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龍從“白刃河空軍基地”飛來後，二鹿便帶着梅姨離開臨冬城。

瓊恩領一衆北境貴族爲國王送行，丹妮則在收到梅姨的饋贈後，當場翻閱起來。

“你說的對，領域真該自己領悟。”好一會兒，丹妮從薄薄的羊皮紙上挪開視線，凝眉苦思片刻，嘆道：“我是個野路子，缺乏系統完善的教學，走到如今這地步，自成一派，反而沒法再去學習其它流派了。”

梅麗珊卓很有氣量，既然送出秘籍，就沒藏着掖着。火巫師晉升半神的過程、半神後的境界，全部記錄在羊皮卷中。

與丹妮之前想的有所區別，半神之後的確要研究與冥想法屬性匹配的神性，但祂們研究的都是自己冥想法的“極性”。

所謂極性，就是將某一個法則研究到極致後誕生的特性。

就像高中學化學，到了大學，你對化學感興趣，選擇化學院繼續深造，但化學院又細分無機化學、有機化學、高分子、化學材料等很多系。

假如你再選擇“化學院材料系”，在大三大四，或者研究生時，又會在材料系中選擇研究項目。

比如，燃料電池、離子鋰電池、高分子膜，都屬於材料系。

超凡者也是學者，他們研究的項目是宇宙法則。

研究法則到了極致，吟唱出法則之歌，成就真神之位。

在領悟法則之歌的過程中，真神會根據自己的天賦、特性、愛好開發出法則之歌的極性，就像大學生根據天賦、愛好、社會就業環境選擇專科。

丹妮、羊蛋、拉赫洛分別爲火之歌未來的、現在的、過去的掌控者，他們都有自己的火之極性。

丹妮的火之極性爲火中創生。

拉赫洛的火之極性爲最原始的“火之本能”——“侵略如火”中的貪婪。

火之貪婪。

羊蛋的火之極性爲“火之狂暴”。

目前超凡界公認，瓦雷利亞大巫師冥想法爲世界上最高級的火之冥想法。

其實，紅袍祭祀的冥想法並不弱於大巫師冥想法，只不過兩者的極性有差異。

說到底，大巫師冥想法與紅神祭司中的火系冥想法，都是真神創造，都是以真神的火之歌爲進化終點。

修煉真神的冥想法到半神後，修行者開始研究冥想法的極性，也即是真神的法則之歌的極性。

以真神的法則極性，模擬真神的神國，便是領域。

說白了，吟唱法則之歌的真神，本身就代表世界的一條法則。

真神所處之地，自然而然的，會讓自己的法則元素活躍，宛如祂的國度。

比如，火神周圍火元素充沛，所有火元素都在火神的意志控制之下。

火神自如控制的範圍就是祂的神國。

半神修行火神的冥想法，深入鑽研火神的火之極性，能模擬出“山寨神國”，也就是丹妮渴望的火之領域。

如果說法則之歌的吟唱者爲參天巨樹，那修行真神冥想法的超凡者，就是巨樹上的蔓藤。

“拉赫洛的路子，我走不了；羊蛋的大巫師冥想法，也被我走出另一條道路。

不研究祂們兩人的火之極意，祂們的神國自然無法模擬。”丹妮無奈道。

“其實一個人並非只能掌握一種法則極意，極意即是天賦，也是知識。”布蘭道。

“你這話也沒錯，但現在時機不對。如果我自己的火之歌大成，再去參考拉赫洛與羊蛋的極意，取長補短，一定能更進一步。

可此時連自己的天賦都沒完全掌握，我哪有時間與精力去取別人的長？”

“那就用你自己的火之極意開發領域。”布蘭沉聲道。

丹妮握緊紅袍女的羊皮卷，表情沉重地點點頭，“雖然很困難，卻也只這一個選擇了。”

“呱呱呱......”在守軍的驚呼聲中，一條黑色洪流順着冰洞灌入冰雪城堡，在絢爛的冰晶蒼穹下散開一片黑雲。

那是一大羣烏鴉。

“半年後，你應該能有一千隻火精靈與一千隻風精靈吧？”布蘭問。

“辛苦點，應該可以。”

布蘭分辨烏鴉元素屬性的方法很巧妙：從四千烏鴉中分離一份念頭，森林之子烏鴉與他自己意識融合的念頭，然後在龍女王的火焰中焚燒。

因爲他自己的意識就在念頭裡，故而能分辨出森林之子烏鴉對火元素、風元素的敏感程度。

只用了半個小時，丹妮身邊多出兩千只眨巴紅色、金色眼睛的大烏鴉。

大黑噴吐龍炎，在丹妮操控下，將兩千烏鴉燒得灰飛煙滅，僅剩靈體進入信仰空間。

熟練地一翻手，揪出一隻靈魂體的大烏鴉，燒得它呱呱叫。

當着布蘭的面，反反覆覆燒了近一個小時，“嘭！”

一隻眼神清澈純粹的金髮雙馬尾小精靈誕生了。

“母神~~~”小精靈扇動蜻蜓翅膀，怯生生看着龍女王叫道。

丹妮溫柔地摸摸她的蘋果大的紅蘋果臉蛋，笑道：“看你頭髮金燦燦的，就叫枇杷吧！”

