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在凱巖城當上門女婿，能不窩囊，敢不窩囊嗎？
詹姆嘆息。
艾蒙·弗雷不是贅婿，只因爲維斯特洛沒贅婿這個“職業”，實質上的贅婿一直存在。
弗雷遠不如蘭尼斯特有權勢，吉娜是唯一嫡女，艾蒙卻是次子。結婚後艾蒙沒從家族拿到半點遺產，吃住都在凱巖城，都靠老婆的嫁妝。
不是贅婿是什麼？
贅婿窩囊纔是常態，也因此，某點的非常態贅婿文才那麼火爆，打臉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奈何艾蒙·弗雷沒被穿越，不是主角。
“唉，我後悔死了。”吉娜難過地說。
“你也贖了罪，艾蒙會原諒你的。”詹姆胡亂安慰道。
“我需要那窩囊廢原諒？”胖吉娜搖頭。
“呃，你難道不是爲生前的銀亂行爲後悔？”詹姆茫然。
“銀亂不是大罪，”吉娜擺擺手，“我若早點與艾蒙解除婚姻，與一百個男人胡搞都沒0.1的罪孽。
可我與他在聖父聖母的神像下結爲夫妻，曾對七神發下七重婚誓，亂搞就等於背誓，甚至褻瀆七神，所以纔有罪。”
“所以，你後悔沒早點與艾蒙離婚？”詹姆木然。
“我還後悔貪食，長夜降臨，奢侈浪費，一頓吃一隻烤乳豬。”
“吃烤乳豬也算罪嗎？那貴族不人人有罪？”詹姆皺眉。
“貪食是七大原罪之一，與吃飽肚子不同。我不僅貪食，還浪費，不節約糧食，違背聖母提倡的‘長夜光盤行動’。”吉娜懊悔道。
詹姆嘴角抽搐，“這可真是......”
“沒想到七神戒律如此苛刻。這麼算來，很多沒犯法且名聲良好的榮譽貴族也會下地獄？”他遲疑着問。
胖吉娜無可如何地說：“貴族傳統與七國法律在天堂不適用。
四十年前，我的一個侍女常常偷穿我的衣服，偷用我的化妝品，我很生氣。
就讓馬伕破她的瓜，之後還把她賣到最下等的技院讓水手幹ꓹ 她熬不住，兩天後自、殺了。
這件事ꓹ 聖丹妮來了也沒法判我的罪，可大-麻雀依照‘天堂法典’，給我加了0.8的罪孽值。
嗯ꓹ 大麻雀負責審判死亡貴族的罪行。
又比如，早年泰溫在君臨當首相ꓹ 我有時替他處理凱巖城事務。
很多老百姓在冬天與春天肚子餓，跑到咱們林子裡偷獵ꓹ 我讓士兵把偷獵者綁在箭靶子上ꓹ 親手一箭一個。
凱馮誇我箭術高明，泰溫讚揚我維護蘭尼斯特的利益，西境貴族們爲我大聲喝采，連平民也對我敬畏有加。
我也的確履行‘貴族財產法’。
結果去了地獄，又增加2.5的罪孽值。”
“這不合理吧？”詹姆喃喃道。
胖吉娜搖頭道：“去了陌客與聖母的世界，就要遵守七神的法律。
而且，七神的教義都在《七星聖經》中ꓹ 陌客也不算不教而誅。”
接着，她又道：“死後進入陌客的世界ꓹ 纔會經歷真正公平公正的大審判ꓹ 沒人能逃脫。
趁着現在還活着ꓹ 詹姆你要多行善積德。
尤其多積陰德ꓹ 不僅自己死後能有個好結果，也可以讓瑟曦、喬佛裡與泰溫在地獄裡好過些。”
“積陰德？”這又是個陌生詞彙ꓹ 詹姆有些疑惑。
“大肆宣揚ꓹ 讓別人知道你在做好事ꓹ 從而獲得讚揚與誇耀，是陽德。
默默做好事ꓹ 只有付出不求回報，是積陰德。陰德比陽德貴，所以多積陰德。”胖吉娜諄諄教誨。
“如何貴？陰德陽德有什麼用？”詹姆問。
“同一件好事，陽德有三點功德的話，陰德就能翻倍，六點。陰德與陽德的功德功效一樣，都能抵消你和你親人的罪孽值。”
“喔，我積陰德，可以幫瑟曦與父親贖罪？”
詹姆若有所悟，俯身把歪倒的喬佛裡牌位扶正，嘆道：“父親與喬佛裡他們可還好？”
對老爹與兒子下地獄，他一點也不驚奇。
連老好人吉娜姑媽都52點罪孽值，沒有贖罪卷的泰溫估計得把地獄坐穿。
“他們一定在更深層的地獄，我就見到瑟曦。你知道的，她也對七神見證下的神聖婚姻不忠貞，所以我和她纔有機會碰頭。”吉娜嘆道。
“一點罪孽值，要服刑100年，好苦。”詹姆憂心忡忡。
“我還算好的啦，聽說某些被判‘魔’字屬性的大罪人，要以指數級的方式計算刑期。
比如，罪孽值2點，就入獄4年，罪孽值3點，刑期八年，4點等於16年......
