九章:假裝初代面具怪人字體大小: A+
     

    (為白銀大盟隨機不能用加更,完成進度30/100。)

    白遠曾經做過很多事情。

    早些時候,他的興趣在追捕來自異世界的罪犯,但最終因為覺得還是不夠有趣,轉而開始帶娃。

    人類的里世界里藏著種種關於人的「參數」,有些參數一旦修改,就會讓人成為徹頭徹尾的怪物。

    沒有感情,沒有痛覺,以暴虐為慾望,以殺戮為快樂,又或者邏輯混亂,瘋言瘋語。

    對於白遠而言,要把這些事情琢磨透徹,絕對是比跟某個來自異世界的人玩智斗有意思的。

    所以後來白遠已經不參與某些案子,因為沒意思。

    就像是一個畫家不願意畫畫了,忽然愛上了雕刻,他此後便一直雕琢著自己的孩子。

    儘管過程殘忍,但無所謂了,用他的話說,我高興就好。

    在這樣的一位慈父的教導下,白霧有著很多異於常人的特點。

    比如越痛苦越清醒,比如越是危急的時刻,大腦反應越快,沒有任何負面情緒,但因為曾經也是情緒完整之人,曾經也害怕過痛楚,他知道該怎麼做出合適的表情。

    這便是演技。他確確實實感受過極限的痛苦。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身體表現出那種痛苦時的樣子。

    要騙過醫生,最大的問題在於對方感知不到自己負面情緒的味道。

    這種痛苦到了極點的折磨,白霧是很擔心對方作為惡墮,聞不到自己身上負面情緒而起疑。

    只是十六間實驗室里,就藏著一個人類,這些天他因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直達靈魂深處的痛苦,產生了許多負面情緒。

    關注公眾號

    這些情緒沒有讓他變成惡墮,是因為他本就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驕傲與品性。

    也因為醫生——始終有意讓其保持為人類之軀。

    總之在面對白霧的時候,醫生並沒有察覺到不適應,因為宴自在的緣故,這第二層已經鋪滿了負面情緒。

    白霧徹底冷靜下來,晃了晃脖子,雖然上半身被捆的比較嚴實,但雙手其實還是有大概一到兩厘米的活動距離,他抬起頭,挺直腰板,伸了個懶腰,開始觀察這間屋子。

    門沒有關,自己也沒有被鎖進籠子里,醫生也說要第二天來找自己。

    可見宴自在還是吸引了極大的火力。

    「對方明知道我可能和井五有關係,都沒有繼續折磨我,而是專註於宴自在身上,這倒是很有意思。看來剝奪宴自在的序列,對於醫生來說,異常重要,這麼一來……宴自在還能為我打一個掩護。」

    「現在我的雙腿能動,似乎是醫生用來測試我的,它應該是真的希望我還有逃跑的慾望,這樣施暴的時候,才會更有快感,嘖嘖。」

    「距離早上六點還有一個晚上,時間很緊迫,因為返回高塔后我是沒有辦法立刻離開高塔的,也就是說……來到這裡后,我必須要以最快的時間帶走宴自在,破開限制著他的鐐銬。」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到典獄長和法官,牧師雖然透露了一個能力,但也不能僅憑此推斷它的全部戰力。幾個獄警都是廢物……倒是不足為慮。」

    「不過問題不大,再次回到這裡,我是能夠使用使徒的。」

    「現在只能祈禱……第一層不要出問題。」

    遠處傳來了宴自在痛苦的吼叫聲,白霧閉上眼睛,耐心的等待著時間流逝。

    ……

    ……

    蜀都監獄,次日,凌晨。

    天色依然黯淡,整個監獄進入了最為寂靜的時刻,底層的犯人們有的醒了,有的還在面對著牧師的蠱惑,交出自己堅守的人性。

    第二層的惡墮們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但所謂喘息,也只是將所受的超越極限的痛苦,下調了一些。