“嘻嘻嘻，謝謝母神，我就叫枇杷了。”枇杷用肉乎乎的臉蛋在丹妮手心使勁蹭，歡喜極了。

等枇杷進入七神信仰空間參加小霧大姐頭的培訓班，布蘭悶悶道：“水澈之前說要保留原名的。”

“所有火精靈都用水果取名，這是規矩！走吧，去長城，把你的脊椎治好，我就回奴隸灣。”

得到紅袍女的秘籍，又入手兩千大烏鴉，龍女王的心情很不錯。

遲疑片刻，布蘭語氣艱難道：“你明白珊莎的想法嗎？”

這話題跳轉得有點快，丹妮愣了一會才道：“她又有什麼計劃了？”

“她......”布蘭嘴巴里反覆咀嚼着苦澀與無奈，“她與其他史塔克不一樣，自身的性格、離開臨冬城後的經歷、瑟曦與小指頭的教導，讓她的內心充滿對權勢的渴望。”

丹妮輕瞥窗臺上的大烏鴉一眼，心裡冷笑：鬼個與其他史塔克不同，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爺爺做過什麼。

史塔克從來不比七國其他貴族更淡泊名利。

或者說，剝離主角的命格與光環，史塔克就是普通的權遊中的玩家。

艾德沒有權力慾，只因爲他是次子出身，接受的也是次子教育。

如果把艾德換成布蘭登，說不得後來坐上鐵王座的壓根不會是勞勃，而是史塔克。

——鹿、魚、鷹、狼四家聯盟中，盟主爲“七國第一義父”的瓊恩·艾林，艾德與勞勃地位相當。

而最先進入君臨的是史塔克，但艾德看着近在咫尺的鐵王座，沒有絲毫猶豫就將其拱手留給勞勃，邊上的詹姆都看呆了。

“直接點，我沒時間耽擱。”丹妮不耐煩道。

“珊莎對鐵王座有想法。”布蘭嘆息道。

“所以呢？”

“她曾讓艾莉亞向她發誓效忠。”布蘭輕輕道。

丹妮恍然大悟，“你是說，她認爲艾莉亞殺了異鬼王，鐵王座該屬於她？她爲何不親自對我說？”

“如果她還是那個單純的史塔克長公主，她一定會說。現在，她心裡的這個想法甚至沒對任何人透露，但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布蘭就像爲女兒操碎心的無能老父親，聲音中充滿疲憊、無力與沮喪。

“既然她只是有想法，既沒說出來，也沒付諸行動，你還擔心什麼？她雖有野心，卻也知道分寸。”丹妮疑惑道。

“我不擔心她，我擔心你，擔心你對她、對她行爲的看法。”大烏鴉目光灼灼，緊盯丹妮雙眼。

“你多慮了，對七國任何想爭奪鐵王座的人，我都一視同仁，沒任何偏見。”丹妮淡笑道。

想了想，她說道：“不如這樣，我們把‘終結長夜者爲王’的誓言數據化，根據最終得分來判斷誰是七國之王。

異鬼王的確死在艾莉亞手中，總分10分，珊莎得5分；二鹿拼了命，得3分；我也算盡了力，得2分。”

“如何？”丹妮笑着問。

“這沒意義，能召喚太陽、終結長夜的人類，只有你。”布蘭不以爲然道。

“召喚太陽、對付寒神屬於紀元之子的本職工作，不算在賭約中。”丹妮道。

如果真能召喚太陽、肛翻寒神，那她該成長到什麼程度？

那樣的存在，與一幫凡人在“茅坑中”爭奪那把戳屁-股的鐵椅子，不丟份嗎？

“你就真一點兒不在意坦格利安先祖留下的榮耀？鐵王座不僅是鐵椅子，它與臨冬城一樣，是祖業！”

布蘭即便知道龍女王對維斯特洛感情淡漠、對七國王座沒太大渴望，但他還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瓊恩爲史塔克家族背誓，提利昂爲了蘭尼斯特多方謀劃，史坦尼斯矢志不渝地追求拜拉席恩王朝的正統性......

這纔是符合布蘭世界觀、價值觀的正常行爲。

“你說的也對，君臨及其附近的王領土地都是坦格利安開發的，它們屬於坦格利安家族的祖業，就像北境爲史塔克的族地一樣。”

丹妮感慨道：“我不在乎那點祖業，但我更不想當敗家子。今後無論誰當上七國之王，都得重新尋找國都。

君臨將與臨冬城、風息堡一樣，成爲坦格利安的族堡。”

“我不是這個意思......”布蘭訥訥道。

兩人正站在演武場角落的馬廄邊說着話，瓊恩帶領一羣士兵向城門方向走來。

每兩位士兵都擡着一具屍體，邊上還有嚎啕大哭的北境平民、將士。

“我要爲死在臨冬城的將士、百姓舉行集體葬禮，火葬。”見到龍女王望過來的目光，瓊恩解釋道。

丹妮點點頭，“我讓大黑幫你點火。”

順便吸收一波靈質。

正這麼想着，她忽然瞥見異常顯眼的烈焰紅心披風。