那些惡魔級罪人的罪孽值都100點起步，你算算，他們得在地獄待多久。”吉娜顫聲道。
“2的100次冪，這......”詹姆駭然，“要在地獄待到天荒地老啊！”
“很不幸，瑟曦被大、麻雀定義爲瑟曦魔，使用贖罪卷，也還有超過300點罪孽值。”吉娜嘆道。
“這是多少年？”詹姆俊臉慘白，“我該怎麼幫她？”
“聖母有云，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就是說，你多做好事，家人也能得到福報。
我能這麼快脫離地獄，就因爲提利昂那小子在積陰德。
不虧我當年那麼疼他。
他的陰德都默認送給了我，不僅兩點罪孽抹平，還多出10點功德去天堂過好日子。”吉娜笑呵呵道。
“提利昂還有陰德？”詹姆一臉匪夷所思。
“陌客說他保護七藏去東土傳經，有大功德加身。如果成功在夷地傳播七神教義，他的功德能讓十個瑟曦魔昇天堂。
如我所料，你們姐弟三人，到最後還是提利昂最有出息。”吉娜自豪道。
“那就好，等提利昂完成傳經任務，瑟曦與父親就能解脫了。”詹姆鬆了一口氣。
“泰溫還好說，可瑟曦與喬佛裡，恐怕他不會願意。”吉娜打量侄兒一番，皺眉道：“你現在這樣可不行，太廢了。
必須振作精神，努力積陰德。
不說讓瑟曦與喬佛裡脫離苦海，至少日常的香火供奉要有保障。”
詹姆愣了愣，問：“姑姑你之前從菸圈裡鑽出來的，還說香火太少，香火是什麼？”
吉娜指着靈位前的香爐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詹姆解釋道：“長夜降臨後，我們不能再把祖先的屍體留在墓窖，都要學坦格利安，舉行火葬。
然後教會就宣揚了一種全新祭祀先祖方式......”
詹姆把靈位與宗祠的概念解釋一遍，嘆道：“修士說香品燃燒的煙霧，可以直達亡者世界的先祖之靈，沒想到竟是真的。”
“還得看上香的人心成不成，你若虔誠信仰七神，誠心思念亡者，陌客甚至會幫忙把你的話傳給地獄與天堂先祖。”
“瑟曦能聽到我說話？”詹姆大喜過望。
胖吉娜搖頭道：“你可以在她的忌日與大型節日與她說話，那時候她一定能聽到，其它時候得看地獄判官的心情。
香火不僅能溝通祖先，還能爲地獄中的亡靈提供最美好的食物。”
說着，她就俯下身，在自己牌位前快要燒完的香上狠狠吸一口。
怪異的事發生了，明明胖吉娜只是虛幻的亡靈，卻把實體的香菸吸入肚皮，消失了。
“唔，比烤乳豬都美味，我一輩子吃過美食的滋味一瞬間在嘴巴里爆開，太爽啦！”
胖吉娜捧着砧板臉，神情極爲陶醉，讓詹姆都生出把鼻子湊到香爐前的衝動。
只一會兒，她又砸吧嘴巴，遺憾道：“就是有點少。”
詹姆立即彎腰從地上口袋裡抓出一大把線香，“我這還有很多，夠你吸個飽。”
吉娜一臉期待，看着他把香點燃，剛有一大股白煙冒出，就把腦袋湊過去，猛吸一大口。
“七層地獄啊！“她就像吸了一口bt辣的泔水，扭曲着臉瘋狂乾嘔，舌頭都伸出來一尺長，“好薰，好燙，就像吞下一口冒煙的火。”
“呃，這就是煙火啊！”詹姆舉着冒煙的“火炬”，疑惑道。
“也許，我吸的不是煙，而是你對先祖的供奉。”胖吉娜往銅爐裡的線香看了眼，快到盡頭了，便道：“我要去天堂啦，詹姆，你好自爲之，別再消沉，多積陰德，做個好人，記得逢年過節給我上香。”
說完，最後一縷香菸繞一個圈，吉娜就用跳水的姿勢，一個孟扎子，擠了進去，消失無蹤。
詹姆用袖子揉揉眼睛，祠堂牌位石階上一片空曠，沒半個人影。
“吉娜姑姑？”他叫了一聲，沒人迴應。
......
“三眼烏鴉與七神合流的力量太強大了，操控七國命運不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困難。”丹妮又感慨又敬畏。
對自己現在擁有的力量，她竟然產生了畏懼心。
不需要鐵王座，不需要親自出面統治七國民衆與貴族，只一個念頭，都不用出門，她就可以像玩沙盤遊戲一樣玩弄整個維斯特洛。
這還不是她現在能做到的極限。
等她吸收掉全部綠先知之印的碎片，等命運之河上的迷霧消散，她能一邊操控七國所有人的命運，一邊讓每個被-操控的人發自內心地對自己歌功頌德。
這，是神的力量。
“我不該掌握這樣的力量，力量等於責任，這麼大的責任，太心累。但我也絕不允許這股力量落入其他人之手.......”
丹妮心中漸漸有了覺悟，開始把意識沉入七神信仰空間。
白霧茫茫的無垠空間，上下不見天地，八方難尋邊界。
但就在這片無邊無際的世界，一尊巨無霸的丹妮佔據龍女王全部視野。
另一個丹妮。
這個丹妮身形比珠峰還高大，長髮披肩，一襲白色絲袍，面無表情，眼眸閉闔，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盤膝而坐。
乳白色信仰之力組成的雲海環繞在巨人丹妮身周，如同一尊玉石雕刻的聳立雲霄的神像。
沒有感情外露，只剩無盡威壓。
詭異的是，這個丹妮一前一後兩顆腦袋。
龍女王心念一動，巨人丹妮前後兩對眼睛一齊睜開，身上有了一絲活人的氣息。
前面得眼睛金光燦燦，內含無盡慈悲祥和之意；背面臉龐上的眼睛漆黑如墨，陰森詭傑，充滿神秘與黑暗的氣息。
一眼天堂，一眼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