    至少那個折磨人的醫生不再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病人,都希望牧師能夠在自己的夢裡出現。

    但在這種巨大的痛苦裡,別說陷入夢境,基本的睡眠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白霧也必須承認,這種痛苦不至於將自己弄崩潰,但確實會讓自己疼得睡不著覺。就從這方面來說,醫生還是有點本事的。

    整個下午加晚上,白霧都在配合著其他房間里傳來的惡墮的呼嚎,跟著發出痛苦的吼叫聲。

    對面叫一次,他隔著不同的時間間隔,跟著叫上一次,營造出了一種我確實非常痛苦且非常疲憊的細節。白霧雖然嫌棄枯燥,但就當鍛煉自己的演技。

    醫生也是靠著這些聲音,確定犯人是不是「享受」著樂趣。

    直到凌晨三四點,惡墮們沒有力氣了,白霧也才跟著停下。

    將這種枯燥的模仿表演持續一晚上,他確實有些累,好在通過周圍變得寂靜這一點,他確信醫生已經離開了這一層。

    他開始躡手躡腳的離開,儘管上半身被捆住,但白霧還是靠著極其細微的活動範圍,在注射台上找到了紙和筆。

    醫生會經常在這裡記錄實驗體的一些特徵,所以每個實驗室里,這方桌子上,都有著檔案和筆。

    白霧倒是很樂意翻看一下,但他現在沒有時間。雙手難以活動,至少沒辦法用正常的姿勢握筆,不過宴玖教白霧畫畫的時候,也展現過一種捏住筆端尾刻畫線條的描摹方法。

    僅用三根手指輕捏住筆,這種方式可以靈活地調整畫筆控制力度,適用於顏色較淺的、小範圍的刻畫,如畫面亮部的刻畫。

    在美術課程里屬於基本功,此時倒是很適合手不方便活動只能靠手腕發力的白霧。

    在一頁空白的檔案處,白霧開始留言感謝醫生的合作,他必須留一段信息給醫生,除了嘲諷對方,最主要的是迷惑對方。

    留下信息后,他開始離開。那間能夠逃跑的藏著密道的屋子門是開著的,但屋子裡的惡墮運氣很不好,被關在了籠子里。

    白霧走近這間屋子時,惡墮早已意識模糊。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霧的到來。

    痛苦讓它清醒,但過於痛苦讓它無法絕對清醒,聽著白霧挪動桌子的聲音,它甚至以為是那個魔鬼醫生又回來了。

    從進來第二層開始,白霧便看到了幾個惡墮的備註,的確如同他在監獄第一層聽聞的那樣,來到第二層的,大多是在「好」這個程度上,勝過第一層的。

    這些惡墮並沒有被怨念吞噬,依舊保持著人性,甚至比大多數白霧見過的高塔人要更有人性。

    注射台後,果然出現了一條通道。監獄的人明顯也嘗試過堵住這條通道,但說起來很奇怪,不管它們往監獄里的任何一個地方填充任何東西,這些東西最終都會消失,回歸原位。

    看著這條通道,白霧笑了笑,鑽了進去。

    ……

    ……

    當監獄獄舍的牆上,那些昨日被抹掉的刻印再次出現的時候,錢一心睜開了雙眼:

