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石島玻璃花園。

陽光普照，氣溫宜人，兩畝地的番茄園碩果累累，綠色蔓藤上掛着青青紅紅的西紅柿，讓空氣都多了一股清甜的味道。

“崔格死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死的？”丹妮驚訝道。

琳妮絲聞言，就當着大熊的面流下兩行淚來。

“小半個月前就失去他的影蹤，直到最近幾天才確定他的生死。

我不曉得他具體什麼時候死的，又是被誰謀殺。

我與他最後一次相見，還是十二天前的下午，我們一起去情慾園玩耍子，他進了最裡院的歡樂居，我只在內院——”

“你在情慾園玩耍？”大熊扭曲着臉叫了起來。

菜園子邊上擺一張茶几，兩把椅子，龍女王與琳妮絲相對而坐，大熊與加爾斯立在女王身後。

“我......”琳妮絲怔然看着前夫，有些不知所措。

“爵士，琳妮絲夫人是崔格的合法妻子。”丹妮提醒道。

人家老公都不介意，甚至是被老公帶到情慾園的，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可她說要與我複合，說我和她的婚姻還沒完全結束。”大熊漲紅了臉，又委屈又憤怒地說。

“喬拉披上白袍，你們的婚姻就自然結束，對不對？”丹妮看着琳妮絲問。

與幾年前相比，這位金髮碧眼的美人身上多了明顯的歲月的痕跡。

柔軟詳細的腰肢變粗，隔着紫貂皮裘，也能看到微微鼓起的小腹。

沒懷孕，是小肚腩。

白皙光澤的皮膚有了色斑，更不復之前的緊緻，多了明顯的魚尾紋，眼袋過大，微黑髮青。

幾年前，她還在20歲的尾巴上，可以盡情地浪；現在年過三十，又剛死了老公，落魄無依，狀態有些差也屬應當。

“是結束了，但可以再續前緣。我能感覺出，喬拉對我還有感覺。”琳妮絲低頭低聲道。

大熊尷尬。

琳妮絲的二哥加爾斯更尷尬，又尷尬又後悔：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陛下，看到琳妮絲ꓹ 我的確心有感觸，但絕對沒有背棄白騎士誓言的想法。”大熊急切解釋道。

他說的也是實話。

作爲權遊第一舔狗ꓹ 看到曾經女神回心轉意，溫言軟語，大熊說自己沒一點感覺ꓹ 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與她打幾發“重溫舊情炮”。

但大熊也是奔五的人了ꓹ 好不容易重拾曾經丟失的榮譽，還事業有成ꓹ 受人敬仰ꓹ 他的理智不會允許自己再次背誓。

而且他也不笨，少女時的琳妮絲佔據他心中初戀的位置，同樣的，傷害他最深的人還是琳妮絲。

她壓根不愛他。

如果沒有現在的事業，他也不介意接盤，然後與她渾渾噩噩過日子。

可很明顯，現在的白騎士生活陽關而美好ꓹ 活得非常有意義。他傻了才放棄天堂，轉投、公共茅坑。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大熊的表態讓琳妮絲很震驚。

昨天再相會時ꓹ 她看得很清楚ꓹ 面對她的挑逗ꓹ 男人眼中閃過明顯的慾望。

那悶騷的賤樣兒ꓹ 與當年一摸一樣。

“原不原諒都沒意義了，我現在是白騎士。”大熊嘆道。

“嗚嗚嗚ꓹ 如果連你都不要我ꓹ 我就沒地方去了。”琳妮絲淚眼婆娑地看着大熊道。

“崔格是里斯親王ꓹ 你是他妻子，怎麼會沒地方去？”加爾斯忍不住問。

琳妮絲哭哭啼啼ꓹ 把自己的悽慘經歷說了一遍。

崔格被夜獅啃食之事當然沒暴露出來，琳妮絲只知道自己老公失蹤了，壓根無法確定他的生死。

直到幾天後，幾家古老的王血家族重新掌握里斯政權——就是丹妮早年路過里斯，在琳妮絲指引下，用龍炎燒死的一羣貿易親王的家族。

他們重新掌權後，第一時間帶領城市衛隊抄了崔格的家，理由正大光明：在盟軍與奴隸灣的大決戰中，崔格通敵賣國。

新上任的親王甚至向廣大市民公開宣佈，就是他們在幾天前，潛入情慾園天誅了叛徒崔格。

如果丹妮的全知之能可以囊括到狹海對岸，她就能立即知道，這是穆爾忒雅在替夜獅擦屁-股。

很簡單，卻也非常實用的小手段。

連丹妮聽了琳妮絲的話，都對崔格被天誅一事沒任何懷疑。

里斯新選出來的親王還拿出崔格暗中投降龍女王的證據。

或者說，證人。

所以，崔格的案子在里斯很轟動，卻並沒引起太大的動亂。

——罪證確鑿，死有餘辜。

這是絕大多數里斯自由民對崔格的看法。

倒是里斯貴族，對新親王反龍母的激進態度心有憂懼。

幾年前，反龍母是大勢，全世界都在反龍母。

可長夜降臨後的今天，誰再明目張膽高舉反龍母的大旗，那人不是蠢，就是傻。

他們擔心龍女王對崔格之死的反應。

等傳經小隊來到里斯，貴族們見到親王對待七藏師徒的和藹態度，心裡的擔憂才勉強壓下。

至少，新親王沒徹底與龍女王撕破臉。

嗯，就在三天前，七藏師徒四人終於離開女王角，當天下午就到達里斯。

離開泰洛西后，傳經小隊去女王角休養了一個星期。

實在是，天天屠神，讓他們也心神疲憊，且壓力山大。

在加入傳經小隊之前，師徒幾人都沒與普通神靈打過交道，甚至沒見過神。

現在一連屠了幾十個神，對神靈畏懼之心消去的同時，他們也漸漸認識到世界的真面目，世界觀與價值觀隨之轉變。

偏偏他們不僅沒時間進行自我調整，還有一種暴風雨就在後方的緊迫感。

女王角有數萬野人，幾乎人人皆兵，安全得到保障，傳經小隊好好休整了幾天。

......

