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夢雨轉身朝樓下走去。
“看來小青也在找他們的檔案啊。”我小聲說道。
夢雨“嗯”了一聲。
“奇怪了……夢雨……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這些幽靈不都是隱形的嗎?爲什麼我剛纔可以看到小青?”
夢雨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道:“你就沒想過,小青是怎麼打開檔案室大門的嗎?”
“當然想過了!”我說道:“那內門門把手上有狗血,小青是怎麼進來的?何況檔案櫃上也有狗血,她又是怎麼打開檔案櫃的?”
這時我們已經下到了一層,夢雨扭頭看了看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
“你剛纔難道沒有發覺,除了小青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檔案室嗎?”夢雨說道。
我這纔想起了剛纔在檔案室裡聽到的第二個腳步聲,我看着夢雨說道:“你的意思是?”
“很明顯,是第二個人幫助小青打開了檔案室和檔案櫃的門。”夢雨說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第二個人?那個‘人’,是指像我一樣的……?”
夢雨點了點頭:“對,像你一樣的活人。”
我恍然大悟,如此看來,小青之所以現形,並不是爲了讓我看到,而是爲了讓另外一個活人看到她。
夢雨接着說道:“想必小青也找到了一個像你幫助我一樣,來幫助她復仇的人。”
“夢雨……你說過大部分的幽靈已經被自己心中的復仇慾望和憤怒所吞噬,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個小青已經不認識你了?”
夢雨嘆了口氣說道:“我之前也是這樣認爲的,不過從剛纔小青的表現來看,她似乎對我還存有一絲記憶……我甚至可以肯定……她還認識你……”
“認識我?”我嚇了一跳。我心說自己和小青的前兩次見面都是在我的夢境中,她怎麼會認識我?
夢雨接着說道:“小青剛纔在檔案室裡已經看到我們兩個了,肖辰,相信我,如果她不認識你的話,就不會那樣安靜地離開了。”
“我根本沒有見過她啊!”我驚訝地說道:“難道在夢裡看到她也算?”
夢雨搖了搖頭:“你的確沒有看到過她,不過……她看到過你……”
額……
“你就沒有奇怪嗎?”夢雨說道:“爲什麼小青會和我們同一天來檔案室裡找檔案?”
我搖了搖頭:“爲什麼?”
“你還記得前幾天早晨在別墅中發生的事嗎?就是我讓你看到那四個混蛋幻像的那天早晨。”
“記得啊。”我心說這麼奇葩的遭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你當時不是做了一個夢嗎?夢境的最後,你看到了小青。”夢雨緩緩說道。
我點了點頭。
“一開始我就說過,你之所以會做那個夢,很有可能是因爲當時小青也在那別墅裡。不過由於後來那個黑衣男出現了,他們這些抓鬼的人身上有時候會沾染一些幽靈身上的怨念,我就以爲你那個夢是隻不過是那個黑衣男導致的。”
夢雨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似乎是在等我消化她剛纔這番話的意思。我催促道:“繼續說啊。”
“不過從現在來看,那天早晨小青的確也在那棟別墅裡,你的那個夢境肯定也是她身上的怨念造成的……而且……她後來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於是從那時起,她便一直跟着你……或者跟着我,總之,我們在教學樓查找成海亮和宇文武的班級號時,她肯定也在現場。據我所知,小青是不知道這個檔案室位置的,你之前應該也注意到了,這個檔案室門上並沒有貼着檔案室的標籤,這肯定也是有人爲了防止我們找到這裡才刻意這麼做的。所以她就一路跟着我們來到了這裡……”
我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我能找到這檔案室,完全是因爲自己之前來過一次。
“你的意思是……”說話的同時我朝自己四周看去:“那個小青一直跟在我身邊?”
夢雨點了點頭:“也有可能是跟着我。”
“那她幹嘛不直接和你溝通一下,然後你們兩位合力去復仇呢……”
夢雨皺了皺眉:“肖辰,和你交流真是費勁,我都說過了,小青已經被她自己的復仇慾望吞噬了,她的思想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你可以把她理解成一個一心尋找獵物的嗜血獵手,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復仇機器。不過你放心好了,她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成海亮和宇文武的位置,就不會再跟着我們了。”
“哦?你的意思是?那個小青已經在前往復仇的路上了?”我問道。
夢雨卻搖了搖頭:“她肯定沒有去。”
“爲什麼呢?”我問道:“難道她還在等我們找到第四個光頭?”
夢雨又搖了搖頭:“那個光頭不着急,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們四個人中三個人的位置,那個光頭不用我們找,自己就會出現的。至於其他的事情,等舞會完全結束的時候,我再和你解釋吧。”
這時我們已經走出了辦公樓,夢雨回身將辦公樓前的大鎖鏈子重新鎖了上去。我本來還想叫夢雨趁着我現在思緒還比較清晰的時候一次性說完,不過夢雨衝我擺了擺手說道:“肖辰,明天九點見,別忘了我們還要參加一個領舞的排練會。”接着就見她的身形在我面前漸漸黯淡下來,最後完全消失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除了王萌之外,劉子明和謝強也在,這兩位一見我回來,便衝上來問我今天和我跳舞的女孩兒是誰。我看了一眼坐在上鋪的王萌,他正在看書,不過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假裝看書,老子和他同宿舍三年,就沒見他在課外的時間摸過書本。
我應付道:“哦……那個是我高中的同學,這次來M市玩兒,順帶來看看我。”
他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感覺不踏實,自從夢雨說那個小青有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起,我就總感覺自己四周的黑暗之中有影子在晃盪,我就這樣繃着神經躺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可能是太困了的緣故,這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我又做了個夢……而且在夢中……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因爲這個夢我以前做過。
夢中的我彷彿是一臺攝像機,我的眼睛就是攝像機的鏡頭。鏡頭是從食堂我第一次遇到夢雨開始的,我以第三人稱視角看着自己如何和夢雨相遇,如何跟着夢雨來到別墅區,最後我跟着夢雨進入了那棟4號別墅內,然後大門緊閉,將我和夢雨的身形阻擋在了大門後方。
我的鏡頭也跟着朝別墅大門的方向衝了過去,眼看就要突破大門,看到門內景象的時候,鏡頭卻突然像碎片一樣炸裂開來……
接着我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