    「該做事了。」

    「你倒是很準時。」袁葉說道。

    男女混住在這個獄舍不稀奇,畢竟惡墮們早已沒有了性別概念。

    「我看得出,他是一個跟我金錢觀念合拍的人。」

    「你可能會被獄警打死。」

    「只要沒打死,我就能讓白霧加錢,這買賣,不虧。」

    「按照他的說法,我們得等大概十多個小時,而且他真的能逃掉?你就那麼確定他能找到越獄的路徑?這連結果都不確定的十多個小時里,等待我們的,大概是地獄般的折磨。」

    袁葉其實已經拿定主意,但還是想試一試自己的夥伴有多大的決心。

    「能加錢,就還行。」

    錢一心根本沒有決心這種東西,對錢永遠一心一意,不為外物和時局困擾。

    契約精神,自然得有誠信。

    袁葉能夠想象,白霧一旦越獄,自己一行人「恰巧鬧事」,顯然會被獄警們聯想到一起。

    如果白霧能夠回來,到也罷了,不過是度過監獄生涯里,最痛苦的一天。

    但如果白霧不講誠信……沒有回來的話,這種痛苦,就會出現在以後的每一天。

    可即便如此……袁葉,錢一心,另一邊的柯爾和呂言,以及整個監獄的犯人們,都決定參與進來。

    它們想要活下去,想要帶著自己的人性活下去!

    獄舍的門打開,照慣例,不多時獄警們就會趕到,讓犯人們前往外院勞作。

    但今日這些犯人們走出獄舍后,並沒有急著離開獄舍區域,而是全部聚集在一起,犯人們的手全部拍著獄舍外圍欄的欄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四下一停的節奏監獄里是一種抗議的意思。

    獄警們曾經都是犯人,自然知道這些監獄里的暗語。它們一個個興奮起來,全部都拿起了警棍,儘管欺壓犯人不需要找理由,但這種能夠名正言順下狠手的機會也不多。

    六眼沖在了最前面:

    「你們想死?全部聚在一起是要做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噠!」柯爾發出了無人聽懂的問候。

    呂言傳神的翻譯了一遍:

    「每天都這麼早起來幹活,干你娘的活,你家裡人是地府里被人嫌棄了,託夢了讓你趕著上墳?還是你起這麼早趕著投胎?」

    呂言的第二張嘴也非常有精神的說道:

    「我們要求延長休息時間!延長!休息!時間!」

    「延長休息時間!」袁葉也說道。

    白霧的離開需要時間。

    獄警數量其實很少,通常來說,獄警們第一件事是確保底層犯人數量,隨後是帶著犯人們前往外院和洗衣房幹活。

    這整個過程,不足五分鐘,五分鐘的過程,白霧要從二樓的實驗室里通過複雜的下水管道,爬到圖書館的下方,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有普雷爾之眼,通過眼睛給到正確路線,便能夠縮短不少時間。

    即便如此,從圖書館出來后,白霧也會面對巨大的探照燈巡邏。

    要恰好找到一個探照燈各自散開的節奏里潛行,這就得看運氣,耗費的時間無法預估。

    所以白霧不得不委託犯人們,為自己製造一個機會。

    「呂言,我昨天都是在想,有沒有可能,讓你的一張嘴永遠的賭上!」

    六眼用警棍指著呂言,同時也是對眾人說道:

    「立刻給老子去外面幹活,不然有一個算一個,你們今天全部得趴在這!」

    「噠!」柯爾只有一個字回應!

    「滾!」呂言吼道。

    「我干你mlgb的活,老娘今天不走了,你能奈我何!」袁葉怒拍圍欄。

    「幹活可以,你得加錢。」錢一心依舊保持著斯文的姿態,隨即補了一句:

    「加很多錢。」

    「反了你們了?找死!給我打!」

    六眼帶著五名獄警沖入獄舍區域,它們的目標很直接,兩個派系統一戰線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要抓住兩個派系的首領,就能知道它們在搞什麼名堂。

    六眼和六頭對付起柯爾還有袁葉,另外四名獄警,兩個毆打著柯爾和呂言,還有兩個則不斷地對周圍的惡墮施暴。

    骨裂與皮肉破開的聲音傳來。

    柯爾的「左輪頭」當即被打得輪盤都凹陷了,恰如錢一心的光頭也變得扭曲起來。

    袁葉張牙舞爪的撲向獄警,但很可惜,手銬的作用下,它根本沒有辦法對獄警造成任何威脅。

    反倒是她姣好的面容,因為鼻樑斷裂,顯得有些醜陋。呂言的那張罵人的嘴牙齒碎裂,獄警舉起警棍,一棍又一棍,對著呂言的嘴不斷砸下去!