“我不僅沒能拿到崔格的遺產，反而被判處叛國罪，從親王夫人成爲奴隸。

那羣混蛋竟把我和崔格的名駒、姓奴放在一起公開拍賣。“琳妮絲又懼又恨地說。

“里斯人就一點不顧及舊鎮海塔爾的反應？”大熊震驚道。

琳妮絲看了同父異母的二哥一眼，委屈道：“我父親不要我啦。我與崔格結婚時，我大哥還特意派麥克默修士到里斯，當衆宣佈我與海塔爾家族再無關係。”

“大哥與父親也沒法子啊！”加爾斯嘆息道：“我們一家早就向女王宣誓效忠，你卻要正式嫁給崔格，他當時可是堅定的奴隸制度捍衛者，是盟軍領導者之一。”

海塔爾家族有太多理由與琳妮絲斷絕關係。

就當時情況來看，斬斷與維斯特洛明面上的聯繫，對琳妮絲也有好處。

畢竟，她是里斯第一夫人，而里斯與海塔爾效忠的龍女王爲敵。

“我現在想住回參天塔，大哥卻不肯接受，一定要我去繁星聖堂當靜默姐妹呢！”琳妮絲埋怨道。

“我也覺得聖堂修女會是你最好的歸宿。”加爾斯嚴肅道。

丹妮有些同情地看了大熊一眼，琳妮絲很明顯是各方面都走投無路了，纔來龍石島找他接盤。

“你既然被貶爲奴隸，爲何能去陽戟城、去舊鎮，最後還到龍石島來了？”大熊皺眉問。

琳妮絲面色變幻幾下，遲疑着道：“我被一位來自蛇蜥羣島的海盜王賣了去。

他當初也帶人加入了盟軍，還在新吉斯見過我，早就對我有非分之想，他......”

見大熊臉上不僅沒有嫌棄，反而多了幾分同情，琳妮絲放下心來，乾脆直抒胸臆地賣慘，“他是個惡魔，完全不把我當人，和船上的海盜變着花樣凌磨我。

他們有上百號人啊，嗚嗚嗚......“

大熊嘆息。

加爾斯臉上的冷硬散去。

龍女王似乎也心生憐憫，爲她倒了一杯茶，讓她潤潤喉嚨，把故事講得更詳盡更精彩。

於是，琳妮絲哭的更得勁兒了，“那幾天我就像活在七層地獄裡，他們聽到我的痛苦哀嚎，反而愈加興奮，愈加變本加厲地折辱我，嗚嗚......”

丹妮眉頭一挑，問：“你怎麼脫離苦海的？”

“是瓦里斯和一個老修士。”琳妮絲抽抽噎噎地說。

“八爪蜘蛛瓦里斯？”大熊一驚，“傳經小隊到里斯了？”

“那個老修士是不是聖馬修？”加爾斯問。

“不是馬修，他們都叫他‘七藏大師’。”

加爾斯囧了囧，道：“他們聽到你的哭嚎，然後出手相救？”

琳妮絲搖頭，表情變得非常奇怪，“那羣海盜並非無緣無故去里斯的，似乎一羣神靈僱傭了他們。

我覺得海盜在說謊，可無論是八爪蜘蛛瓦里斯，還是後來的小惡魔，也一樣的說辭，不像在演戲。”

接着，她一邊回憶，一邊用自己的理解，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個異界百花羞與唐和尚的故事。

呃，琳妮絲是百花羞，瓦里斯卻算不得唐和尚。

在傳經小隊中，胖太監看似沒啥用，但每到一座城市，打探消息、收買權貴、修建寺廟、疏通上下關係，甚至在七藏講經時，僱傭一大批平民當托兒，林林總總的事，都由他一人操辦。

雖然沒殺死一個妖精，但功勞苦勞都不缺。

關鍵是他與提利昂不同，不會偷懶，也不會在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時，出工不出力。

所以，一羣被邪神僱傭的海盜輕而易舉逮住了他。

七藏幾人都在旅館休息，瓦里斯出門辦事的時候，被人打了悶棍。

侏儒早就暴露身上有七藏精神印記的秘密，邪神這次就打算請君入甕。

用瓦里斯爲誘餌，勾引七藏跳入埋伏圈。

爲了最大程度削弱聖母神掌得殺傷力，祂們還特意將埋伏圈選在海船上。

也是在海盜船船艙，瓦里斯見到淪爲姓奴的琳妮絲。

......

“當時瓦里斯安慰我，說七藏師傅很快就來救我們，可......”琳妮絲表情開始扭曲，“當時進來一羣身穿黃袍的怪人，他們對我視而不見，卻用飢渴到發光眼神打量胖太監。

沒騙你們，黃袍怪的眼睛真的在放光。

瓦里斯害怕地往後縮，嘴裡不停說着求饒的話，他們卻大聲淫笑，脫-光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