    它想要罵人,但臉舌頭都已經破碎不堪,吐出來的話音頗為含糊,仔細辨聽,依稀能夠聽出那是一句國罵。

    「草,你,媽的!」

    沒有後路了,呂言早就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他想了想,如果白霧沒有逃出去,他認栽,如果白霧逃出去了,沒有如約歸來,他會兩張嘴不分白天黑夜的詛咒這個傢伙。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願意賭那個七百年來沒有人做到的選項!

    因為他和這裡每個人都一樣,想要活著,以完整的人性活著!

    獄警們下手越來越重,它們很清楚犯人不會被活活打死,因為監獄的規則,讓獄警們無法直接殺死犯人。

    但一棍又一棍的毆打下,沒有多少人能夠因為「不會死」而始終硬氣。

    ……

    ……

    監獄二層。

    底層的哄鬧聲傳到了第二層,醫生醒來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它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麼大的動靜,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莫非有人越獄。

    它很快來到了宴自在的房間,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宴自在後,醫生鬆了一口氣。

    七百年來沒有人成功越獄的兩點原因,首先在於越獄的路線無人知曉。

    其次在於,越獄需要抗住第二層醫生的折磨。

    這兩點,白霧靠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后外掛,以及來到這個世界前的外掛,盡數克服。

    只是這一切,醫生是不知道的。

    宴自在的感知被隔斷,身體也被束縛著,比起其他犯人,醫生對宴自在的監禁最為嚴格。

    確定宴自在沒有逃跑,醫生困惑於底下發生的事情。出於警覺,它開始巡邏每一間屋子。

    最終來到了白霧所在的那間屋子,白霧此時此刻,還沒有逃出監獄,距離穿過高牆的破洞,只有極短的距離。

    所以醫生從白霧體內抽出的「靈」,依舊還漂浮在那張病床上。

    看到這一幕,醫生有些不解,這個自稱井五的人呢?逃跑了?

    下意識的否掉了這個念頭,醫生不相信有人能夠在如此劇烈的痛楚下,完成越獄。

    它內心原本升起了一絲「捉迷藏」的惡趣味,但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力,落到了白霧原本位置上。

    那裡放著一頁檔案。

    這個瞬間,醫生的內心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一步步走近,撿起了檔案,查看起來:

    「我原本在想,我得怎麼離開?這可是監獄,就算我知道了離開的路線,我也不可能從封閉的環境里逃離,但我沒想到上天安排我遇到了你。」

    「這麼多年過去,你折磨人的水平就這?不會真以為找個藍色小人兒,紮上幾針,我就會覺得疼吧?當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看著你滿意的笑容時,你知道我內心的感受么?我在想,這孩子真好逗,要是小孩子都這麼好哄,當爹媽的說不定都想要二胎了,然後世界人口增長將迎來又一次爆炸。」

    「總之,我替我自己感謝你,我的老夥計,典獄長和牧師一定想不到,你個小鼻子小眼的竟然是個二五仔。要不是你我之間有點過節,我可真把你當救命恩人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這個咱倆老相識的口吻?想起我是誰了么?我在百川市找過你,但是你不在啊,是不是以為我就這麼消失了?」

    「我當然不會消失,死亡只是下一段旅途的開始。對了,你可以對著我的『靈』多扎幾針,畢竟你看完這封信后大概幾分鐘,它就消失了。」

    信封的最後,白霧畫了一個圖案。看到這個圖案的瞬間,原本被白霧言語弄得怒氣爆棚的醫生,瞬間面如死灰,手顫抖起來。

    這個圖案,是一張笑臉面具。面具的主人,便是七百年前,震懾著無數惡墮勢力的面具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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